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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

发表时间：2020/9/4 来源：《文化时代》2020年11期作者：段建筑

[导读]

泰安市水文局山东省泰安市271000 今天天气不错，不冷不热的。村中的老赵头，老钱头，老王头，老李头吃过早饭，拿着马扎子，陆陆续续来到村子东头的老银杏树底下，这是他们经常去的老地方。村中这棵老银杏树直径有两米多，树有十几米高，树冠面积得有近二十平方米，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村里人都把它当为神树、福树敬仰。每年的三月三，村里还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树前摆满供品，在树上挂满祈福的红丝带，祈求年景好，风调雨顺，保佑全村人平安，。听村里老辈人说，这棵老银杏树已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村中的大人小孩夏秋闲暇之时，都特别喜欢到这个地方玩耍，赵钱王李四个老头更是这儿的常客。四个老头凑在一块，除了拉呱，就是打牌。这不今天四个老头一凑齐，寒暄几句之后，在地上铺上报纸，拿出牌，就开始打起升级来。为了公平起见，四个老头决定采用抓阄的方式分伙。经过抓阉，老赵头和老钱头一伙，老王头和老李头一伙。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大伙都知道老赵头和老钱头两个人从穿开裆裤时就是欢喜冤家，谁也不服谁，一言不合就会吵起来，甚至有时会动手打仗。为此两个人虽为邻居，但有好多年不搭腔，见了面就像仇人一样。特别是老钱头脾气特别倔，遇到事喜欢较真，黏黏糊糊，没完没了的。现在年纪大了，两个人才开始逐渐和好。虽然现在两个人脾气都有所收敛，基本不打仗了，但遇到事两个人还是时常争吵。一开始打牌，两个人牌运不错，摸得一手好牌，打的顺风顺水的，一路高歌猛进，接连升级，两个老头就像小孩子一样眉色飞舞，兴奋不已。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几把过后，牌运逐渐转到老王头，老李头这边。一向争强好胜的老钱头开始着急了起来，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开始边打牌边不停地嘟嘟囔囔，埋怨起老赵头无能，不会打牌，连个三岁小孩子都不如。老赵头一看也不甘示弱，也埋怨起老钱头，针锋相对地说老钱头是个窝囊废，从小就是个臭牌蒌子，谁和他一伙打牌，谁就倒霉。老钱头一听，如同火上浇油，顿时火冒三仗，把牌一撂，用手指着老赵头，气呼呼地大声说道：“你，你说清楚，谁是臭牌蒌子，明明是你出错了牌，还说我，真不要脸，哼！” “我就说你了，怎么着，你说谁不要脸了！” “我说的就是你，你能把我怎样？别以为你曾经当过书记就欺负我，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谁不知道你的书记是一回回跟着老书记屁股后边，溜钩子（当地方言：贿赂）溜来的！” “你个死老钱头，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老李头，老王头，你们俩说说，当时咱们村里论本事，论能力，你们谁比我强，我有文化，当过兵，见过世面，凭本事当上的，气死我了！” “你看你们俩个，不就打个牌吗？至于这样吗？老辈人不是常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老了老了，你们怎么都忘了呢？”老王头小声劝说道。 “是啊！老王头说得对，你们俩个都八十多岁了，都是黄土埋了大半截的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似的！”老李头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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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怎么了？我就是要说，这口气我已经憋了很多年了，不说出来我憋得慌。” “你这个老钱头，气性怎还这么大，我可不想把你憋死，随便你怎么说吧，看你还有什么幺蛾子！” “老王头，我问你，你记不记得，他当书记时，你们家里孩子多，劳力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还坚持让孩子上学，到他家借钱，他说什么了？” “噢，他说，饭都吃不上，上什么学，赶快叫孩子下学种地吧，这样兴许还能挣口饭吃。” “他借给你钱了吗？” “没有！” “老赵头，你没有想到吧，人家老王头就认准了这个死理，即使杂锅卖铁，吃糠腌菜，自己饿着肚子也供孩子上学。怎么样，你不帮人家，人家孩子照样都考上了大学，现在一个在美国，一个在省城当大官。你的条件好，你有钱，可你的孩子还不是和我的孩子一样，只能在家里种庄稼，出苦力，整天和土坷垃打交道吗？” “还有你，老李头，当年你家里最穷，可是分救济粮却没有你的份，我带着你和他评理，他却说这是公社定的，不管他的事，还说我们没事找事，让我们有能耐自己到公社去找，你说说，他这一辈子干过什么好事！” 老钱头的这番话气得老赵头浑身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钱头，别说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老王头一看不好，赶忙对老钱头说。 “嗯，都是好几十年以前的事了，过去就过去了，就别再提了。”老李头随声附和道。 “我还没说完呢，我还要说，怎么了，不行吗？” “你想说你就说，没人拦着不让你说，不过我们生活在新社会，现在又摊上党的富民好政策，现在你看看我们四个老头都衣食无忧，活得有滋有味的，在家里在外头的孩子们也都过得不孬，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老王头微笑着说。 “是啊，人活着就像打牌一样，时气有好有坏，有输有赢，打牌只是闲着耍，打发时间，何必大动肝火，把输赢看得那么重要，老王，老钱你们两个说说，是不是这个理？”没大说话的老李头接着老王头的话说道。听了这话，老赵头和老钱头火气大消，频频点头“嗯，是，是这么个理。” 老王头一看气氛缓和了，就对他们说：“行了，行了，你们看吃饭还早，我们继续打牌吧？” “好！” “那好，这样，我和老赵一伙，老钱和老李一伙，中不中？” “中” “一个尖。” “一个二。” “一个小王。” “一个大王。” …… 老银杏树底下又传来了四个老头打扑克的吆喝声，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