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利
湖南省凤凰县高级中学 湖南省 凤凰县 416200
【摘要】按照热奈特的叙述视角分类法。针对当下高中小说教学弊端，提出叙述视角引入高中小说教学的路径，即明确叙述视角作用，多角度阅读和在写作实践中检验效果。借此实现丰富教学内容、提高学生语言运用能力等目的。
【关键词】叙述视角 高中小说 装在套子里的人》
叙述视角，指在叙事文中，叙述者观察记述故事的角度，而按照热奈特的划分，有如下三类：
非聚焦型视角，又称上帝视角，叙述者超越时空限制，对作品中的一切了如指掌且有绝对操控权。如罗贯中的《三国演义》、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等。
内聚集型视角，叙述者是故事中的某一个或几个人物，可以充分展露自我心理活动，但此外则一无所知。如余华的《活着》，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
外聚焦型视角，叙述者只客观冷静的把观察到的一切如常转述。比如海明威冷峻式叙事风格的典型代表《白象似的群山》，鲁迅的《呐喊?示众》。
虽则叙述视角有以上三大类，但多数时，研究者会选取主体叙述视角，忽略篇章或段落间的其他视角。如主体运用非聚焦视角的《红楼梦》，却在第三回主要通过林黛玉的内聚焦型视角来描绘贾府的富贵荣华。
1 高中小说教学现状
1.1僵化的小说三要素教学
无论是单元提示、教材思考题、配套训练，还是教师参考用书，抑或教辅资料，多半把小说解读限制在人物、情节、环境及主题，可谓小说解读所向披靡的四架马车。然而这种单重视叙事文内容而忽略其形式做法，导致教师教学过于僵化，学生学习日渐枯燥，小说课堂教学也随之消失叙事文应有创新活力。如一提到《装在套子里的人》中別里科夫人物形象，就一定是胆小怕事、迂腐守旧、卑鄙无耻的沙皇卫道士，主旨则批判沙皇禁锢人权、封建专制统治。
1.2教学内容与教材衔接的需要
高中语文教学要采用上帝视角，“整体把握必修和选修课程，加强课程之前的衔接和统整”。必修五是必修教材最后一本，作为衔接必修课程与选修选修的桥梁，教师应适时寻找教学缝隙，开启选修模块知识点，如此更便于开展日后选修专题教学工作。如在必修五第一单元第一课《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助读系统中，课文把原本非聚焦型视角转换成李小二的内聚焦视角描写陆虞侯和富安初到沧州酒店时的情形，引用金圣叹点评“‘看时’二字妙，是李小二眼中事。一个是小二看来是军官，二个小二看来是走卒，先看他跟着，却又看他一齐坐下，写得狐疑之极。妙！妙！”（必修五第8页）而紧接着就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且节选部分全部都是采用布尔金的内聚焦型视角来叙述故事。经过一评一文的浸渍，待到教授选修《外国小说欣赏》时，第一篇又是海明威采用侦察兵内聚焦视角的《桥边的老人》，教授时可算温故知新，其后话题中“叙述”大篇幅叙事学理论，不会显得突兀。
1.3缺乏创新写作思维
当下社会但凡谈及创作，大到民族国家，小到家庭个人，都无不提及需要推陈出新。甚至于必修五教材中表达交流模块第四个就是要求“注重创新 学习写得新颖”，然而给出方法却无非老生常谈且高屋建瓴式“立意新、题材新、形式新”（必修五第83页）的理论经验总结，无法脚踏实地指导写作实践。因而，若要培养学生强烈创作欲望，激发学生创新热情，亟需寻找一条切实可行路径。
2叙述视角引入高中小说教学的路径
2.1在文本细读中明确作用
