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文章以长篇讽刺小说《儒林外史》为例，探讨整本书阅读，并探究教学对策：创设问题链，发展提升思维品质；组织拓展活动，提高鉴赏力和创造力。
关键词：整本书阅读 ；教学对策；活动设计
初中语文统编教材九年级上册第六单元第22课《范进中举》节选自《儒林外史》，是全书最精彩的片断之一。九年级下册第三单元“名著导读”推荐《儒林外史》作为“讽刺作品”的整本书阅读篇目之一。将单篇阅读与整本书阅读相结合，在学生已有阅读经验的基础之上，在已掌握的阅读基本方法和策略的前提下，以问题链的形式还原出解读“讽刺作品”的思考过程，并在解读文本的思考过程中合理设计阅读活动，激发阅读兴趣，提高阅读能力，助力阅读成果。
一、创设问题链，发展提升思维品质
在以往的教学中，整本书阅读主要着眼于整本书与课本的差异。比如《范进中举》，课堂上学生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只是求知层面的阅读。那么，《儒林外史》整本书阅读的作业及问题设计，教师应该如何进行指导呢？步根海老师老师曾就“整本书阅读”进行过详细的阐释——整本书阅读适宜从梳理性阅读、阐述性阅读，走向问题性阅读、批注性阅读。阐述性就是对人物、人物关系、人物命运以及环境对人物命运的影响等的阐释。想要给学生带来最大价值的阅读，就需要转向问题性阅读，阅读需要批注，批注的前提就是问题，在这个过程中的想法冲突就形成了学生自己的认知。
（一）以问题带动人物形象的品读，提升思维的逻辑性
清代闲斋老人的《儒林外史序》说：“其书以功名富贵为一篇之骨。有心艳功名富贵而媚人、下人者；有倚仗功名富贵而骄人、傲人者；有假托无意功名富贵，自以为高，被人看破耻笑者；终乃以辞却功名富贵，品地最上一层为中流砥柱。”这是《儒林外史》中主要写的四类人。可设置如下问题：
1、小说中的人物都有怎样的经历？
2、他们的经历有何异同点，对人物分类并阐述理由。
以上两个问题均围绕“人物形象”展开提问，要求学生在把握人物形象的基础之上，对小说的人物进行分类。例如，周进、范进同属于“有心艳功名富贵而媚人、下人者”。二者学问极其空疏，周进训斥魏好古“务名而不务实”“当今天子重文章，何须讲汉唐。”范进被吹捧为能作“天地间之至文”，却连苏轼都不知道。再如“有假托无意功名富贵，自以为高，被人看破耻笑者”，代表人物：杨执中、杜慎卿。杨执中的出场颇有传奇色彩，娄氏兄弟凭主观臆断，认定杨执中是隐于民间的绝世高人，并仅从杨执中所作的一首七言绝句，就认为该人“襟怀冲淡”，佩服之极，然而这首诗其实是其抄自元朝诗人吕仲石的。且杨执中在教育子女、结交朋友，主仆关系上，都出现了失职、失信、失谐的状况。另一位，江南有名的贵公子杜慎卿，书中描写他是：“面如傅粉，眼若点漆，温恭尔雅，飘然有神仙之概”“这个是有子建之才，潘安之貌，江南数一数二的才子。”作者写他娶妾，表面上理由冠冕堂皇“为嗣续大计，无可奈何”，明明贪恋女色，却称“小弟性情，是和妇人隔着三间屋，就闻见她的臭气。”在作者的笔下，这是一个表面光彩照人，内心并不磊落的形象。
（二）以问题加强对讽刺艺术的理解，提升思维的深刻性
鲁迅先生用“戚而能谐，婉而能讽”概括了《儒林外史》的讽刺特征。然而，如何引导学生对作品的讽刺艺术进行领会和欣赏呢？小说中刻画了许多受科举制度残害而失魂落魄的人物形象，用意所在，是展现这种制度对知识分子心灵的毒害，揭露科举制度本身的不合理。作者塑造的人物形象包含着作者的情感倾向与价值倾向，并让读者通过人物的言行及事件的发展过程来领会作者的意图。可设置如下问题：
