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的“欲望乡村”——以《坚硬如水》和《丁庄梦》为例

发表时间:2020/7/24   来源:《教育学文摘》2020年3月第8期   作者:张家茵
[导读] 阎连科的《坚硬如水》和《丁庄梦》两部作品描绘出一幅“乡村世界的欲望图景”
        摘要:阎连科的《坚硬如水》和《丁庄梦》两部作品描绘出一幅“乡村世界的欲望图景”,“权欲”、“情欲”、“财欲”发酵,与时代背景、个体命运、人性情感发生交织,完成对欲望的完整叙述。欲望描写带有个人情感需求和普遍意义价值,引起我们对乡村世界欲望小说的思考。
        关键词:乡村世界、权欲、情欲、财欲
许多作家都有其独特的“叙述世界”作为其小说的铺展空间,阎连科也不例外。阎连科是带有浓烈地域色彩的作家,他出生于河南农村,瑶沟为他提供了创作空间、影响了创作风格,其中原乡土小说既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又具有反映中国乡村群像的普世价值,带有反思和批判意味。在阎连科的乡土世界中,权力、情感与金钱的饥渴为这个本应质朴的世界添上一抹浓烈的“欲望”的色调。
        一、《坚硬如水》中的“权欲”和“情欲”
《坚硬如水》的背景是“文化大革命”——一个刀锋上的时代,在极端的社会条件下,人的欲望也随之膨胀并走向极端。主人公高爱军对于权力和情爱的追求近乎癫狂,当欲望与外界失衡,欲望的火焰便会反噬自身,注定了其悲剧性的结局。
        (一)高爱军的权力魔怔与时代梦魇
《坚硬如水》中的权力欲望主要表现在人物高爱军身上,高爱军对权力有着狂热变态的追求。他为了得到权力而向权力屈服,娶了村支书的女儿程桂枝。之后更是不择手段,与夏红梅一起制造伪证,扳倒镇长,丧失道德底线,凡是阻碍其在权力的道路上狂奔的人和物都要灭亡。
文化大革命是一个特殊的时代,人们对个人的狂热崇拜渗透进日常观念和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个时代对权力的追求是普遍性的。作者用大篇幅的文革特有“红色”语言渲染那个时代的氛围,用个体放大的欲望去消解和掩盖时代的残忍,用一种“后现代”的书写方式完成对文革时代的调侃。个人是集体的映射,个体呈现是时代的扭曲与压迫。
高爱军的成长背景设置在“二程故里”,宋代理学家二程的后裔集聚的地方,也是封建观念最浓厚的地方。小说中外界轰轰烈烈的革命风浪对程岗村没有丝毫影响就足以说明其与外界脱节的封闭与落后。程岗镇相当于一个充满封建势力和压抑人性的地方。在这种乡村权力架构中,自私自利、胜者为王的观念深入人心,没有人同情弱势群体,这种封建权力的不对等性浸染了人的认知意识,对成长中的人形成潜移默化的影响,受到的压迫在自己有足够能力时必然返还给施压主体,形成人对权力的初步渴求。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爹出门去唤接生婆,到镇口上日本人把刺刀捅进他的肚子里,旋即肠子就瀑布一样流出来,火辣辣把鬼子的刺刀缠绕着,血腥腥把祖国的土地弥漫着,红旺旺将民族的仇恨燃烧着……”[1]高爱军具有“丧父”的特征,其成长没有庇护,心灵更易受创。近代研究表明,幼年丧父的男子长大后会有强烈的恋母情节。在生活中,寻求父亲的替代品,把对父亲的爱与恨、对父亲的渴求与崇拜投射到一个权威人物身上。[2]并且其父亲的死就充满了血腥、暴力与民族间类似于“权力”的压榨,为后文做了暗示与铺垫,安全感的匮乏更增加了对自己的保护欲,希望能通过自小所见的无所不能的权力来填补自己的安全空白,无形中在脑海中建立起对权力潜在的渴求欲。
