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婕 王露梅
江苏科技大学苏州理工学院 江苏 苏州 215600
摘要:该文章以《喜福会》中四对母女为切入点,从家庭、婚姻和教育三个方面分析比较中美文化之间存在的差异,从母亲和女儿们的对话、生活方式和生存观念中,体会母女关系从冲突到沟通直到最后互相理解中产生的细腻感情变化。文末,四对母女的和解也表明华裔只有在继承母文化的基础上吸收新文化才能更好的认识自己,更好的塑造个人性格。
关键词:《喜福会》;中美文化;母女关系;文化冲突融合
Abstract: Analyzing and comparing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American cultures, the article takes the four couples of mother and daughter in The Joy Luck Club as the point of penetration. From the dialogues, lifestyles and life values among daughters and mothers, the article describes the exquisite affection changes varying from conflicting、 communicating and then understanding. At the end of The Joy Luck Club, the reconciliation reflects that Chinese-Americans can better acquaint themselves and shape personal character through absorbing the new culture on the basis of inheriting mother culture.
Key Words: The Joy Luck Club; Chinese and American cultures; the relation between mother and daughter; cultural?conflict?and?merging;
引言
《喜福会》是美国华裔女性作家谭恩美(Amy Tan)的处女作,80年代末出版的《喜福会》于1991年荣获最佳小说奖并连续9个月上榜《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小说以母女关系为主线,以母女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为推动力,通过母女关系变化的心路历程为美国华裔女性文化身份的建构创新了视角。这样一部划时代的反映文化矛盾冲突的小说因其神秘奇特的故事叙述而被编入教材,成为经典之作。同时1993年改编的电影《The Joy Luck Club》上映时也大受欢迎。
作为出生在美国的第二代华裔女性,谭恩美接受过较高的教育,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影响,但是同时又有着与主流文化不同的族裔身份,因此其小说多为描述美国出生的华裔女性,并且擅长描写母女之间的微妙情感。《喜福会》描写了四对母女在家庭、教育和婚姻上产生的矛盾和冲突,母亲因为躲避战争和灾难,远渡他乡辗转来到美国开始新的生活。作为第一代华裔的母亲们带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印记,尽力寻求中美文化的融合点在美国立足生存。而女儿们出生于美国自幼接受西方思想文化教育,为了确定自己的美国身份,极力摆脱母亲向她们传递的中国传统观念和价值。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历史使命使母女之间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和冲突,争执之中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与美国价值观念的碰撞,母女关系也一直是推动各个故事向前发展的动力。因此,本文将从母女关系的变化中分析中美文化的冲突和融合。
一、爆发
“喜福会”原是母亲吴素云在战乱时组织打麻将、分享故事的小聚会,用来打发沉闷压抑的战争生活。在怀揣着希望与梦想来到美国后,她遇到了与她经历相似的其余三位移民女性——许安梅、龚琳达和顾映映,于是她们继承了打麻将、传播消息、分享美食的传统,成立了喜福会。在定期聚会上,这些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的母亲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她们不用说着瘪脚的英语,可以烹饪家乡的美食,穿着花卉纹绣的中国式衣衫,谈论着在中国的早期经历。四位经历过战乱的跌宕女性在大洋彼岸聚在了一起,为了更好的生活,喜福惜福,而似乎新旅程并没有尽如人意,她们与女儿的矛盾也由此展开。
