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令荣
( 天水师范学院 甘肃 天水741000)
摘要:徜徉在历史的海洋里,漫溯那一道道历史的铭刻,楚国大夫将生命的不平投入了巨涛骇浪,虽九死其犹未悔;魏武帝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同的生命追求,造就了不同的生命意识。
关键词:中国古代诗歌 生命 人文 境界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诗歌是中国文学中最早形成的文学体裁,历朝历代多少文人墨客留下无数千古创唱的佳作。不论是陶渊明采菊东篱,悠然自得;还是李白的长风破浪,直挂云帆;还是杜甫的胡虏入关,金碗出人间;他们的诗歌跟他们的生命,纵然一生清苦,食不果腹,仍然怡然自乐,纵是躬耕陇亩,也是卧龙凤雏。在一番选择后,帝王将相成其盖世伟业,迁客骚人成其千古文章,对生命的不同追求,造就了他们不同的生命成就。而古往今来,诗歌中的生命意识从未停止。
《诗经》作为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的诗歌,共311篇。诗经中最早的记录为西周初年,最迟产生的作品于春秋时期,上下跨度大约至五六百年,产生地域也广布四海。诗经中的大部分内容大都表现了中国古代下层人民朴实的生活。以及他们对生命的热爱,以及对生命生生不息的向往和探究。比如《诗经·国风·周南》中《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整篇以桃花起兴,用桃花来比喻美人,为新娘唱了一首赞歌。刚被认为是要送给出嫁的新娘的诗。用桃花来比喻美人巧妙的应用了倒文和同义词。揭示了中国古代农民朴素的生活画面以及古代人民对美的向往和对生命热烈的追求以及生活的生生不息。春秋战国时期,生产力低下,家庭是社会的基本单位,每个人都依靠家庭来生存、生活下去,争取幸福的生活。如此看来,家庭和睦、团结是一件关系到家庭未来前途的事情,所以对新人最主要的希望便是宜其室家。《桃夭》的第二句就是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从桃花到桃实,勾勒出男婚女嫁一派兴旺的气象,通过对桃花的描写,表达了人们对家庭和睦,安居乐业,美好生活的向往。也表达了古人对生命生生不息的追求。在他们看来,生命,在于传承和延续。
而屈原的《离骚》作为中国古代最长的抒情诗,前半篇反复倾诉诗人对祖国命运和人民生活的关心。表达了和恶势力坚决斗争的意志。后半篇通过神游天界、追求实现理想和失败后欲以身殉的陈述,反映出诗人热爱国家和人民的思想感情。
他坚信真理和正义的存在,虽然路漫漫其修远兮,但他始终是上下而求索。通过把自己描写成身披香花和美玉的洁身好修的美人,用来象征纯洁高尚的内在美。“岂余身之惮殃兮,细恐皇舆之败绩”。并非不热爱自己的生命只是生活中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而他的生命也将因此变得壮阔。一时高扬的立体生命意识,但从古至今,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个人的生命意识始终离不开朝代背景对他们的影响。
大唐盛世是中华民族悠久历史中最为辉煌的篇章,其于公元七世纪上半期终于公元八世纪中叶。大唐政治开明,思想解放,人才济济、疆域辽阔,是当时世界上无比繁荣昌盛的形象。初唐时期国家繁盛,百姓富足,生活安逸,在这种大国气势下,唐人的精神是积极向上的。同样的在大唐的诗歌里,他们滤掉了个人的忧伤,他们积极融入社会。诗歌在诗人的笔下都呈现出明快的形象。比如说唐代韩愈的“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长安街上细密的春雨润滑如酥,远望草色依稀连成一片,近看时却显得稀疏。早春的小草虽然渺小,但却是春的象征,它象征着春回大地,象征着万物更新,象征着生命和希望。以及杜牧的“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白居易的“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都在表达一种生命的讯号,生生不息。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中国文人的宿命,唐代诗人也逃脱不了中国古代文人的命运,出则入仕。
就像这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东坡也曾如滚滚长江一样,历经生命的波涛起伏虽被贬儋州,却仍然不辜负生命的美好。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评价李后主的词时这样说:“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林花谢、春红凋、水长东,本为人生常态,而由自身经历推及世间万物,生生灭灭,时间消逝,生命无常至此显露无疑。詹安泰在《李璟李煜词》中说“这是李煜入宋后的作品。恨煞梦里的繁华景象,怕提旧事,怕听细乐,都深刻地表达当时悲苦的心境”,李煜经历的巨大的生命落差让他有“多少恨”,“问君能有几多愁”的悲苦的发问,几百年后的曹雪芹也有相似的遭际,从“金马玉堂”到“瓦灶绳床”激荡生命,造就出那部“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的传世经典《红楼梦》。文人的曲折经历,欢乐悲喜,一次次触动着生命意识的唤醒。
生命意识,初听时必有思绪万千,细想时便觉胸有千斤口难开。然而古来便有生命意识的思考,中国古代的道家思想是中国古代主干文化之一,而道家思想的核心便是生命,它以追寻生命本源为基点,生命意义作为一个形而上的哲学命题,古来备受人关注。从屈原的《天问》流传千古,有诸葛孔明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有范文正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种生为苍生,福为社稷的胸怀、理想和气魄……短短的生命旅程中,经历的本来就不在我们的预知范围内,而生命的伟大便在于此。
生命意识是中国文人骨子里蕴养出来的,潜藏在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唐人张籍有一首《节妇吟》,“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表面写节妇拒绝求爱,实则用节妇的口吻去表达自己忠于家国的志节;王维的诗有这样一句“雨中山果落,等下草虫鸣”,钱穆在《中国文学从论》里说“‘落’和‘鸣’在这两个字中透露出天地自然界的生命气息来,大概是秋天吧,所以山中果子成熟了,给雨一打,禁不起在那里朴朴地掉下。草虫在秋天正是得时,都在那里叫。这声音和景物都跑进到这屋里人的视听感觉中。那坐在屋里的这个人,他这时顿然感到此生命,而同时又感到此凄凉。生命表现在山果草虫身上,凄凉则是在夜静的雨声中。”山果草虫的生命表现就是文人生命意识的折射;再如南唐中主和其臣子冯延巳的诗“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雪云乍变春云簇”,这得怎样的生命感知才有如此细致的体察!还有那句“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这些对人的生命的关怀还有对世间万物的体察是揉碎在中国人基因里的,是不可剥离的。
古代诗歌中蕴藏着取之不尽的精神养分,对生命意识的体察是我们很好体悟世界的一个方式,一个角度.不论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时间流驶,还是“雨打梨花深闭门”的伤逝,抑或是“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的寥廓,还有离恨的春草,游荡的飞絮,多情的红豆,清冷的夜月,神秘的星子……林语堂在《吾国与吾民》中说:“诗歌的意义在于将自己的感情投射在自然景物上,用诗人自己感情的力量,迫使自然与自己生死相依,共享人间的欢乐与悲伤。”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对自己骨子里潜藏的生命意识的唤醒,并反照在诗歌的学习过程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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