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夜幕星垂,和风煦暖,当人们卸下一身疲倦陷入梦乡,襁褓中的婴孩还嘟哝着小嘴,欲意长大成人以保家园。阿波罗眨了眨眼,将希望和光明洒向大地,经过铅重云层时一把镰刀横空而现,死神降临,猩红的光晕在沉暮中炸开,灼染天际,以诡丽异景为始,一段浩劫拉开帷幕。
1986年4月26日凌晨1时23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爆炸,连续的爆炸引发了大火并散发出大量高能辐射物质到大气层中,这些辐射尘涵盖了乌克兰境内大面积区域。该事故被认为是历史上最严重的核电事故,也是首例被国际核事件分级表评为第七级事件的特大事故。
2019年5月六日,美国HBO因这一事件改编的《切尔诺贝利》首播,该片一经播放便席卷全球,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掀起了一股“切尔诺贝利”潮流,讨论者众说纷纭褒贬不一,而本文则是抛开这些外界的干扰,浅析《切尔诺贝利》的核心情感。
关键词: 切尔诺贝利 谎言 俗庸者 无畏者
蛇蝎的剧毒伤不了自己,婴孩的啼泣透不过谎言
世间词语千万,唯有“谎言”二字背负了沉重的罪恶。
当石头被印满大牌标识的礼盒包装,谎言就此开始。石头被置于水晶罩内,搬上镁光灯笼聚的卖场,屏幕之上的钻石二字天生带着致命吸引力,不明真相的群众为此疯狂。
对于普里皮亚季镇的人们来说,不远处闪耀的星芒,就如同卖场之上的石头,被装扮成钻石的璀璨模样。轰鸣声响彻天际,俨然繁华街口的一抹盛世烟花,无声无息,转瞬即逝,装点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
夜幕之下,他们身穿单薄的睡衣,感受柔软真丝摩挲肌肤的细腻触感,将身体毫无防备的暴露。
盘踞在黑暗中的野兽伺机而动,那副可以征服世界的身体此刻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无人知道扑面而来的烟尘,不是爱神不小心倾倒的尘灰,而是死神精心调配的毒药,他们在死亡的阴影里兴致勃勃的当着观众,观赏生命最后一段安顺时光的旷世美景,殊不知此后的人生,再挣脱不开残缺与疾病。
观者在死神的镰刀下匍匐,入者在炼狱的刀锋上舔血。
普里皮亚季镇的繁荣足以延续千年,正值盛年的消防员亦可以颐养天年,孩子们在此长大成人,朋友们不时的彻夜狂欢。
此前本该拥有的一切,在一声轰鸣之下化为乌有。
爆炸过后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现场,就是一个真实的地狱,已经彻底崩坏的反应堆静静燃烧,高空中飘散出的浓烟和辐射尘埃,伴着微风朝四方扩散,在不知不觉间夺走所有人的健康。
身处核电站的工作人员,在还未察觉死神来临时,就已经被过量的辐射迅速夺走了生命。那些试图抢救设备的工人,在顷刻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严重腐蚀,血迹斑斑。
将细菌与疾病隔离的防护服,在顷刻间被看不见的放射性物质刺透,挡得住匕首子弹的防弹服,在死寂的尘埃中形同虚设。
纵然事实摆在眼前,也无人愿意相信此刻自己触碰的颗粒尘埃会夺走自己的生命,瞬间爆表的辐射测量仪永远停在了它所能承受的最大数据,加注在人类身上却是此后几百年的荒芜与痛苦。
身居高阁的官员面对着一份堪称笑话的报告深信不疑,皇帝穿上新衣,所有人都成了“聪明人”。他们掩盖真相、瞒报事实、敷衍群众、推诿责任,用尽心思手段使谎言引起的一系列后遗症列出最完美的解释。
人们毫不怀疑的学习生活,任由比疾病可怖千万倍的辐射渗透自己的身体,当庞大的辐射数据和不断上升的死亡人数摆在眼前,政府才不得已的将无辜群众带离这处地狱。
然而当一群人出去,又有一群人进来,新一轮的谎言再度扩散,哄骗着年轻的士兵,奔赴一场必死无疑的战斗。
谎言之下满是枯骨,枯骨之上开出红花
人总要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纵然你还毫无准备。
当灾难的大火烧尽了遮掩的幕布,愚蠢者无处遁形,自大者付出代价,欺骗者自我欺瞒,旁观者殃及自身,当诸多虚假人性暴露出来时,抬眼扫过,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满目肮脏,然而那些撑起民族脊梁的人,从来都不是这些丢盔弃甲的鼠者。
灾难前方的战士出生入死,脚踩一片被彻底侵蚀的土地,忍痛看着面前森森白骨化为灰烬,偶尔心生的惧怕和悔意在信仰与责任的光芒下荡然无存。
灾难后方的人民心系前方,在日夜的祈福祝愿中等待着好消息传来。
三个普通的工人,平凡到那般厚重的史册,却没有一个字属于他们。通道里,当手电筒的最后一抹光芒湮灭,三人彻底被置于了黑暗压抑之中,沉闷的水流声仿佛死神敲响的丧钟,在倒数着他们的生命。他们没有任何的对话,只是拿着自己的职责,淌过灭顶的灾难,用单薄的肩膀扛起民族的安危和几千万人的性命,用血肉筑起希望的墙。
墙千年不倒,血肉之躯一周即亡。
提起矿工,众人心头第一时间涌上的形象,大抵就是蓬头垢面的男人们坐在昏暗房间的一角,满口的粗俗言论,或者是整个人埋入矿洞中,脏兮兮的眯着眼。
工头安德烈·格鲁克夫就是这样的形象,他说着“苏联笑话”出场,公开抵制煤炭工业部长谢多夫的命令,带着自己的兄弟们与国家政府对峙。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在得知自己即将奔赴的是切尔诺贝利时,选择了义无反顾。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五千万人的供水安全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为了加快完成速度,工人们丢掉口罩,脱去上衣,光着膀子闷热的地下进行作业。
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国家安危,每个人都很“自私”的活着,但他们都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或者说他们作为“粗人”,爱一个国家的方式,就是爱自己的职业。
那层被脱下的布料,不只是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工具,更是他们与辐射最后的一道隔离线,当衣服脱下,生死也已被置之度外。
然而被置之度外的又何止只是生死,一位父亲的决绝,一个儿子的冷静,最终带来的是一个家庭的残缺。
如今再次抬眼扫过,满目肮脏似乎被荡涤的干净,人性的光辉与美好,忽而充斥了心脏。
谎言之下,自有蛇蝎盘踞,纵然饮血食肉,也奈何不了枯骨之上的绝美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