论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 [1]

发表时间:2020/4/1   来源:《教育学文摘》2019年8月16期5批次   作者:萨如拉
[导读] 中古蒙古语中的大多数文献是由回鹘式蒙古文、八思巴文、汉语音标与阿拉伯文而组成

        摘要:中古蒙古语中的大多数文献是由回鹘式蒙古文、八思巴文、汉语音标与阿拉伯文而组成。本文对居庸关云台八思巴文、回鹘式蒙古文、《蒙古秘史》与《穆卡迪玛特·阿勒-阿达布蒙古语词典》等文献中出现的名词共有词作出了古译与今译的比较研究,揭示了这些共有词在现代蒙古语中的意义演变过程。
关键字:中古蒙古语;文献;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名词
       
        蒙古语随着时代变化有着悠久的演变过程。而中古蒙古语(十三至十六世纪末十七世纪初的蒙古语)是具有自己的语音,语法以及词汇特点的蒙古语。要探索中古蒙古语的特点,就要从中古蒙古语文献中入手。目前搜集到的中古蒙古语文献资料主要由回鹘式蒙古文、八思巴文、汉语音标与阿拉伯文书写的。这四个文字虽然是中古时期使用的文字,但它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例如,词首辅音h在《蒙古秘史》、《穆卡迪玛特·阿勒-阿达布蒙古语词典》、八思巴文书写的文献中一致出现过,但在回鹘式蒙古文中却不明显等语音上以及少数词汇中的差距。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与中古蒙古语其他文献(回鹘式蒙古文文献、《蒙古秘史》、《穆卡迪玛特·阿勒-阿达布蒙古语词典》)的名词共有词有28个。文中把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与《蒙古秘史》、《穆卡迪玛特·阿勒-阿达布蒙古语词典》、回鹘式蒙古文书写的文献中的名词共有词作出古译与今译的比较,探索这些共有词的意义方面的演变过程。
        读音为“ɑ-min[2]”,义“性命[3]”。在《元朝秘史》[4]中以“阿民”出现,旁译为“性命”;在回鹘式蒙古文中以“[5]”出现,义“生命”;在《穆卡迪玛特·阿勒·阿达布》[6]中以“amin”出现,义“心灵、精神、灵魂”;蒙古语族语(土族语、东部裕固语、东乡语、保安语为例)中的义“生命、命运”。[7]
        该词在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中出现过六次,读音“ɑl-tɑn”,其他文献[8]中以“阿勒壇”、“”;“altan”出现,义“金、金子、黄金”。该词按字母对应转写“ɑl-tn”,按惯例书写的话,辅音“t”与“n”之间应该有元音ɑ。但在八思巴字文献中,辅音后面并没有写元音ɑ,是通过零形式来表现的。学者照那斯图也曾指出过,八思巴字元音ɑ的零形式处在两个条件之下。一是单独作书写单位的辅音字母(包括零辅音字母)后的零形式;二是由两个辅音字母作为书写单位的前一个辅音字母(包括零辅音字母)后的零形式[9]。
        该词在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中出现过五次,读音“u-lu-sun”,其他文献中以“兀魯思”、“”、“ulus”出现,义“国家、國、百姓、人们”。“un”为附加成分,在八思巴文中名词的后缀跟随前面的词后连在一起写的。
        读音“u-ru-qud”,其他文献中以“兀舌鲁黑”、“”、“uruq”出现,义“子嗣、子孙、亲戚、亲属”。“-ud”表示复数,词义“亲属们”。
        该词在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中出现过两次,读音“u?-le”,在其他文献中以“委亦列”、“”、“üile”出现,词义“事情、作业、勾當、活儿”。总的来说,是指需要执行,去完成的事情。但在现代蒙古语中,它不只这一个意思,还有“受苦、行为”的意思。
        读音 “ u-?u-·ur ” ,在其他文献中以“兀主兀舌列”、“”、“ü?ü:r”出现,词义“尖、梢、末梢、头儿、末端”的含义。现代蒙古语中也是这个意思,还有“边际”的含义。照那斯图曾指出,字与前面字母的连写与否,在八思巴字拼写法里,直接反映了蒙古语某些复元音和长元音形成、发展过程中的不同状态[10]。
        读音 “ nɑ-rɑn ” ,在其他文献中以“納舌闌”、“”、“naran/nar”出现,义“太阳、日”。
        读音“nɑ-mur”,在其他文献中以“納木舌児”、“”、“namur”出现,词义“秋、秋季”。
        读音“ne-re”,在其他文献中以“捏舌列”、“”、“nere”出现,词义“名字、名分、姓名”。
        读音“nɑ-su”,在其他文献中以“納孫”、“”、“nasu/nasun”出现,义“岁”。该词在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中还以“   (nɑ-su-lɑ-qu)、 (nɑ-sun)”等形式出现。
        读音“no-yɑd”,在其他文献中以“那颜”、“”、“noyan”出现,词义“长官、官人、别伊”。“noyan”是单数形式,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中以“no-yɑd”复数形式出现。
        该词在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中出现过三次,读音“be-ye”,在其他文献中以“别耶”、“”、“beye”出现,词义“身体、身子、身材”。
        读音“k‘e?”,在其他文献中以“克”、“”、“kei”出现,词义“风”。在现代蒙古语中也用“salhi”一词代表风。“kei salhi”表示“暴风”。
        读音“k‘e-reɡ”,在其他文献中以“客舌列克”、“”、“kerek”出现,词义“所用、事端、事情、需要”。
        读音“qu-t’uq”,在其他文献中以“中忽都黒”、“”、“qutuqtu”出现,词义“福分、福神、幸运的”。
        读音“qu-rɑ”,在其他文献中以“中忽舌剌”、“”、“qura”出现,词义“雨”。在现代大多数时候用“boroo”一词表示雨。