        (二)情感欲望
        1.情欲的物化
在情欲表达上,作者没有采用单一的情感描写,而是运用多种意象符号将情欲物化体现。这种处理方式不仅能刺激读者调动多重感官,形成立体感受,还能以情欲符号为桥梁建立情欲与背景环境的联系,使主线之间不散乱。
女人的脚在创作中引用为性欲的象征,高爱军的情欲点燃自一双“白嫩”的脚和鲜红的脚趾甲:“她忽然解了鞋扣脱了鞋,双脚和十个脚趾甲哗啦一下全都露出来。”[3]勾起了高爱军的熊熊欲火。“白嫩”、“鲜红”等色彩用通感的形式给予读者视觉刺激,物象和色彩使情欲缘由过程体现得淋漓尽致。
广播的革命音乐也是情欲的重要催化剂。在初见时,广播音乐“音符儿如丝如绸”,心里也被歌词砸溅起水珠和浪花,泛起涟漪。之后在与夏红梅做爱时,随着广播音乐的节律生理高潮也随之到来。从听觉角度施加情欲刺激,并且革命乐音与小说革命主题建立起联系,暗示了革命与情欲之间相互促进的关系。
        2.“地下”情感与“地上”革命
上文提到“二程故里”的封建性带来的人性压抑在情欲上也同样适用,本能的欲望没有得到应有的纾解和释放,长大后欲望的变质更在所难免。在传统中,性欲追求是“向下”的,带有不可告人的隐蔽性,高夏在地道中交欢便是这一特征的体现。在本能的兽性解放时,人性的丑恶面也在不设防的情况下流出。并且高夏二人的情感缺少了交流、恋爱、生活多个部分,是一种赤裸裸的“情爱需求”,是个人欲望的集中体现。在极端个人化原始性的性欲爆发中,完成对革命“崇高性”的消解。革命是庄重的和至高无上的,是在见得光的“地上”发生的。作者以“地下”来消解“地上”,用情爱的阴暗属性将革命污浊地呈现。形成作品戏谑与荒诞的特点,带有批判嗤笑的意味。
        3.辩证看待高爱军与夏红梅的情感关系
高夏两人的情感是带有一定的本真性,关系中体现出动人之处的。高爱军的原配妻子程桂枝是被时代麻木了人性本能的形象,她只知生育,不识爱情。在中国农民传统观念里,生育是女人的职责,却不能大方地承认“性”的地位,羞于启齿,逐渐遗忘。在高爱军不堪忍受军队的无性生活而返家时,程桂枝的态度十分冷淡。“高爱军,你是解放军,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哩,你咋就两年不见成了流氓哩?!”[4]可以看出,程桂枝完全不懂夫妻相处之道,不识情趣,是一个无趣的人。而高爱军在确认好这一点后,在感情生活无法满足需求的情况下,展开了对夏红梅的疯狂臆想与追求。从这一点上看,程桂枝为自己的悲剧婚姻和结局也要负一定责任。
高爱军“母性”的缺失,但他从夏红梅身上找到了。她相信他,鼓励他,仰慕他,愿意为他付出,是母亲与情人的结合体,高爱军在她身上找到了安全感,找到了渴望已久的爱。高爱军也给了红梅在婚姻内难以想象的爱,对她充满保护欲,不惜挖通地下通道用以私会。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的感情是纯粹的相互依赖、各取所需,他们的爱情是动人的。
但这也是表层现象,其本质依然是扭曲的人性和权力的丑恶。因为这种看似纯真的感情是建立在压抑、扭曲、精神空虚与这种情况下的身心需求的基础上的。两人结合产生的影响也十分恶劣,他们的爱情只能给自身带来身心愉悦,自我安慰,对他人而言皆是悲剧,程桂枝自杀,程天青变疯都受到高夏二人的影响。扭曲的人性在两人偷情被发现后膨胀放大,为了事情不败露影响高爱军的“革命”进,维护个人到手的“光明前途”,高爱军一斧头劈死了红梅的丈夫。高爱军为了权力的更高追求,泯灭人性,还伪造镇长通私的证据,认定他两人一定“有一腿”,其不健全的心理,怀疑、揣测、邪恶,体现的淋漓尽致。一段建立基础是扭曲,产生后果是悲剧的感情是可悲的,更是罪恶的,不值得同情和怜惜。