韦弗里的母亲龚琳达在发现女儿在棋艺上有天赋后,日夜督促,希望女儿出类拔萃,由此她开始以丢棋子的数量来判断韦弗里是否进步,尽管韦弗里是以弃子争先赢得比赛;在多次锦标赛上获得冠军后,她强制小有名气的女儿陪她去购物,逛很多商店并向别人夸耀。韦弗里聪明强势,自尊心强,她喜欢掌声与鼓励;喜欢被迁就,同样也讨厌像宠物一样被母亲用来炫耀,在一次争吵和僵持后,恃气凌人的母亲没有继续要求女儿练棋比赛,而母亲压倒性的冷暴力和之后输掉的棋局一样让韦弗里失去了魔力武装,失去了自信。
吴精妹的母亲吴素云是完美主义者,她强势且是家庭的主宰者,因为和龚琳达处处比较暗暗较劲,为此以给人帮佣为代价来换取女儿学习钢琴的机会,而天赋不足内心脆弱的精妹在一次次比较,一次次挫折下彻底和母亲闹翻,她认为母亲不过是想增加在牌友面前可供炫耀的资本。遭受反抗的母亲放出“此家不容逆女”的狠话,而无法忍受被安排人生,经历多次崩溃的精妹也终于爆发回应“宁死不做你女儿”。从此母女关系进入冷战时期,而女儿也在背离母亲期望的路上越走越远。
二、沉默
《喜福会》中母女悲欢故事、情感纠结大多是以争吵后的沉默和打破沉默这条主线编织而成。文中四位母亲在孤立无援、语言不通的困境下来到唐人街,为了生存不得不从事粗糙的体力活动,在以白人为主流的美国社会,她们的语言和文化不被接受,只能通过打麻将和在家庭教育中抒发情感,其余时间只能保持沉默。四位女儿生活在华裔家庭,由于文化差异,很难和母亲保持一致的价值观,婚姻也不是一帆风顺,生活在中美文化的夹缝中的她们很难开口表达自己所思所想,也因为沉默造成了许多隔阂。
顾映映和莉娜母女之间的情感纠结似乎将沉默的主题以一种压抑而漫不经心的方式表达出来。为报复另觅新欢的丈夫而杀掉腹内的胎儿,母亲顾映映在遇到现任美国丈夫结婚生儿育女后,也难以走出心中的枷锁,噩梦般萦绕在她心中的故乡和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使她隐蔽自己,不肯和丈夫女儿流露自己的心声。而正是这段屈辱的经历让她具有了预见灾难的能力,当她看到女儿住在装修精致却看起来像个谷仓的地方,每月和丈夫平坦家庭账单时本能地打破了沉默,向女儿倾诉自己。“我必须将自己的过去全都告诉她。唯有这样,才能使她有切身的体悟,尽可能地将她挽回。”正如顾映映在文中所说,她开始将自己的过往告诉女儿,像魂魄注入幽灵一样,也将自己的爱赋予她。
在《喜福会》中,我们不难发现沉默其实无处不在,露丝和她的丈夫泰德似乎将这种沉默压抑到了极致。为了全身心的奉献于家庭和孩子,露丝放弃了学业和自我。而由于在婚姻生活中没有主见,言听计从保持沉默,露丝的宽容最终换来是一张离婚协议。泰德忍受不了她不作任何决定,两头卖乖,不担任何责任和风险,在保护者的面纱被揭开后,泰德开始逼迫露丝做决定。露丝看清了两人之间的裂痕,决定顺从他的意见离婚,而母亲许安梅一直持反对意见,认为她应该挽救这段婚姻而不是就此放弃。一向独立自强的露丝不愿意低头也明白一切已经无可救药,在母亲的劝告下,她打破了以往的沉默为自己发声,喊出了自己的想法,让丈夫泰德重新看到了她的价值和思想,最终挽救了这段婚姻。
三、和解
“其他所有人都想要最好的,你的想法不一样”,在四家人最后一次聚会上,吴素云这样对女儿说,在餐桌上被韦弗里嘲笑自己不如她后,婧妹深受打击,自幼被母亲拿来和她作比较,而一直不争不抢也不够努力的自己从来未让母亲满意过,尽管是工作后,自己仍然比不过韦弗里,相较于幼时的撒泼无理,此时她能深深地感受到是自己不争气让母亲失望了。母亲抚着她小时候丢弃的钢琴,告诉她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保持心地善良,不必事事要强。
阅读完全文后不难看出,吴婧妹是四对母女中间地位最特殊的,同时也是变化最为显著,内容叙述最为完整的。母亲去世后,她取代了母亲的位置坐在麻将桌东方的位置,也继承了母亲在牌桌上的运气。虽然母亲不在了,但由她从东方带来的故事仍旧在延续,她坐在了母亲的位置上,尽着母亲的义务,也慢慢的了解了母亲。婧妹从其他三位阿姨口中得知,母亲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在战乱中丢弃在大陆的双胞胎女儿,这也是她未能完成的夙愿。母女骨子里的共通性驱使着婧妹不辞万里回到中国寻找同母异父的妹妹,在见到了妹妹的那一刻,她仿佛像见到了自己,通过这一段旅行,她更加认识了母亲也认识了自己,也最终体会到母亲对她寄予的殷切希望,血肉深情终究抵消了隔阂和代沟。
四、结论
《喜福会》传递给我们的其中一种观念是:对于社会来说,无论是主流文化还是亚文化,在经历了美国社会的同化和洗礼后,都能够跟随主流文化形成大体一致的价值观念。而对于每一个移民的华裔来说,无论是文化上的保持一致还是内心里对某一方的排斥,都需要找到真正的自我,打破沉默和枷锁,摆脱性别和国籍的区别对待,按照自己的方式自强、自立的生活。只有充分利用自身母文化带来的本性和异文化提供的资源,把两者统一融合,才能真正的达到“喜”与“福”的境界。作者表达的两种文化的冲突和摩擦最终以母女之间的握手言和达到和解,亲情纽带跨越了隔阂和冲突,中美文化实现了理解和认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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