        读音“k‘u-be-·un”,在其他文献中以“可温”、“”、“kü:n”出现,词义“儿子”。在现代蒙古语中,也可以用“kü:”表达。
        读音“mo-dun”,在其他文献中以“抹敦”、“”、“modun”出现,词义“树、木头”。
        读音“zɑ-rɑ”,在其他文献中以“撒舌剌”、“”、“sara”出现,词义“月、月(份)、月亮”。与其他文字不同的是,八思巴字所有文献中,“sɑrɑ”写形成“zɑrɑ”,这个有一定的规律。在中古蒙古语中,“月”以“sar-a、sara”两种形式出现,但在现代蒙古语中,这两个词用途是有差别的,“sar-a”表示“年月的月”,“sara”则表示“月亮的月”。
        读音“se-·u-de-ri”,在其他文献中以“薛兀迭舌児”、“”、“se'ü:der”出现,词义“影子”。
        该词在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中出现过两次,读音“d??-ri”,在其他文献中以“腾格舌理”、“”、“tengri”出现,词义 “天、上天”。该词在八思巴字文献中都以“d??-ri ”形式出现,而在中古蒙古语其他文献中或者现代蒙古语中是以“tengri”形式书写的。就像“zɑrɑ(月)”、“mo?k‘ɑ(永远)”一样,这些字与其他文献出现的字不一样,在八思巴字中有一定的书写规律,看不出什么条件。“d??-ri”中的?()只出现在词首,不出现在词中和词末,而e()不出现在词首,两者的分布是互补的[11]。
        读音“t‘o-·on”,在其他文献中以“脫安”、“”、“to:n”出现,词义“数量”。
        读音“t‘u-sɑ”,在其他文献中以“土撒”、“”、“tusa”出现,词义“益处、済、恩”。
        读音“du-rɑn”,在其他文献中以“都舌闌”、“”、“duran”出现,词义“心、愿望、欲”。在现代蒙古语中,“duran”的词义“望远镜”“dura”词义“兴趣”,而“心”以“setɡil”一词表达。
        该词在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中出现过三次,读音“?‘ɑ-qun”,在其他文献中以“察黑”、“”、“caγ”出现,词义“时间-的、時、时间、光阴”。
        读音“?ɑr-liq”,在其他文献中以“札舌児里黒”、“”、“jarliq”出现,词义“聖旨”。
        该词在居庸关八思巴字蒙古语碑刻中出现过两次,读音“?ɑr-?‘im”,在其他文献中以“札児沉台”、“”、“jarcim”出现,词义“整齊的、按规则、忍耐”。
        读音“hu-?ɑ-·ur”,在其他文献中以“忽札兀舌児”、“”、“uja'u:r”出现,词义为“起源、根源、跟脚、尖、出身”。学者额尔登泰、阿尔达扎布认为该词是“hija'u:r”的古代书写方式。有趣的是在中古蒙古语中“huja'u:r”和“hija'u:r”都有词首辅音h,词首辅音h是中世纪蒙古语具有特点的一个现象。该现象在中古蒙古语和语族语中稍微活跃,但随着时间推进,在现代蒙古语中大多数词首已经没有词首辅音h了,只有在蒙古语方言中有少许遗留现象。
        从以上28个词的含义来看,居庸关八思巴壁文与中古蒙古语其他文献(回鹘式蒙古文文献、《蒙古秘史》、《穆卡迪玛特·阿勒-阿达布蒙古语词典》)的名词中最能体现古代含义和现代含义的差别:从中古时期词尾带有隐蔽n到现代蒙古语中这个规律已经不常用了;有少许词在中古蒙古语中使用的含义到现代蒙古语时含义狭隘或变广泛了;中古蒙古语中,一个词用两种形式表达,但在现代蒙古语中这两种形式却有各自的含义;还有只有在中古蒙古语中使用的词,在现代蒙古语中已经用别的词来代替或已经没有当时的含义了。在实词中,除了名词以外,古代含义和现代含义中几乎没有差别,一直延续到了现在。除此以外,虚词占少数比例,至于含义方面,也是几乎没有明显差别的。