        (三)权力、革命、性的交织关系
高爱军是因为对夏红梅的情感渴求达不到满足,老丈人程天青又不肯出让村长权力,才逼高爱军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对夏红梅的欲望激发了他潜在的权欲,他在权欲和性欲得不到合理范围内的满足时,人的原始性开始暴露。决心打破二程故里的无形规则,试图建立个人权力与情感的新秩序,人的反叛性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从这一层面来看,高爱军反而是敢于打破封建权力秩序、呼吁个人自由解放的积极形象。对权力和情爱的强烈欲望助推了革命的发生。
高爱军与夏红梅的感情线与“革命”线相交织,构成完整的故事线索。人一旦得到权力上的满足,伴随而来的就是个人力量的强大、权威地位的建立,这就会在无形中产生自我膨胀。当满足感和膨胀感达到一定程度时,只有释放和发泄才能达到成就感的升华,个人的满足感才能登上愉悦的巅峰。[5]两人一是有妇之夫,一是有夫之妇,从最初的男追女拒到你情我愿,有一部分的权力崇拜因素,在得知爱军要进行革命后,红梅对他的态度就有了明显转变。两人的“爱情”和所谓的“革命友谊”在一次次的性狂欢和革命胜利中同步加深,高爱军为了方便与红梅私会,甚至不辞辛苦打造了连接两人居处的地下通道,两人在一种突然感动的、释放积蓄压抑的情况下在地下做爱。
夏:你把那土粒给我弄掉。


高:你是叫镇长去把那土粒弄掉吗?
夏:高县长,你把我奶上的土粒弄掉吧。
高:天呀,你能动用县长了?
夏:高专员,你用舌头把那土粒舔掉吧。
高:老天啊,你唤高专员就像唤你的孩娃哩。
夏:高省长,用你的舌尖尖把我奶头儿上的土粒舔掉 吧。
高:你唤我革命家。
夏:天才的革命家,你是中国大地上冉冉升起的灿烂 之星,你舌尖上的泉水滋润着干渴的人民和大地,请用你的泉水把我乳头上的那粒黄土冲掉吧。[6]
在这段描写中,简短精髓地表现了作品中性爱、革命与权欲的关系。弗洛伊德在作家与白日梦中对此作出探讨:“一个幸福的人从来不会去幻想,只有那些愿望难以满足的人才会去幻想。幻想的动力是尚为满足的愿望,每一个幻想都是对令人不满足的现实的补偿。在年轻的男子身上,自私的、野性的愿望和性的愿望相当明显地并驾齐驱,并经常结合在一块。”[7]高爱军享受着红梅对他称呼的呼唤,镇长、县长、专员、省长到革命家,在二人的幻想中,权力一步步上升。精神被一波波刺激,推动生理上达成高潮。性的欲望与权力的欲望巧妙地揉为一体,一步紧扣一步地向前推进,演绎出一幅灿烂的“革命”前景。夏红梅在男人高亢性欲的迷醉中巧妙地点燃其政治野心,高爱军也是在女人的激情性欲的刺激下一步步走上夺权的巅峰。[8]三者具有同一性,高爱军通过革命的方式去成全他对性爱和权力的追求;同时性爱与权力互为因果,相互促进,狠狠黏连,在压抑的释放与尽情挥洒中给人病态的狂欢化体验。
        二、《丁庄梦》中的“权欲”与“财欲”
《丁庄梦》中的故事发生地是丁庄,一个欲望之地。权力和金钱在这片土地上支使着人性,无知、欺骗、罪恶接踵而至,村庄和个人的欲望交织并互相映射,衍生出正与邪的较量,丁庄在欲望的控制下一步步走向毁灭。
        (一)权力欲望
如果说《坚硬如水》中的权力与性爱、革命结合在一起,那在《丁庄梦》中,权力代表着疾虐、压迫和自私。
