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辉
天津师范大学 300387
摘要 在诸多国际关系理论中，肯尼思·沃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堪称里程碑式的理论，虽然已提出几十多年，该理论在当今研究国际问题时仍有重要意义。本文对其理论渊源进行探析，认为其理论源自传统现实主义、早期系统理论、国际关系的层次分析法和西方古典经济学理论。这些思想理论成就了结构现实主义的科学性和简约性，同时造成了其理论的缺陷。
关键词 结构现实主义；系统理论；层次分析；国际关系理论
1979年肯尼思·沃尔兹的《国际政治理论》出版，其提出了国际关系的结构现实主义理论。该理论认为国家是国际体系的构成单元，国家在体系中的排列形成了体系的结构。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决定了国家行为的自助性，这样一个自助的体系造成了国家之间的安全困境。该理论一方面简约且富有科学性，另一方面有着深刻的思想渊源。
一、结构现实主义理论提出的背景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国际格局出现了一系列重大变化：第三世界不断壮大，原有的两极体系趋于多极化等，旧有的权力政治学单一模式已不能反映纷繁复杂的新的国际关系格局。科技飞速发展也促进了方法论的变革，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渗透到了国际关系理论领域。二十年代兴起的行为主义思潮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在社会科学领域引起了一场行为主义方法论的革命。行为主义作为一种研究途径，最初起源于心理学研究，其作为研究途径兴起之后对政治学界产生了重要影响[李少军.国际关系学研究方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70.]。在这样的背景下，50年代末60年代初国际关系领域出现了以方法论之争为主要内容的第二次大论战，即科学行为主义和传统主义的论战。经过长达10年的争辩，催生了新现实主义在70年代末的兴起，其中沃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影响最大。
二、结构现实主义的理论渊源
（一）以摩根索为代表的传统现实主义
作为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集大成者，汉斯·摩根索对之后的现实主义理论家影响深远。沃尔兹也不例外地受到了摩根索的深刻影响，继承了现实主义理论的许多内容。首先，沃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也认为民族国家是国际政治中的主要行为体，并且把国家看作是理性行为体。其次，两者都强调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对国际政治的影响，不过沃尔兹则更进一步认为无政府状态下的安全困境直接导致了国家间的竞争。再次，结构现实主义和传统现实主义都认同国际政治与国内政治之间存在着深刻的区别，国际政治是“自助体系”，而国内政治则是“等级体系”。总之，沃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部分继承了以摩根索为代表的传统现实主义的内容。
（二）早期系统理论
沃尔兹在对早期系统理论的批判反思之上发展了自己的理论。他比较了分析性方法和系统方法的异同，然后考察了三个著名系统理论家的理论。首当其冲的是理查德罗斯克兰斯，沃尔兹认为他的方法是还原主义的，而非系统方法。[ 肯尼斯·沃尔兹.国际政治理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44-45.]其次，批判霍夫曼的对结构的定义“包罗万象且模糊不清”，混淆了单元层次和系统层次的因素，由此导致了原因的混乱以及原因与结果的混淆。最后，莫顿卡普兰的理论也没有经受住沃尔兹的审视，卡普兰混淆了国际系统与其所处的环境，并且无法确定国际系统的特性，卡普兰的著作“更多地是一种方法和分类法，而不是一个理论”[ 同上，60.]。沃尔兹之后对早期系统理论的缺陷进行了反思，构建了自己的国际政治系统理论。
（三）《人、国家与战争》中的层次分析
沃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中选择了国际体系作为研究层次，这是基于他的另一本从不同层次分析国际关系的著作——《人、国家与战争》。据学者们对于国际战争的根源的不同观点，沃尔兹把它们分成了三类：涉及人类行为的、涉及国家内部结构的，涉及国家体系的，并把这三种关于战争起因的估价作为国际关系的基本概念[ 肯尼斯·沃尔兹.人、国家与战争：一种理论分析[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11.]。在构建结构现实主义理论的过程中，沃尔兹选择了体系作为理论的切入点。沃尔兹认为国际政治的系统理论研究是在国际层面，而非在单元层面发挥作用的力量。[ 同上,75.]
（四）西方古典经济学理论
国际政治与国内政治有着根本的区别，一个是无政府状态，一个是等级制。沃尔兹通过经济学理论来进行类比，从而构想出国际政治实际存在的秩序和结构。他引入了西方古典经济学的分析方法，用“市场结构——公司行为”来类比“国际结构——国家行为”，并且利用了“经济人”的假设，国家是国际政治“市场”中的“经济人”，是自私理性的行为体且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国际政治体系和市场经济体系相同，都是自发产生的。这两种体系都是由内部的单元的共同行为构成的。其形成和维持都基于单元所信奉的自助原则，单元的生存、繁荣或消亡都取决于自己的努力[肯尼斯·沃尔兹.国际政治理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97.]。沃尔兹与以前的现实主义者的一个最大差别，在这种“市场结构/国际结构——公司/国家”的理论中得以表现：传统现实主义者是从行为者的行为（单元功能）推断国家关系的性质，而沃尔兹是从国际政治的构造（系统功能）推断国家关系的性质[王逸舟.西方国际政治学：历史与理论（第二版）[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159.]。
三、对结构现实主义理论的评价
沃尔兹在传统现实主义理论、早期系统理论、国际关系的层次分析和西方古典经济理论的基础上，以国际体系为研究层次，以体系的无政府性为基本体系条件，把体系结构和国家行为分别作为自变量和因变量，从而构建了一个科学且简约的结构现实主义理论体系。
然而，其理论的优点也同时决定了它的缺点。首先，为了追求简明的结构，他的理论剔除了国家和个人层次的研究，而只剩下了体系层次；剔除了非国家行为体，而只剩下国家，尤其是大国。其次，沃尔兹的理论是静态的，重视“结构”而忽略了“进程”。在沃尔兹的理论中看不见国际体系的变化与不同。没有了进程，结构就成为了“无本之木”。
瑕不掩瑜，沃尔兹的理论对国际关系理论的贡献和影响是巨大的，其有力推动了国际关系理论的发展，之后的众多理论都是在与其论战的过程中逐步成长起来的。几十多年过去，他的结构现实主义理论在我们研究国际问题时仍然是重要的理论参考。
参考文献：
[1]李少军.国际关系学研究方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
[2]肯尼斯·沃尔兹.国际政治理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
[3]肯尼斯·沃尔兹.人、国家与战争：一种理论分析[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
[4]王逸舟.西方国际政治学：历史与理论（第二版）[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