作者采用这一种而非那一种叙述视角来讲述故事，都是带有一定的写作目的。“观察的角度不同，同一时间会出现不同的结构和情趣。”在小说欣赏过程中，明晰小说的叙述视角，揣摩作者文本后的良苦用心，至关重要。总所周知，教材中《装在套子里的人》是经过删减颇多后而成，后来研究者对此有颇多指摘。针对节选，“特别是中学师生很容易忽略小说的叙事结构、形象的文化意蕴、主旨的深层隐喻和象征”，但研读《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和教师参考用书可知，一般教材选编的文章要求“选文作者必须有正确的政治立场”。所以《装在套子里的人》节选部分，只注释叙述者为中学教员布尔金，而全篇叙述可归为非聚焦型视角，叙述者对別里科夫的生活与思想极尽挖苦嘲笑之能事，故而很容易得出选文的主题是揭露沙皇的制造白色恐怖和实行高压政策。
然而若论及原作，小说本来采用大故事套小故事的框架结构，运用内聚焦型视角，原作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兽医伊凡?伊凡内奇和中学教员布尔金因误时而留宿与乡里村长家中，因玛芙拉的古怪举动而谈到生活在套子中故事，最后点明套子无处不在。其主旨究竟是怎样的？向来争论不休:社会层是抨击俄国的腐朽和黑暗；文化层为小人物的异化与自我束缚；人性层则批判人性的缺失和弱点。
2.2在比较阅读中深化体验
第一条路径已初步涉及比较阅读的相关操作程序，其中，除去选文与原本的比照之外，还可以利用相似叙述视角的小说来进行对照。如分析人物形象时，在采用非聚焦型视角的选文中，別里科夫自然是胆小怯懦、顽固保守的沙皇卫道士形象；而原作的内聚焦型视角中，读者不免怀疑起布尔金叙述的真实性，而真正的別里科夫则是多元而立体的圆形人物。对比必修三鲁迅《祝福》祥林嫂的人物形象，同样运用了内聚焦型视角，然时空纵横，但別里科夫和祥林嫂同样沦为旧制度的拥护者与受害者——其人可怜，其事可悯，然而，其心可诛。
2.3在语言实践中检验成果
笔者意识到別里科夫人物形象的复杂多样性，结合教学表达交流第四个写作，要求学生运用別里科夫的视角，或是推测別里科夫性格的成因，或是延展教材中某一个细节，如別里科夫在滚楼事件被华连卡大笑之后到死时那一个月的心理活动，或是想象別里科夫死亡之后，得知周围人对自己的真正太多，是悲苦不已？是恼羞成怒？甚至怨诽嗔怪？除此之外，但凡符合小说人物情节和生活真实的虚构，也均可合理联想。经此点拨，学生创作中涌现不少佳作，限于篇幅，不录入习作原文，只概述其中的精彩之处：有的站在童年別里科夫的视角，揣摩原本就生活于封建保守的家庭，而他装在套子里的着装行为，完全是复制他父亲的模样；有的从教材出发，从別里科夫的角度去写他与华连卡的恋爱心理；有的则是以別里科夫亡灵忏悔的口吻，反思尘世中的种种行径。总而言之，从小说中叙述视角触发的写作，不仅可以促进学生对文本的细读研磨，更让学生结合自身生活体验，发展丰富学生的创新思维。
3叙述视角引入高中小说教学的意义
综上所述，经由三条路径，即明确文本细读中叙述视角的作用，多角度比较阅读中深化体验叙述视角的妙处，在写作实践中检验叙述视角的效果，叙述视角引入高中小说教学的意义不言自喻：一则打破传统小说三要素一统小说欣赏的局面，丰富教学内容；二为便于必修与选修教材知识无缝衔接；三是提高语言运用能力，培养写作创新思维意识，提高小说欣赏力。
【参考文献】
[1] 课程教材研究所等.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教师教学用书语文必修五[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9，第17—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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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胡亚敏.叙事学[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第19页。
[4] 朱东明.不能删除的“开头”和“结尾”——从叙事学的角度再读《装在套子里的人》[J].中学语文教学，2011（8）：第35—3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