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彝“手”的意义网络与认知维度分析

发表时间:2020/8/27   来源:《文化时代》2020年8期   作者:王英
[导读] 汉语的“手”和彝语的“”为对等人体词,本文以汉语中“手”和彝语中“”的表达为语料,解析“手”的意义系统以及汉彝民族在认知“手”的过程中所采用的认知维度,从而揭示汉彝民族的认知取向和文化差异。
西南民族大学四川成都610000 摘要:汉语的“手”和彝语的“”为对等人体词,本文以汉语中“手”和彝语中“”的表达为语料,解析“手”的意义系统以及汉彝民族在认知“手”的过程中所采用的认知维度,从而揭示汉彝民族的认知取向和文化差异。 关键词:“手”;意义网络;认知维度 一、引言 “人类认识世界依靠的是概念和概念系统,这一系统是人类经验的产物,而经验则来自于认识主体的发祥地—人体。” [1]人类认识和了解世界总是从自身开始,因此“(人体)是认知的出发点(认知的主体是具有身体的人),也是认知的一个对象(人类最先获得的是对自己身体的经验),还是认知的工具(人类认知外在现实是通过身体与世界的互动)。” [2]而“手”是人类进行生产劳动的主要器官,是人类最早了解和认识的人体部位之一,是语言里必不可少的核心词。 本文试以Tyler & Evans(2003)的多义网络理论为理论指导,考察汉语的“手”和彝语的“”,解析“手”的意义系统及汉彝民族在认知“手”的过程中所采用的认知维度,从而揭示汉彝民族的认知取向和文化差异。语料主要来自《现代汉语大词典》、《彝汉大词典》等工具书和汉彝语在线网站。 二、“手”的意义网络 Tyler & Evans(2003)论证了一个词可以用于不同认知域,同时被赋予不同的意义,但是不同义项不是孤立存在而是互相联系,形成一个‘以典型意义为中心,多点连接向外扩展’的辐射型语义网络。 [3]根据笔者考察,汉彝语中“手”的原型义都为“人体上肢前端能拿东西的部分”,其它义项是在原义的基础上,在生产劳动过程中引申出来的。引申义项情况主要如下: 汉彝语中“手”的引申义对照表 从上表可知,“手”在汉彝文化中的引申义项并不是完全重合的,要解释为何有此等现象,就要了解汉彝民族是如何认知“手”的,下面将分析两种语言的认知维度。 三、“手”的认知维度 (一)实体维度 一个物体的基本特征一般包括颜色、高度、尺寸、数量、新旧等,汉彝民族在认知“手”时也是把它当做一个实体来认知的。颜色是事物的基本性质之一,认知“手”时会涉及手的颜色,例如汉语中有白手起家、下黑手、空拳白手,彝语中有(黑手)等。作为实体的“手”是可以计数的,能用数字对它进行修饰,汉语中有两手空空、一手包办、一手托天等表达,彝语中有(两手)、(一手)等表达。“手”作为一个实体,也有尺寸大小,汉语中有小手小脚、大手拉小手、大手大脚等表达,彝语则有(一只大手)、(一只小手)。而关于“手”的高度和“手”的新旧,汉语中有眼高手低、新手、老手等表达,彝语中则没有。 (二)容器维度 人们将容器图式用于构建对世界的其他经验,把其他非容器的事物,状态等也看作是容器,并依此来认知。人在拿东西或者处理事情时,都需要把手张开,因此人在认知“手”时,把它当做一个容器来认识。

汉语中有手里、手中、出手,彝语中则有(手里)、(手中装不下)等表达。 (三)工具维度 工具是人们工作时必不可少的器具,而人类在改造世界时自然离不开“手”的使用,汉语有手电、手车、手风琴、手袋、手机、手鼓、手帕、手雷等表达,彝语中有(刷把)(手套)等表达,说明汉彝民族在“手是一种工具”的认知上是一致的。 (四)方位维度 空间关系中通常有上下关系、左右关系、前后关系、中心——边缘等几种关系,作为重要人体词的“手”也处在这几种空间关系中。上下关系中,汉语会有手上、手下、手下留人、手下留情等表达,彝语中有(手上)、(手下)等表达;左右关系中,汉语有左手、右手等表达,彝语有(左手)、(右手)等表达;前后关系中,汉语有“留后手(做好另外的打算或者准备)”这样的表达,而彝语中则没有。中心—边缘关系中,汉语有手心、手背、手边等表达,彝语也有(手心)等。 (五)运动维度 “手”是一个灵活的人体器官,基于我们对手的认识,在我们的概念中“手”是能够运动的,因此汉彝语中有丰富的表达,比如汉语中有伸手、松手、插手、摆手、手舞足蹈、举手投足、束手就擒、拍手称快、顺手牵羊、束手束脚、举手之劳、缩手缩脚、指手画脚、反手可得等表达,彝语中有(收手)、(伸手)、(摆手)、(插手)等表达。此外,有运动就伴随有相应的速度,基于“手”的运动,汉语中关于“手”的速度的表达有眼疾手快、慢手慢脚等表达,彝语中有(手慢)、(手快)等表达。 从以上可以看出,汉彝民族在实践体验中,是通过五个认知维度来认知“手”的,“手”的义项在认知过程中不断得到拓展,从而丰富了“手”的意义网络。 四、结语 汉彝民族认知世界过程中,“手”作为认知工具,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对“手”的认知格外重视,两个民族对“手”的认知方式是通过五个认知维度构建了“手”的意义网络。汉语中的“手”和彝语中的“”原型义是相同的:人体上肢前端能拿东西的部分。而由于两个民族地理环境、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差异,使得“手”和“”的意义系统发展产生差异。 参考文献: [1]张建理.英汉“心”的多义网络对比[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3):161. [2]张敏.认知语言学与汉语名词短语[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41. [3]TYLER A,EVANS V,2003.The Semantics of English Prepositions:Spatial Scenes ,Embodied Meaning and Cognition[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4]彝汉大词典[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8. [5]现代汉语大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 作者简介:王英,1994年,女,彝族,四川省人,西南民族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代汉语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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