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师是一首诗也是一棵树

发表时间:2020/11/13   来源:《教育学文摘》2020年第35卷21期   作者:王远林
[导读] 弗洛姆在《爱的艺术》中对“给”作出了创造性理解
        王远林
        (广培小学;广东深圳,518110)
        摘要:弗洛姆在《爱的艺术》中对“给”作出了创造性理解:“给”是力量的最高表现,通过“给”,我体验到了我的力量、我的“富裕”、我的“活力”,体验到了生命力活跃的欢乐,我会因见证了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生气勃勃而欣喜万分。
关键词:广培三礼;赋能;习惯;感恩

        台湾大名鼎鼎的儿童哲学专家杨茂秀教授是位很会说故事的“欧吉桑”,在《好老师是一首诗也是一棵树》中,他用诗性的笔调、哲学的敏感和未泯童真,写下了对好老师的终极理解:
        最好的老师,应该像一首诗——那是我们没有办法清清楚楚透彻了解的东西,永远都有一些神秘;老师有时候也像一棵树,对学生的关心就像根一样细致入微,且树是长在地上的,会随着季节起变化,风吹树就摇,鸟来树就吟,虫子在身上爬,树叶不喊“痒”。
        “广培三礼”的赋能
        尽管过去多年了,但是依旧记得听过的一年级的那节汉语拼音课。
        从幼儿园迈入校门的一年级孩子们,脸上依然写满了稚拙和天。当时我们进班级听课时,孩子们都一个个仰起笑脸向我们问好。
        当时听课的教学内容是“b、p、m、f”四个声母。刚开始,就明显感觉老师总是叫前面的几个同学——因为那高高举起的小手,总在高高的晃动在老师眼前。可是,如果整堂课40分钟,就这样一直只叫前面的学生,后面的大部分学生就有可能一次发言的机会都没有。
        我开始担心,一节课这样、一天这样、一星期这样,长此下去,那些被忽视的学生,自然也就失去了表达的机会。长此以往,麻木的将不仅是他们的表情,更可能是学习兴趣的那根弦。
        于是联想到自己的课堂教学——我不也是看哪个同学在我眼前举手欢就叫哪个同学吗?
        正在这时,忽然看到老师拿出一朵小红花给了一个男孩——我不也经常这样做吗?
        当年,为了让孩子们在收拾书包的时候安静地收拾,我曾经规定收得快且立刻安静的前十名同学得红花。孩子们便为了那朵小红花,手忙脚乱起来——幸亏我发现及时,具体提出收拾要求。但,学生收拾书包是快乐,可小红花却一直发着……
        真可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今天,我才发现了小红花背后藏着的危机。
        这堂课上,老师给那些积极发言的同学,或者是发言精彩的同学奖励小红花。可以说,整堂课,小红花的发放成了激励学生学习的主旋律。只见,学生为了小红花争先恐后地“争夺”着。
        得主的眼里流露出自豪得意的神色,手里拿着小红花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而接下来的学习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那些没有得到小红花的孩子呢?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心中还有希望,但这希望被寄托在了下一堂课。可是,如果下节课还是没有得到小红花,再下一节课仍然没有得到小红花呢?久而久之,孩子没有得到红花,而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那些总是得到小红花的学生,在一次次得到小红花的结果中,最终沉淀在他们心中的,会是老师所期待的那种健康的自信吗?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学习是否仅仅成了得到小红花、得到老师的表扬的途径?
        慢慢的,我在思考,对学生奖励的原则是什么呢?通常,我们把奖品送给胜利者,送给我们看来突出的学生,这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且这个原则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是行不通的,但孩子毕竟不是成年人,课堂学习更不是竞技比赛,没有谁是失败者,每一个学生都是需要鼓励和抚慰的。而且,那些通常在老师眼里不积极的学生更应该得到鼓励。我们没有权利利用成人世界的胜败、积极或不积极之类的原则去约束他们和评价他们,相反,我们要做的是激起每一个孩子对学习和未来的激情,激起他们对荣誉的尊重。
        这次听课经历,使得我在随时的教育中慢慢地改变了方式,逐渐运用“广培三礼”中的“微笑”和“点赞”去感化孩子。当他们在平常的学习和生活中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不再是直接批评他们,而是先报之以微笑,然后再和颜悦色地晓之以理。当他们做的很棒时,则毫不保留地对他们进行点赞,把鼓励及时地传递给他们。渐渐地,孩子们都能够从我的一丝鼓励的眼神、一缕会心的微笑、一个走心的点赞中,感受到慢慢的能量。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个等待滋润的孩子,每一个灵魂无论其智力高下,都应得到尊重、得到温暖的照耀,从而让每一个孩子的心中都生长出鲜艳的花朵而不是阴暗角落的毒蘑菇。
        孩子的心事透明而脆弱的,“小心轻放”孩子的心——这是为人师的底线。
        给你幸福的习惯
        白先勇先生说,我们都会慢慢消失,只有我们写下的字、我们的创作才是永恒。所有从这个意义上讲,阅读也就是在追求永恒,不然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等于从未存在过。但是,当你读过某本书,你就与书本身,与书中的情节,与书的作者,以及无数的这本书的其他读者进行了沟通,这时候你获得的真心愉悦,获得的充实幸福,会化为你的内在,塑造一个全新的你。
        我很少去想什么读书方法,读书就是读书,书就在那里。我一直相信,任何人高兴地捧起一本什么书读起来,那就是找到了最好的读书方法。
        为了给线上学习的一(1)班孩子们的精神世界充盈起来,就带着他们共读绘本,我们沉浸在绘本的美妙里,用心感受阅读的乐趣。
        我们一起把《猜猜我有多爱你》和《逃家小兔》的对比阅读,不断地进行发现其中的细节和有趣之处,同时分享彼此思考的闪光点。
        叶炜谦说:“我爱妈妈,就好像浩瀚无边的宇宙那么大,那么远,那么长久。”
        李悠然说:“我会把我对妈妈的爱画成画,妈妈会把对我的爱写成文字。”
        林圣权说我会对妈妈说:“我爱你这么多,爱得要比灯还高,我有多高就有多爱你。我吃饭吃得多快就有爱你,我喝的汤有几囗就有多爱你。我写作业,我写的字有几个就有多爱你!”