权力总是有极大的说服力。当教育局长让的德高望重的老教师“我爷”动员全村卖血时,我爷十分惊讶和不情愿。“卖血呀?!”“天呀,让卖血?”可当教育局长拿批准我爷模范教师的事情时,我爷沉默了,接着说可以试试看。这件事情细思极恐,代表权力利益交换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契约,无论为“官”还是为“民”,都要自觉地遵循它。为官者用权力压迫民众,民众在潜意识里是“认可的”,毫无反抗地麻木地经受着这种“压迫”。这是“官本位”思想的体现,民众忍受压迫是因为还没有得到权力,对权力欲望的长久压抑,使人物一旦得到权力就会以此疯狂赚取利益,压榨他人,来弥补自己曾经被剥削压迫的损失。贾根柱和丁跃进二人掌管学校后接受贿赂,丁辉在有权利掌控棺材的流动时,勾结高局长把国家免费发给热病患者的棺材当成自己的商品卖给那些将死的人,可以说是权力压迫下一种报复性的心理。而且当权者完全处于一己私利,动员不了足够的血源村卖血,局长会被撤职。局长此时便不会考虑热病肆虐的后果,只要足够多的血源村保住我的官位即可,其自私的人性体现令人心寒却又无比真实。
        (二)金钱欲望
丁辉可以看做《丁庄梦》中财欲的具化形象,将人在欲望驱使下的罪恶在丁辉身上集中体现,塑造了一个万恶于身的反面形象。他为了金钱物质,抛弃了人的道德底线。丁庄人为满足物欲卖自己的血,而丁辉为满足物欲买卖丁庄人的血。在欲望层面上,丁辉与丁庄人没有什么不同,整个庄都弥漫着欲望的气息。但丁庄人的物欲是通过“损伤自己”,即卖自己的血实现的。而丁辉在其中主要是欺骗、道德背叛、对他人生命的亵渎等损人利己的成分。他抽血不考虑他人的生命安全,到达抽血生理极限后仍铁石心肠地继续,为了节约成本,让多人使用同一个针头使艾滋病在庄中发酵……他罪行累累却不知悔改,自己住上了楼房,满足了自己对物欲的“优越感”追求。从思维到实际行动,丁辉都是彻头彻尾的恶人。
乡村是贫穷的。这就注定了乡村人对富裕的渴望,尤其是在理想的生活看起来唾手可得的时候。金钱的欲望被权力势力在利益驱使下利用,就会酿成悲剧。当丁庄人在局长的有意安排下见到卖血模范村的“小康生活”,他们沉默了。于是轰的一下,丁庄卖疯了。为了实现富裕欲望,权力就推动个人欲望的兴起,让个体以“国家和集体”为借口,尽情地发泄个人的欲望。结果个人变成了权力和富裕的消费品。权力鼓励人们卖掉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血),这就意味着权力把个人的身体看作随便能买能卖的商品。[9]丁庄人消费个人生命为集体积累财富,却不能在在世时享受利处。他们在“卖血”整个过程中处于最底层的弱势地位,前因后果的信息对他们来说完全是蒙蔽状态,令人对丁庄人面对剥削时的毫无反抗和无知的“失语状态”感到可悲,是一种阶层的可悲。在这一点上反应社会状态,作者在为农民发声,力图站在农民的角度打破当下农民的一种“失语状态”,有极大的现世价值。
        三、结语
阎连科对欲望和人性的把握细腻而深刻,在其塑造的乡村世界中,权欲、情欲、财欲仿佛找到了施展空间,既释放出作家的个人情感,又在欲望乡村中探讨了时代与人性,具有普世价值。
比如在两部作品中都担任重头戏的权欲,阎连科对其刻画真实而深入,实质上是内心对权力的恐惧和厌恶。“河南农民所受的外部压榨,以及外部压榨造成的内在的、精神的伤害,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痛之又痛。”[10]阎连科如此陈述河南农村的成长经历为他的精神世界带来的影响。是成长环境的影响和对社会权力机制现状的深刻洞悉为他提供了权欲的写作思路。一个方面是作家个人情感的抒发,通过对此类主题的描写完成自己心灵上的“救赎”和“解脱”,另一方面体现了乡村权力现状,揭发出乡村权力仍存在的某些问题,使人们更能了解乡村生活状态,具有现实意义。
