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电影《绝美之城》对现代社会和生命的诠释

发表时间:2020/9/21   来源:《中国教师》2020年12期   作者:邹之恒
[导读] 电影《绝美之城》以碎片化的叙事结构、唯美的镜头语言、绝妙的配乐选择,
        邹之恒
        桂林电子科技大学 广西 桂林541004
        摘要:电影《绝美之城》以碎片化的叙事结构、唯美的镜头语言、绝妙的配乐选择,刻画出了一个生动立体的罗马影像世界。笔者从美学角度、文学角度与哲学角度,来解析这部散文诗般的影片对现代社会和生命诠解。
        关键词:《绝美之城》;存在主义;意大利                  
        《绝美之城》上映于2013年的意大利,斩获了2014年第8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及2014年第71届金球奖最佳外语片两项大奖,并入围2013年第66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金棕榈奖。碎片化的叙事结构使得这部电影的故事主线被削弱的严重,但这也造就了这部让人欲罢不能的散文体电影。的确,这是部如同散文诗集一般的电影。
        罗马,这座美得令人窒息的古老城池,正以一种神秘而冷艳的姿态诱惑着人们,让人们心甘情愿地被这份精致得令人绝望的美丽所俘获,沉醉其中,在主角捷普·甘巴尔代拉眼中,罗马却是一座寂寞之都。在导演保罗·索伦蒂诺的认知中,当代每个人都是时代精神的受众和牺牲品。这个时代里满溢着荷尔蒙的气味,遵循着浮夸的价值观,柏拉图的美德早已在现代的语汇中消失,世界变成了一场没有终结的盛会。影片中的主人翁捷普在宴会中癫狂了半生,最后才意识到这样的生活是虚伪的,并开始找寻本真。
        笔者将从美学角度、文学角度与哲学角度来看这部散文诗般的影片对现代社会和生命诠解。美学角度主要以分析导演在片中所展现的视听语言为主;文学角度,我们将站在主角捷普的作家的身份上看待本部电影的片段内容,作家最需要的便是对事物敏感的态度;哲学角度,则需要理性的开启上帝视角,找到主角的背后,导演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一、美学角度——颓唐荒诞的浮世绘
        这部电影的意大利名字直译其实就叫“绝美”,而笔者更加的喜爱这部电影的香港版名字《罗马浮世绘》。从单纯的审美观念来看,这部电影所展现出的镜头语言是温和且让人愉悦的,观影人既可以把它当作一部严肃的学院派作品来看,亦可以作为观光客,跟随镜头走遍罗马的著名景点和奢靡派对,都可以收获到别样的趣味。
        影片开头,罗马的清晨,一个来自日本的旅游团中一名老人在拍摄风景名胜时突然猝死,教堂上的响起的是女子唱诗班唱响庄严肃穆的歌声。然后随着十分违和的一声尖叫,场景就让人猝不及防的转化到了纸醉金迷的夜场,然后向观众介绍了这是主角捷普的65岁生日派对。这部电影拍摄的对象主要以罗马的上流社会为主,捷普是一个65岁的老年人,虽然只在四十年前写了一本让他成名的短篇小说,但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上流社会的社交名流。
        该片每个镜头所呈现出来的画面质量极高,每个镜头都如同一幅文艺复兴时期油画作品,色调沉稳又十分透气。配乐、镜头语言与剪辑手法结合巧妙,往往一个极为短小的片段就能够表现出深厚磅礴的情感冲击。该片的美学表现中涵盖着很多的西方宗教美学的成分,宿醉后的捷普看到楼下的花园里,修女带领着几个小孩子在花园里玩闹,伴随着背景音乐的响起,在小小的花园里,一个男孩因为找不到修女与玩伴而惊慌失措。虽然只是一个短小而简单的片段,但在高明的表现手法下,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感情冲击而来,就像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每个人小时候也有一个这样的一个下午与之共鸣。
        让人惊艳的是,《绝美之城》不仅可以展现出宗教的神圣,也能够把当代人在派对上的狂欢与放纵,人性的软弱与荒诞等等表现的淋漓尽致,的确如同一幅浮世绘一样,展现出亦如罗马帝国晚期城市般的颓废文化、宗教神秘主义、虚无主义下的人生百态。
二、文学角度—— 漂浮在城市上空的诗意
        影片中的主角捷普有很多的特质能够表现出他天生就是一个作家。他有着敏感的如同诗人一般的内心,也有着敏锐的如同画家一样的眼睛。他属于是被后天过度的社交与懒散所耽误的类型,这点也与他半生勤勉却天赋平平成就一般的挚友罗曼刚好相反。围绕着主线来一句话梗概,其实可以把本片的主线剧情概括为“四十年未曾动笔的捷普经过了一段看破虚妄的心路历程,终于想到了新书的开头”。于是也可以把电影的每一个零散却精美的片段看作是“借助捷普的眼睛在这座城市寻找灵感”。下文将用零碎的文字来描述本部电影零碎的片段。


