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知识分子的命运思索

发表时间:2020/7/7   来源:《新纪实》2020年第4期   作者:付慧明
[导读]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大墙文学兴起,从维熙因为著作颇多被戏称为“大墙文学之父”。他的中篇小说《死亡游戏》创作于1998年,“是大墙文学的另类文本”。《死亡游戏》以三条叙述线索进行讲述,首先是以“敲钟人”的工作为线索连起了陆淼、王德龙、刘松三人的命运;其次是以爱情为线索讲述了刘松与于梅的爱恨离别;最后以惨淡艰难的日常生活为线索讲述了刘松与陈半仙的相识相知相惜。在这三条线索的相互交织中,作者向读者展示

        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0
        【摘要】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大墙文学兴起,从维熙因为著作颇多被戏称为“大墙文学之父”。他的中篇小说《死亡游戏》创作于1998年,“是大墙文学的另类文本”。《死亡游戏》以三条叙述线索进行讲述,首先是以“敲钟人”的工作为线索连起了陆淼、王德龙、刘松三人的命运;其次是以爱情为线索讲述了刘松与于梅的爱恨离别;最后以惨淡艰难的日常生活为线索讲述了刘松与陈半仙的相识相知相惜。在这三条线索的相互交织中,作者向读者展示了刘松这“半个”知识分子乃至整个知识分子群体的命运,并以此反思了整个时代的环境洪流中人的挣扎。
        【关键词】知识分子;维熙;大墙文学
        在作者笔下,刘松这个“半个”知识分子形象与知识分子陆淼、王德龙最终最走向了身体的衰败,浮肿病导致他们毫无生存的希望。时代环境无可逆转、自身身体状况不断衰落,从五四继承成而来的知识分子品格、救亡与启蒙的理想无处安放。作者秉承着艺术良知进行反思,这“半个”乃至一整个时代的知识分子身体衰竭却依旧想要坚持知识分子精神,而时代的洪流又无法容纳他们的精神理想,身体衰竭精神不灭,这就造成了作者笔下知识分子必死的命运,也就在《死亡游戏》中演化为三个敲钟人的“死亡游戏”。在这场“死亡游戏”里,第一个敲钟人陆淼以与他与数学专业有关的方式自挂与铁轨;第二个敲钟人王德龙以与他电学专业有关的方式触电自杀;第三个敲钟人刘松是以与他舞蹈专业有关的方式自杀于雪中,但他们始终至死也没有放弃对于专业知识的坚守。这三个人的自杀方式是各有不同,陆淼属于公开的自杀,而王德龙则是以物体导电的方式隐蔽的自杀,刘松的死在人们眼中的失踪,这背后的隐含意义是耐人寻味的。从一开始陆淼的反抗,到王德龙死因的被遮蔽,再到刘松的自我掩埋,这是现实历史发展过程的记述。而读者会发现,大雪纷纷的寒冬过去,掩埋在雪花掩埋下身着内衣的刘松则代表着历史发展进程的再步推进:历史终究会以赤裸的、本真的面貌回归到世人面前。
        参与“死亡游戏”的这三位知识分子的最后一份工作都是“敲钟人”,“敲钟人”的工作是叫醒沉睡之人,也由此而呈现了作者对特定时代的知识分子任务的未完成以及寄予未来希望能够完成的愿望。除了以上对于知识分子命运的思索外,从维熙的这篇小说还涉及了对时代压抑下爱情问题的思索。刘松与于梅是一对有情人,可是时代洪流挟裹而下,造成了这一对有情人不可能圆满的结局。


“半个”知识分子刘松体现的更多的是在爱情与性受到压抑下的纠结与矛盾,他与于梅想冲破现实的制约而不能,爱情在现实与政治的压迫下只好进入刘松的个人潜意识,作为一种被压抑的生命本能状态存在。于梅作为这段爱情的另一主人公,也在以她的方式书写着爱情与时代之间说不清的关系。于梅向刘松献以出她的身体时,代表着她在以柔弱的身躯勇敢的追求爱情,可是她没有成功。随后时代与权力也没有放过对于梅的压迫,在权力的制约下她不得不离开:“她走了,去了不可知的地方。”在作者笔下,于梅象征着知识分子无法得到美好的乌托邦爱情。“刘松之死”与“于梅之走”成为时代之下具有象征意味的行动,他们以个人的命运承载了作者对于知识分子爱情命运的思索:知识分子的乌托邦爱情该往何处去?只好去往一个“不可知”的地方。这个“不可知”的去处与“敲钟人”的意象寄寓着作者对于未来类似的期待。
        在对于知识分子命运与爱情思索之外,读者还可以看到小说中出现的在劳改场日常生活中的“半个”知识分子刘松与陈半仙的融洽相处。刘松和陈半仙一个代表着知识阶层与一个代表着民间文化,本来是作为两个互相矛盾的阶级,但饥饿使他们如此融洽的相互扶持共生。在作者的笔下,当知识分子的生存智慧已经无法与时代抗衡之时,他们更多是向一种超越人类现实智慧的传统文化求救,正如在日常生活中陈半仙的存在对于刘松的意义。陈半仙以一种传统的、民间的姿态给刘松带来精神的寄托,在刘松困境时为他出谋划策,在刘松饥饿时由自身以往做过的善事而给其带来食物上的慰藉。在死亡与饥饿环绕的日常生活中,作者向民间、向传统文化回归找寻,但作为民间文化与传统文化代表的陈半仙终究由于浮肿病而导致身体的衰弱而死去。
        故事的最后,“半个”知识分子刘松在现实中所寄予希望的一切都失去了:作为“半个”知识分子的刘松没有得到自我的确认与满足,时代让他永远无法在现实中获得圆满:他所坚守的知识分子精神的代表陆淼、王德龙以自杀离开了世界,于梅迫于时代去了不可知的远方,代表着民间文化的陈半仙因为浮肿病死去了。在作者笔下,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半个”知识分子刘松无处安身,唯有向死亡走去,这是作者在脱离了大环境之后对于一个时代历史的知识分子命运的探索,是对于夹在洪流历史下个人生存状态的叙述,更是对于历史进程的记载。作者笔下呈现的这一场死亡游戏,其实是解构了在特定环境下的知识分子的命运及其追求的不可实现性。但作者并没有泯灭他们作为知识分子个体所坚持的知识分子品质与对未来的希望,身体死亡精神不灭,他们是失败的英雄。就像刘松在大雪的掩埋下承受着社会带来的各种脏污,但是“七九河开”、泪落成泥时,他会显示出他在历史中的本来面目。那是历史的真实,也是作者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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