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汉语借词中音译词的使用情况及原因——以《语言与文化》为例

发表时间:2020/7/17   来源:《文化时代》2020年4期   作者:徐可
[导读] 罗常培先生的《语言与文化》从语言学研究扩展到语言与民族文化关系的研究,涉及面广、资料丰富有力、角度新颖、见解独特,并第一次提出“借词”这一概念。笔者从该书中列举的三十七个借词入手,描述近代汉语借词中音译词的使用情况及原因。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00
        摘要:罗常培先生的《语言与文化》从语言学研究扩展到语言与民族文化关系的研究,涉及面广、资料丰富有力、角度新颖、见解独特,并第一次提出“借词”这一概念。笔者从该书中列举的三十七个借词入手,描述近代汉语借词中音译词的使用情况及原因。
        关键词:《语言与文化》;借词;外来词
       
       
罗常培先生是较早重视“外来词”的语言学家之一,他在《语言与文化》(1989)中最先提出“借词”这一概念,借词是意译英语单词“loanword”,指从别的民族语言中借用的词。有些学者也将“借词”等义为“外来词”,其中的差异笔者不在此探讨,沿用罗常培先生的提法。
        一、近代汉语借词中音译词的使用情况
        罗常培先生在书中将近代汉语中的外国借词分为四种:声音的替代、新谐声字、借译词、描写词,笔者仅探讨第一类的使用情况。“声音的替代”(phonetic substitution)“就是把外国语词的声音转写下来,或者混合外国语音和本地的意义造成新词。”此类又可分为四种:纯音译、音兼义的、音加义的、译音误作译义的。笔者将上述书中四类音译词使用情况分为三种:①进入普通话,继续被使用;②未进入普通话,但在方言中继续使用;③未被继续使用的。
        (一)纯音译词
        进入普通话,继续被使用的借词。一类是从外语翻译为中文词后就较早的被接受,进入普通话,持续被沿用。如咖啡(coffee)、可可(cocoa)、雪茄(cigar)、朱古力(chocolate)。另一类是被翻译成汉语后首先当做方言在部分地区使用,随后因为影响力的增强,辐射面积增大,被大众接受进去普通话中,被继续使用。如“沙发”就是由“sofa”译成上海话,“引擎”也是由“engine”译成上海话;广东话 “嚜”或“唛”是由“mark”译来,但使用频率较低;广东话“磨打(摩打、马达)”,由“motor”译来,现仍被广泛使用。
        未进入普通话,但在方言中继续使用的借词。广东话“夜冷”由“yelling”译来,指“叫卖”,粤语还在使用,使用频率较低。上海话“水汀”由“steam”译来,指“暖气管”,这个词开始的接受度比较高被普遍使用,后被淘汰现仅在方言中使用。
        未被继续使用的借词。这类词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些纯音译借词所指的事物不存在了,如:“刚百度”由“compradore”译来,指洋行买办;广东话“孖毡”(merchant)”指广东旧称与外国商人贸易的经纪人。
        另一种情况就是这些纯音译借词所指的事物仍存在,但被译义词所代替。如广东话“燕梳”(insure)被“保险”所替代;上海话“扑落”(plug)”被“电器插座”所替代;“烟士披里纯”(inspiration)被“灵感”替代;“花臣”(fashion)被“时尚”替代;“士担”(stamp)已被“邮票”替代;“打臣”(dozen)被“打”替代;“骨或刮”(quarter)被“四分之一”替代;“则或赤”(check)被“支票”替代;“先”(cent)被“一分钱”替代;“德谟克拉西”(democracy)被“民主”替代。
        (二)音兼义的借词
        音兼义的借词是在译音的基础上尽量选择能表达原词词义的汉字,是一种音意双关的方式。

这样的好处是能从字面上大概看出词的意义,但翻译难度非常大,所以这类词数量并不多。
        进入普通话,继续被使用的借词。“хлеб”(面包)哈尔滨地区译为“裂粑”、“列粑”或“列巴”。
        未被继续使用的借词。多数音兼义的借词所指的事物依然存在,但是被汉语译义词所代替,如“马神”在吉林地区使用,是由“Машина”译来,指“耕地的机器”现已消失;“壁里砌”在哈尔滨地区使用,由“Печь”译来,现已被“火炉”替代;“爱斯不难读”由“Esperanto”译来,已被“世界语”替代。
        (三)音加义的借词
        音加义的借词就是将一个外语词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译其音,一部分译其义,这也是翻译外来词的一种常见的方式。
        进入普通话,继续被使用的借词。这一类词中有我们现在依然常用的卡车(car)、卡片(card)、冰激凌(ice cream),他们从英文翻译为中文词后就较早的被接受,进入普通话,持续被沿用。还有我们日常生活不是经常使用,但是在某些领域依然活跃的借词,如:“flannel”译为“佛兰绒”亦译为“法兰绒”。
        未被继续使用的借词。广东话“裇衫”(shirt)被“T恤衫”所替代;“白塔油”(上海话亦作“白脱”butter)即“奶油”,现已被淘汰。
        (四)译音误作译义。
        如今外来词研究中并没有把这一类词单独列出,罗常培先生也仅举出一例,“爱美的”由“amateur”译来,指“非职业的爱好者”,“有人望文生训把‘爱美的戏剧家’误解为追逐女角儿的登徒子”,此借词也已消失。
        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由此可见,大多数的借词都已经被新词淘汰而消失,原因可以粗略归纳为以下几点。
        第一,受地区和方言的影响。近代以来,最先接触外来文化的是各个通商口岸,如广东地区、上海等,或邻近他国的地区,如哈尔滨、吉林等,于是将一些外来词汇融入到方言词中。因为不同地区方言发音与标准语发音不同,吸收方式也不一样,所以会产生同一外来词语有不同的形式。大多由方言音译的外来词,没有被标准语吸纳,仅停留在了方言中。也有的方言音译外来词由于被接受度高、使用频繁,被普通话所采纳,如上海话中的“引擎”、“沙发”等。
        第二,汉语自身的特点。直接音译的方式在翻译过程中并不能根据字面的意义去理解外来词,纯粹音译是将读音与原词相近的汉字无规律地串联组合在一起,并不符合汉语的认知习惯,因此形成人们的理解障碍。如“烟士披里纯”(inspiration灵感)一词如果没有解释,就很难懂它的什么意思。因此在音译词发展的进程中,有些词语不符合汉语构词法和人们使用习惯,于是这些有“异国感”的音译词就被更加本土化的意译词所取代。
        第三,社会原因。近代的外来词引入初期,我国经济正处于停滞落后的状态,对一些新词没有所谓的“参照物”,更没有可以与外来词匹配的汉语词汇,所以只能粗略地根据外来词语音用汉字来记录,但是,随着社会和语言的不断发展,人们对于外来词和外来词所表示的实物渐渐地有了了解,就开始用更加科学的意译方式翻译异国词语。清末到“五四”时期的音译外来词大部分都没有保留下来,而是被更符合汉语习惯的音译词、以及更准确的意译词所取代。
        参考文献:
        [1]罗常培.《语言与文化》 [M].北京:语文出版社.1989
        [2]宋梦晗.近代音译外来词研究[D].中南民族大学,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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