情欲书写相对而言具有更强烈的戏谑意味,情欲是人类原始的欲望。《坚硬如水》中情爱作为一条主线索与权力、革命相互促进,撑起了整部作品框架。个人的情欲在文革时代下的放大阐发,具有消解文革严肃性的作用。通过对情欲长期压抑下的薄发,展现出时代与乡村某种程度上对人性本能的压抑,性欲的释放体现了对压抑的“反叛”。在《丁庄梦》中,财欲被具象化地体现在个体人物身上,但丁庄是在权欲和财欲的驱使下逐渐毁灭,疟疾某种程度上是物质欲望追求带来的后果。乡村在欲望中的流失唤起我们对当代乡村意识形态和存在问题的反思,同样具有普遍意义。而总体的对权力、情爱和金钱的欲望描述,对人性隐蔽面的深入挖掘也引起我们对自身的审视思考,是否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被欲望蒙蔽了心灵,促使我们反观自身的人性问题,具有特殊意义。
阎连科的小说将他对世界的认知以具像化的方式展现在读者面前。同时,他的作品是外在现实世界的映射,在荒诞中体现真实,在真实与虚无中完成对现实的批判,在达成自我救赎时做到与世界的深度融合和对人性的反思,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当然,面对此类作品应谨慎对待:对于表达的自我救赎色彩强烈的观点内容表达,吸纳时应取其精华,也就是共通之处。并保持一定距离,认真审视,做出理性抉择与吸纳,才能最好的发挥优秀小说的现世价值。《坚硬如水》与《丁庄梦》体现的种种欲望是作品的闪光点,其体现出的高水平文学性、个人欲望的“镜像”审视反思与现实乡村中的遗留问题皆有借鉴和讨论的意义。不可否认,这是两部颇有价值的“欲望”小说,能走入这个世界,是我们的幸运。
        参考文献
[1]阎连科:《坚硬如水》,云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页
[2]陈晓兰.“革命”背后的变态心理——关于《坚硬如水》[J].当代作家评论,2002,04:51-55.
[3]阎连科:《坚硬如水》,第10页
[4]阎连科:《坚硬如水》,第6页
[5]武榕.刀锋上的肆意狂欢——论《坚硬如水》中的权欲关系[J].名作欣赏,2015(21):13-14.
[6]阎连科:《坚硬如水》,第172-173页
[7]弗洛伊德:《作家与白日梦》,豆瓣,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42610
301/
[8]《科教文汇》革命光辉下的“群魔乱舞”——解读阎连科的《坚硬如水》,吉林大学文学院,2006年第0卷第11期,166-167页
[9]金顺珍.《丁庄梦》里的权力、个人和种种[J].南方文坛,2013,02:75-79.
[10]阎连科 ,姚晓雷.“写作是因为对生活的厌恶与恐惧”[J].当代作家评论,2004(02):80-88.
        作者简介:张家茵,1999年5月19日出生,身份证号:13018519990519****现就读学校:暨南大学,专业:汉语言文学(国家基地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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