1、作者是怎样写这些人的？
2、作者对这些人的情感和态度如何？
以上两个问题的设计重视了思考方法的迁移与运用。学生在学习课文《范进中举》时，对运用夸张、对比等进行讽刺的艺术手法已经有所了解。在整本书的阅读中，学生对作者描写周进痛哭头撞贡院的号板、严贡生临终前念念不忘灯盏里点的两根灯草等情节的夸张手法不难辨认。甚至在学习《范进中举》的基础之上，学生还能领悟到作者运用对比不仅可以通过对同一个人物自身前后不一的表现来讽刺，如胡屠夫对女婿中举后态度的转变，还会发现吴敬梓还将一批正面人物的嘉言懿行与另一批丑恶虚伪的反面人物进行对比，比如上文提到的“终乃以辞却功名富贵，品地最上一层为中流砥柱”的代表人物：王冕、杜少卿、虞育德、庄征君等，这些贤者奇人，寄托了作者对理想社会的追求。
这些常见的讽刺手法学生并不陌生，然而《儒林外史》中讽刺手法的运用不止如此，它是灵活多变的。比如，利用书中正面人物的言谈举止对反面人物进行讽刺。比如官员王惠刚一上任南昌太守，便迫不及待想要多方搜刮钱财，蘧景玉于是慢慢地说府中的吟诗声、唱曲声，下棋声都要被戥子声，算盘声，板子声给替代了，这就是利用书中正面人物的言谈对反面人物进行讽刺和否定。再如，利用书中反面人物的言行对反面人物自身进行讽刺。范进在其母亲去世后，以示自己谨守礼制，是恪守孝义之人，在汤知县为其准备的酒席上，他坚决不用镶银和象牙的筷子，正当汤知县为这个“孝子”感动时，范进为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筷子却径直的伸进了燕窝碗里，挑了一个大的虾圆子送入口中。作者通过这一细节把封建礼教的虚伪揭露得穷形尽相。有时作者还让反面人物一本正经地讲大话或者讲假话，使这些反面人物显现各种丑态，让读者深恶痛绝，达到讽刺的目的。
（三）以问题探讨作品结构的艺术特色，提升思维的层次性
在整本书阅读的教学中，教师应该引导并鼓励学生形成“认知冲突”，所谓的认知冲突就是已有的认知跟新的语言环境之间的冲突。也就是通过已有经验来读，发现问题和异常。可以是内容上的认知冲突，也可以是结构上的认知冲突。胡适《吴敬梓评传》中提到：《儒林外史》是一部主角不断变换的长篇小说，或者说是一部由无数短篇交替而成的长篇小说，基本上不可能通过详细描写其一生经历，以及在曲折的故事情节中表现人物的性格特点和精神世界。那么，从学生已有的阅读经验来说，这里就出现了结构上的认知冲突：
1、谁是小说的主人公？
2、这本书里有一个故事还是多个故事？作者为什么要这样谋篇布局？
通过整本书的阅读，学生会发现《儒林外史》没有贯穿全书的中心人物和主要情节，而是由众多故事连缀而成。英国文艺理论家埃德温·缪尔，在《小说的结构》一书中提出，小说有情节小说和人物小说之分。《儒林外史》则是典型的人物小说，它挣脱了情节的束缚。吴敬梓把重点集中在人物性格中最刺目的特征上，这就如同，从人物漫长的性格发展史中截取一个片断，把此时此地的“这一个”，放大给读者看。这是勾画讽刺人物的一个很出色的手法，它使人物形象色彩明净，情节流动迅速，人物脸谱一旦勾勒完工，这段故事便告结束。可以说，作者正是通过小说中这些速写式和剪影式的人物才更好地给读者留下了印象深刻的精彩情节片断，例如课文《范进中举》。
二、组织拓展活动，提高鉴赏力和创造力
教育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提出“要重视学生课外阅读的评价，应根据各学段的要求，通过小组和班级交流，学习成果展示等方式，了解学生的阅读量和阅读面，进而考察其阅读的兴趣习惯，品味方法和能力。”在《儒林外史》的整本书阅读与研讨教学中，教师可以通过一系列的活动加深学生对小说内涵的理解，提升学生语言、思维、审美、文化等方面的素养。