        张亦冰说我会帮爸爸妈妈捶背,我爱他们比山还高,比水还深,比路还长。宋静怡爱妈妈会直接对妈妈说“我爱你”再亲妈妈一下,我爱她我也会直接告诉她,给她一个拥抱.静怡说她爱妈妈无边无际,那我爱她也是无穷无尽。杨耀钦说他要帮妈妈按摩、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帮妈妈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李乐淇说我是用拥抱和对妈妈说“我爱你”方式来表达对妈妈的爱。刘乐晰说假如我是小兔子,我对我妈妈的表达方式是帮妈妈分担一点家务事,比如拖地,洗碗。付文泽说帮妈妈做家务,帮妈妈捶捶肩膀。江锦豪说我会给妈妈扫地和拖地,我还要帮妈妈提菜。张雨欣说她会帮妈妈做她可以做的事情,帮妈妈分担家务,亲亲抱抱妈妈。
        我们一起阅读《猜猜我有多爱你》和《逃家小兔》,一起倾听大家的发现,这亦是一个美好的过程。
        我们还一起阅读了《我爸爸》和《我妈妈》,孩子们对爸爸妈妈毫无保留的爱,深深地打动着我。


        读了《让孩子学会轻轻地呼吸——“亲近母语随想”》之后,记住了“一种好的语文教育,是应该有缪斯心性的”,也惊叹于作者用美国诗人惠特曼的话所作的巧妙隐喻:“有一个孩子每天向前走去,他看见最初的东西,他就变成那东西,那东西变成了他的一部分。”不是吗?没有读到王维的“大漠孤烟”,你可能想象不出旷野的粗犷;没有沉浸在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中,你可能难以体会天地之美的永恒和人生短暂之间的反差;没有咀嚼过辛弃疾的“蓦然回首”的滋味,你可能永远领略不到感情的美丽。
    为了让一(1)班的孩子们感受到诗词的魅力,就在线上组织了“诗词永流传”比赛,比赛分为谁与争锋、诗词接龙和你问我答三个环节。第一关:谁与争锋。每小组按顺序派出一名组员参加,背诵《小学生必背古诗75首》中的古诗。背诵流利后可为自己的小组加10分,背诵不出,漏字多字则不加分。第二关:诗词接龙。由主持人来说诗词的上句或下句,选手立刻回答下句或上句。如主持人说“少壮不努力”的下句是什么,选手就得迅速接下去“老大徒伤悲”。10秒内无法回答,不加分,答对则为自己的小组加10分。第三关:你问我答。由主持人根据诗词内容出题,选手抢答。如主持人问“《春晓》这首诗是描写哪个季节的景色”,选手抢答,答对则为自己的小组加10分。选手需熟背古诗词之外,还需了解诗意。10秒内无法回答,不加分,答对则为自己的小组加10分。
    比赛前孩子们都积极地背诵,并查阅各种资料争取把古诗都理解透彻。到了比赛时,都认真地答题,积极地抢答。在这次活动中,我们沉浸在江南的美景中,“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体会着鱼儿在莲叶下嬉戏的欢愉;感受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勉励;畅游在“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浩大中,感受不一样的宽广;心怀“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凌云壮志;感受着“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中李白与汪伦的深情厚谊;沉浸在“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中,感受江南的风韵;于“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中体悟农民的艰辛;从“梅子黄时日日晴,小溪泛尽却山行。绿阴不减来时路,添得黄鹂四五声。”感受美景对心灵的滋养……
        让孩子们浸泡在文学的蜜罐子里,让他们好好感受那些充满人性的“真善美”的诗词,人性一旦得到滋养,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在对待生活、处理一些问题上也会拿充满善意的口吻,拥有悲悯的情怀。
        现在,读书成为了我和一(1)班的孩子们的习惯。我深深感到,这是一个可以独自培植幸福的习惯——土壤、阳光、水分都来自于美好的书籍。并且随着读书、思考和实践地深入,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撰写着属于自己的“书”。
        生命因感恩而美丽
        不平凡的2020年,因为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使得我们只能通过云端的方式,在线上进行我们的教学活动。老师和孩子们都只能在网络上听到彼此的声音,但是看不清对方表情,更无从知晓对方具体在做什么。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全新的学习方式,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但我们都以惊人的毅力,一直坚持了三个月。还好终于等到了五月中旬开学的消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体会地太深刻了。而今重新回到熟悉的课堂,见到熟悉的同学们,内心有说不出的亲切。但是相处几天后,却发现戴着口罩下的孩子们的脸上,没有太多欢喜的表情,同学们之间也很少有互动了。对于其他同学在课堂上精彩的发言,也没有鼓励的掌声了。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
        著名小说家亨利?詹姆斯在谈“应该怎样度过自己的一生”时说:“人生有三件大事:第一,与人为善。第二,与人为善。第三,与人为善。”一位退休的老师,曾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在学校立足的秘诀——“真才实学,与人为善”。不同的国度、不同的人生经历,获得的感悟竟是如此相同!