        捷普出场的第一段台词便是段内心独白,“孩子们常常问这个问题,我的朋友们总是会给出相同的回答,‘女人’,我却总是回答,‘老年人家里常有的味道’,这个问题是,你人生当中真正喜爱的是什么。”这句独白几乎直接向观众展现出了捷普的性格特点,也定下本片的风格基调。
        刚过完65岁生日的老人,在自己卧室的天花板上,看到了那片初恋的海。捷普初恋的突然离世与得知原来她一生从未释怀,让捷普愈发的陷入二十岁的美好回忆与现实的颓唐无力的拉扯之中。于是这让捷普更加的厌世与迷失。他常常在深夜漫步于罗马街头,这种心态在于白天过于轻松悠闲的生活与不被人理解也不想被人理解的苦闷。
        贵族晚宴中,被誉为摇钱树的绘画天才女孩,被父母强行剥夺了同龄人应有的自由与理想,她只能在众人面前将自己积郁的愤怒发泄在巨大的画布上。虽然我们都应该去谴责她利欲熏心、随意玩弄女孩天赋的父母,但不可否认的是,愤怒与不满这些负面情绪为女孩提供了作画的爆发力,虽然对她未来的心理造成影响,但也从另个方面激发她的潜力。人们不需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看待这个片段,这就是社会与人性的本质。
        在参加朋友疯儿子的葬礼前,深谙人情世故的捷普对老友的女儿雷蒙娜教导,一定不要在朋友的葬礼上哭泣,这样会抢了亲属的风头。但当他扛起棺材的时候,却泣不成声了。这是一种可以冲破一切伪装与礼仪的真实情感流露,以及对自己无心言语而葬送后辈生命行为的忏悔。空有头衔与祖宅的雇佣贵族夫妇,在参加完晚宴后回到自己无力运营的家中,女主人穿过被无用家具堆满的餐厅,来到作为展览厅的楼上,在自己幼年时期用过的摇篮面前驻足不前,在讲解机里投入一枚硬币,一遍又一遍沉浸在自己过往的身世中。
        这些流动的灵感最终汇聚成一条诗意的河流,成为这部电影的血肉与独特的文学气质。
三、哲学角度——存在主义的咏叹调
        65岁的捷普辗转在各样肆意妄为的奢靡与觥筹交错的社交之中,用一双冷酷到几近麻木的双眼,目睹这座绝美之城背后的空虚与隐秘。他开始问自己:生活究竟是什么?生活从哪里来?当女高音的咏叹调再次响起,游走在平民生活与上层社会之间的捷普,开始重拾那些逝去的青春记忆,只有罗马之城仍依旧着她的冷漠与华美,不曾改变。
        玛利亚修女在电影的接近结尾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吃植物根系吗?因为根很重要。”这是一句很直白朴素的话语,大多数人在初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都曾经感觉这句话与整个电影的基调不太一样。玛利亚修女本人就与这部电影的风格格格不入,本应该是处处充盈着暧昧情趣的屏幕中出现了一个一百多岁,面容堪比干尸一样的老人;就像是原本演奏着爵士蓝调的酒吧,突然放起了大悲咒一样让人别扭。但要是从电影的立意来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代表着最本质的东西——关于生与死的理性。
   那么本片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呢,这与其大篇幅的描绘华丽与奢靡、颓废与空虚有什么联系呢,可能这是导演保罗·索伦蒂诺想要让观众透过表象的浮华看到深沉的根系吧。一如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哲学,作为“存在”的人,面对的是“虚无”。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人同他的自下而上条件相脱节,面对着的是一个无法理解的世界,即是一个荒诞的世界,人永远只能忧虑和恐惧。正是忧虑和恐惧,才揭示人的真实存在。人有自我选择和自我控制的自由,忧虑、恐惧使人通向存在,只有存在,才谈得上自我选择的自由,它与光明和快乐相联系。对于死亡的观念,影片的论调也与海德格尔著作《存在与时间》同出一辙,“我将要死”并不是世界中的一个外在的和公开的事实,而是自身存在的一种内在可能性。“我”随时都可能要死,因此死就是“我”现在的可能性,而且“我”也肯定会死,无论是死于哪种方式,因此死又是“我”存在的极端性。它是“我”各种可能性中最极端、最绝对的一个。承认了死就是承认了人的有限性,因此海德格尔也研究了这个问题。对于人的有限性的体验,不在于其周界、延伸范围,而在于它存在的核心中。
        全片的结尾处的独白其实也直白的表现出了存在主义在本片思想上的地位,“通常事情的结束都是死亡,开始是生命,潜在这个那个当中,说也说不完。其实早已在喧哗中落定,寂静便是情感,爱也是恐惧。绝美的光芒,野性也无常,那些艰辛悲苦和痛苦的人性,都埋在生而为人的困窘之下,说也说不完。最终,这不过是一个戏法。”
参考文献:
[1]海德格尔.林中路[M].孙周兴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
[2]马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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