注释:
[1]本文为内蒙古自治区高等学校科技英才支持项目(2017-2019):“中古蒙古语文献研究”(批准号:”NJYT-17-A12”)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2]本文中,八思巴蒙古文的标音是根据呼格吉乐图,萨如拉.八思巴字蒙古语文献汇编.内蒙古: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04.以下如同。
[3]本文中,词义的解释是根据额尔登泰,阿尔达扎布.蒙古密史还原注释.内蒙古:内蒙古教育出版社,1986.以下如同。
[4]本文中《元朝秘史》的例子是根据乌兰.元朝秘史(校勘本).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以下如同。
[5]本文中回鹘式蒙古文的例子是根据道布.回鹘式蒙古文文献汇编.北京:民族出版社.1983.以下如同。
[6]本文中阿拉伯字例句是根据保朝鲁.汉译简编穆卡迪玛特蒙古语词典.内蒙古: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以下如同。
[7]本段为举例,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中的例词简介稍微简略,文献中出现的例词排列顺序为:元朝秘史.回鹘式蒙古文.穆卡迪玛特·阿勒-阿达布蒙古语词典.以下如同。
[8]其他文献是指元朝秘史.回鹘式蒙古文文献.穆卡迪玛特·阿勒-阿达布蒙古语词典.以下如同。
[9]照那斯图.八思巴字蒙古语文献的语音系统.民族语文.2007(2):44
[10]武·呼格吉勒图.<八思巴字和蒙古语文献>评价.民族语文.1992(2):26
[11]照那斯图.八思巴字蒙古语文献的语音系统.民族语文.2007(2):45

参考文献:
[1]包乌云.敦煌石窟回鹘式蒙古文题记的语言研究.内蒙古: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14.
[2]额尔登泰,阿尔达扎布.蒙古密史还原注释.内蒙古:内蒙古教育出版社.1986.
[3]斯钦朝克图.蒙古语词根词典.内蒙古: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8.
[4]呼格吉乐图,萨如拉.八思巴字蒙古语文献汇编.内蒙古: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04.
[5]乌兰.元朝秘史(校勘本).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
[6]道布.回鹘式蒙古文文献汇编.北京:民族出版社.1983.
[7]保朝鲁.汉译简编穆卡迪玛特蒙古语词典.内蒙古: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
[8]照那斯图.八思巴字蒙古语文献的语音系统.民族语文.2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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