        猛然间,我们突然发现自己的心中丢掉了一个重要的词语——感激!我们是否发现,我们原本拥有的“善”正被层层习惯和世故包裹起来,并被压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于是在平常的学习生活中,我用心发现孩子们为班级为他人做着的点点滴滴的事情,并在班级群里设立了一个“感恩墙”,把每天发现的孩子们做过的细微的事情都一一的写下来,争取让孩子们和家长们都看到。如“1.今天是复学的第一天,孩子们今天的表现都还不错。虽然经过了三个月的线上学习,但是依然能够迅速地融入课堂以及班级中,看到很欣慰。2.在中午的静阅时光中,孩子们都能够有安全意识,保持一定的距离借书,看完后也会安静地还回去,特别是午休后,悠然、张雨欣等孩子积极地帮助整理图书角。回来之后,看到孩子依旧不变的善良,很感动!3.课间时,班级放置粉笔的笔筒有些脏了,伍俊旗和李志向都积极地拿去清洗,没有丝毫的推脱。每一个孩子都积极地为班级做一件美好的事情,因为有这些可爱的孩子的努力,班级才会越来越棒,加油!”……
        随着日子慢慢的平移,孩子们在随后的学习和生活中,慢慢地感受到了浓浓的善意,在每天的课间,都会积极主动地帮忙整理图书角,擦黑板、摆整齐课桌椅。他们做这些事情无需老师的指示,而是发自内心的想为班级做一件美丽的事情。我看到了之后,心里满满的感动,也及时地把这些感人的点点滴滴一一地记录下来。如“每次中午午休的时候黄可欣和叶炜谦都会很认真地管理班级的纪律,给所有孩子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午休氛围,为他们的努力点赞!”“课间的时候,李洋和林圣权积极地拿抹布擦图书角,不留有一丝灰尘,特别的棒,为他们点赞!”“今天下午张俊烯、林圣权、杨耀钦和余哲濠,一起帮忙把我们共读的书搬上办公室了,小小男子汉很热心,为他们点赞!”……渐渐地孩子们的真诚笑容重新在脸庞绽放,同学之间的互动又多了起来。看到此情此景,由衷地感到欣慰。
         心存感激,会让简单的话语充满了神奇的力量,也会让琐碎的小事变得格外的亲切。
        杨茂秀教授书末的后记深深打动了我,他写道:“不要依赖教人家很多东西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唤醒人家的好奇,就足够去启发人的心灵。不要给人家太多东西,使人负担太重;只要一点点火花,如果有易燃的东西在旁边,就会烧起来。”
        正所谓“教师这一行,最根本的良心不是教学之心,是关怀之心”,短短一句,胜过多少教与学的鸿篇巨制——老师来到课堂上,来到孩子身边,难道不是和他们一样“无知”,才一起学习的吗?彼此扶持,彼此关照。教室里的每一个孩子,是一朵花,是一棵树,都有自己的生命,好老师要做的就是去捕捉、领会其中的神秘,一切都不用刻意。好老师、好教育、好哲学,就是单纯啊地认识和了解,注视、倾听、感知,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慢慢来,慢慢去,好像——
        看一朵花,要把自己变成那一朵花;看一棵树,要把自己变成那一棵树……
        
参考文献:
[1]管建刚,一线带班[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8
[2]管建刚,我的语文观[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7
[3]管建刚,我不是班主任[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7
[4]管建刚,一线表扬学[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4
[5]管建刚,不做教书匠[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6
[6]朱煜,迷人的阅读[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7]常生龙,读书是教师最好的修行[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5
[8]郑杰,为了合作的学习:让课堂变革真实地发生[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9]吴非,课堂上究竟发生类似什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
[10]尹建莉,最美的教育最简单[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4
[11]单琼,绘声绘色绘童年[M]石家庄:河北美术出版社,2019
[12]窦桂梅,玫瑰与教育[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13]李镇西,教育为谁[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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