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音穿透文字的符号形态

发表时间:2020/5/12   来源:《基础教育参考》2020年3月   作者:杨艳
[导读]

杨艳    湖北省荆州市公安二中
中图分类号:G65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ISSN1672-1128 (2020)03-074-01

        浔阳江头夜送的场景留置于香山居士的文字背后,当时的图景无觅行踪。诗人与琵琶女偶逢,引发天涯离别心绪,同感沦落飘零,越过固化的载录,在短暂的的闪现中获得转换的符号,使音乐在无法直接取证的时空中得以用文字形式外化,借用现声场驻足参与者的感观叙述,将在场的离别情贬谪伤沦落痛色衰迟等聚焦情感的内在形态,得以视野呈现,形式为虚的化为具体的感观体现,声声琵琶得以在流逝中转发为穿越每个临场者的共有情感,乐声的观感是存在进行时,人的内情有了实在的符号形态。
        《琵琶行》引发人内心逆情的符号首先在于地理位置,长安在中华传统中既是国家安稳的代称,又是繁盛的欣荣态势,更是文士武夫的功名阶。离了长安的文字似乎带有流放迁谪意,功名延远。白居易在浔阳录取琵琶声,在地点的布置上自带贬谪,接触始发端就将虚化的传统迁谪意实在地呈现。琵琶声响的即将承听者在现场声乐未启时就先设置场景,以描述的历史形态先行置入沉重的份量。现实的送别湓浦口实体亲临的离别更为琵琶声响的骤响拉开长距,“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在远离帝京的浔阳,诗人怅惘,与友将别,故亲又即渐疏,内心的沉抑随别弥重。
        酒的文化符号指向多态,在于在场的处境。内在的沉重用外在的酒的迷化来消解,在中华文化表达中是生理的常态,亦是文字语言的常态,承载虚化的人生离别的种种不能承受之份重。管弦的华声为无法直言的内情提供传达的渠道,琵琶声响骤然叩敲中华沉积的内化生离,虚化的内向情感有了实在的现声。“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抑重的惨别使诗人主客双方皆不堪随,酒的加入使离别情有了外在的动作符号。
        在酒由外入内的迷化符号上加上江夜景设形态,符号意蕴层层叠加。酒的麻醉并不能使在场的情感完全转移,遇见的暂时情感空间转瞬即逝,将别的遥距随临别的江月茫茫远荡。别时江月为仰空的自然垂直对照,映照出贬谪诗人零落异乡孤身只守,罕闻京中声物,京中物事是士子兼济家国宏观情怀的具体实触,在浔阳江头不可得。琵琶声临现实场为情所拘,酒别不言,虚指内在情离焦点。秋夜送客失意怅惘,“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在诗人亲历的现实场景中琵琶声是抑郁情感蕴积的开关,将诗人内蕴的虚指情感在现实空间中有了表达通道,在现场的个体有了共同情感交碰的空间。
        琵琶声的工具性是共鸣者的声音符号,具体实在乐音使诗人依着内在的情感惯性“寻声暗问弹者谁”。弹奏者的应语在中华语境的社交环境常规下会接续呈现,听琴者情感指向实在。听奏者急速求向情感共通,忽略弹奏者是情感共鸣的被动承受者,现场的回应是“琵琶声停欲语迟。


”琵琶声乐叙述的情感停留在原发状态,为弹奏者的单向意愿。传情达意的空间在江月映照下是在场个体的共有,诗人“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声乐渠道的起始是弹奏者在夜色的遮掩下的单向叙述,引发的是在场者的内情的代入,琵琶声工具性的传达不再是陌路的符号,诗人“添酒回灯”重置内在共情的场景,琵琶声乐话语的表现张力迹指已超出弹奏者的个体空间,折射的情感指向打通弹奏者与听奏者的情绪空间,现实的空间距离消弥于内在情感的代入共同体。
        内在情感蕴积个体层面的感知存在差异,在共有时空处境下有了共情的表达,共有的空间是情感传达的符号。“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弹奏者在社情文化的语境中被动出现,仍与听奏者维持情感的距离,为内在的虚指情怀带有主观的遮掩。从小型的私人的情感空间移到众人共有的社会空间后,弹奏者行为顺应世情文化,内在情感指向并未瞬间转移,仍然停留在个体层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试音时未弹全曲先已微露其内心之隐情。调弦试音曲调悲怆,不再具备纵乐的指向,落脚在于“弦弦掩抑声声思”,更加直白“似诉平生不得志”。降临在现场的不再仅仅是离别的亲友,孤舟的琵琵女等,而是心中有着无限心事的共情者。弹奏者个体情感释放引发在场者私人情感的共通,有着社会地位落差的奏听者在内在情蕴的释放中找到集体存在的符号形态。
        具体的形象是由虚转实的符号,弹奏者处在共情虚化情感空间中,用卓绝的技法“轻拢慢捻抹复挑”,从快速疾起到细柔密声,由莺语流滑到冷涩凝滞,由骤然突起到戛然而止,诗人用具体的形象比类象形,使抽象的音乐语言得以具体的实体呈现。展现在听者眼前的是急如雨缓如语的旋律,如大小珠玉落盘视觉错杂,是轻快流利的“莺语花底”,是悲抑哽塞“幽咽”之声,直到滞凝不通的暂时停歇,琵琶声传入亲临者耳中是单个个体的声乐振感,诗人将听觉的振感差别用具体可现的形象展现,用文字将现场声形俱现。在琵琵声的情感终爆之前,参与者不同的蕴积内情在弹奏者的琵琶声中悄然蓄积,“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步步进阶,同声相应,在情感共鸣的悄然境界中,突如“银瓶乍破”,水浆迸裂,“铁骑突出”,刀枪轰鸣。曲终之时拨子从弦索中间划过而生发出的四弦一声犹如撕裂布帛。虚化内指的听感在诗人笔下因具体符号的加持,抽象的音乐言语得以用文字传达出实在的形象表现。
        琵琶音穿透文字的符号形态是共情的具体呈现,内情在琵琵声中得以互通,弹奏者听奏者常年郁积内化的沦落感在浔阳江畔尽情倾发,色衰年老委身商人妇的歌女,少志“紫袍金带”学成“绛佩朝服”的诗人,直言敢谏,体恤疾苦,触怒权贵,以宰相被刺请捕刺客事的由头,贬至江洲,满怀郁愤,在送客湓浦口的偶逢,天涯沦落的共情在琵琶声中得以倾诉。蕴积难抑的内在情感在诗人笔下成为传诵沦落情的《琵琶行》,琵琶女重开的不再是掩抑的个体内情,而是无数个体的天涯沦落共怀,满座泪落,司马青衫的文字阐述是历史语境中虚化的沦落内情最具重量的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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