（一）制作一套书签
在学生评析《儒林外史》人物形象的基础之上，要求学生自拟一个忠于原著的主题，并据此做一套书签，这个活动的重点在于“套”，“套”就有了梳理、概括的要求。“套”的选择，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学生的阅读能力与创意。例如，“有倚仗功名富贵而骄人、傲人者”这类人物的代表有：严贡生、汤知县、王惠等，他们是封建统治集团中的一员，虽是文人出身，行为和品质却集中了剥削阶级的一切特性。学生也可以根据自己的阅读，发现构建独具特色的一套书签，比如，周进、范进、杜慎卿等人无知、无聊、无耻组合成“三无人员”系列。
（二）开展一场辩论赛
在学习《范进中举》这篇课文时，范进整个发疯的状态过程、以及胡屠夫的前后言行就使很多学生忍不住发笑。在整本书中，吴敬梓也刻画了很多具有喜剧性质的人物，比如：将吝啬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严贡生、为显自身尊贵说“头上戴着黄豆大珍珠的拖挂”的王太太。那么，可以组织一场以“《儒林外史》是一部喜剧小说还是一部悲剧小说”为论题的辩论赛。
这场辩论不仅可以带领学生深度了解小说的讽刺艺术，更能引导学生认理解作者想要揭示的社会主题。吴敬梓笔下讽刺人物的喜剧行为背后差不多均隐匿着内在的悲剧性，也就是说作者通过透视喜剧形象这一面来直接逼视，并且把悲剧性的社会根源表现得淋漓尽致。由于作者对可笑之处注入了心酸，对滑稽之处注入了哀愁与痛苦，这种以“喜剧形式”揭示社会根源的表现方式，具有更加深厚的社会批判性。
（三）为《儒林外史》写一则序
长宁区魏新磊老师在空中课堂《儒林外史》全书导读一课中，就设计了阅读总任务——为《儒林外史》写一则序。这样一个“总任务”的设置，是在先准确深入地解读文本，并以问题链的形式还原出解读文本的思考过程之后，才能有效完成的。在撰写的序中，可以有对人物形象的赏析，也可以有对整本书讽刺艺术的探究，还可以对作者想要揭示的社会根源、所要批判的社会现象进行探讨。
随着整本书阅读与研讨的展开深入，帮助学生以科学的学习方法去阅读，以问题链的形式引导学生还原解读思考过程，并在解读文本的思考过程中合理设计阅读活动，有助于学生进行言语建构，发展思维和开阔视野，提高审美鉴赏力，培养合作意识和创新精神，提升语言素养。
注释：
（1）吴敬梓:《儒林外史》，中华书局，2009。
（2）吴凤祥:《核心素养视域下高中语文整本书阅读与研讨教学对策探究——以长篇小说<月亮与六便士>为例》，河北省教育厅重点资助立项课题，2019。
（3）王强：《<儒林外史>与<围城>的讽刺艺术研究》，铜陵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8。
（4）曹刚：《提升初中语文作业设计品质》，上海课程教学研究，2019。
（5）孔令玉：《<儒林外史>中的讽刺艺术探析》，语文教学通讯·学术，2016年第3期。
（6）陈彪：《跨越时空的对话——<围城>与<儒林外史>比较研究》安徽大学硕士论文，2004。
（7）谢澹：《浅谈整本书的阅读活动设计——以长篇小说<红楼梦>为例》，语文教学通讯·高中2020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