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死场》看萧红写作风格

发表时间:2021/1/12   来源:《文化研究》2020年12月下   作者:王慧
[导读] 《生死场》是萧红早期创作的一个巅峰。在这部作品中,萧红以散文化、抒情化、浅白式的语言,描述了九一八事变前后,哈尔滨近郊的农村里,当地村民和他们视为珍宝的土地以及牲口的故事。萧红用近乎童稚的心灵感受和文字,写成人物松散、风格动人的散文式小说《生死场》。

上海市医药学校   王慧

摘要:《生死场》是萧红早期创作的一个巅峰。在这部作品中,萧红以散文化、抒情化、浅白式的语言,描述了九一八事变前后,哈尔滨近郊的农村里,当地村民和他们视为珍宝的土地以及牲口的故事。萧红用近乎童稚的心灵感受和文字,写成人物松散、风格动人的散文式小说《生死场》。本文主要从叙事视角、结构、言语使用以及题材等方面着重论述了《生死场》这部小说所体现的萧红式写作风格。
关键词:萧红;《生死场》;写作风格
        萧红的作品深受她个人的性格、经历以及当时社会环境的影响,带着深深的时代烙印。与许多同时代的女作家一样,萧红特别重视个人的体验与感受,并乐于将这些体验和感受通过作品真实地再现出来。因此,萧红作品的写作模式显得不是那么传统和规范,形式结构也相对较为“松散”,这跟她本人所秉持的观念是一致的,她认为:“有各式各样的作者,有各式各样的小说。”而萧红小说创作的主要艺术特色就是在这种观念下将小说散文化、诗化、绘画化,呈现出来的总体的叙事色调则是以悲凉为主。
        “稚拙陌生而又清新灵动的语言展示了一幅幅绚丽的乡俗风景画,独特的叙述语言吹来了东北大地上浓烈酣醇的乡土气息……”,《生死场》就是萧红这种风格中的典型代表作之一。在这部作品中,萧红以东北某一农村为背景,描写了十年跨度的东北农村生活景象的变化。小说前九章主要描述了村民们近乎原始的生存状态,描写了他们跟动物一样在自然状态下毫无意义的生死。从小说的第十章开始,侧重描写了当地人民在日军到来之后的生存状态,以及有了民族觉醒的农民斗争。鲁迅先生在为《生死场》所做的序中说道:“这自然还不过是略图,叙事和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然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这已然就是鲁迅对《生死场》的主题意蕴以及语言风格最简短有力的一个总体性的高度评价了,而她作品的风格还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在写作角度上,《生死场》运用了全知的叙事角度。全知叙事角度的特点就是“全知”,作者不但知道故事的全部,而且知道所有人物的一切隐藏的秘密,包括其复杂微妙的心理变化。《生死场》采用第三人称的叙事角度,将事情娓娓道来的同时作者还以旁观者的身份洞察故事中的一切。采用这种叙事角度,可以更加自由灵活地展开故事情节,使它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第二,在抒发情感上,《生死场》注重情境、氛围和意味的结合。萧红是一位非常注重个体生命体验的女作家,她一反叙事的冷静化和客观化,让叙述饱含着作者个人的情感和体验,从而作品中的叙述言语也呈现出强烈的主观抒情色彩。在该作品中,作者将自己充当了一个抒情主体,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涌动。比如《生死场》里面有这样一个场景,出生只有短短一个月的小金枝就被父亲成业给活活摔死。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本应该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萧红,却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悲愤,发出了这样的控诉:“婴儿为什么要来到这样的人间?使她带着怨恨而去?仅仅是这样短促呀!仅仅是几天的小生命!”
        第三,在文本结构上,散文式小说《生死场》“形散而神聚”。


《生死场》这部小说没有生动曲折、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它打破了以情节为中心的传统的结构模式,反抗既定语言模式对于思想情绪的束缚,以散文为参照建立了一种自由灵活、不拘一格的结构体系。小说所描写的北方乡村的生活景象,是由一个个各自相对独立的场景与场景之间的空间组合起来的,比如小说的第一章写的是二里半找羊,第三章写的是王婆卖马,第四章写了月英的死……在这样看似松散的结构中,故事的情节、人物等就不再对作者的写作安排形成束缚,但“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和对于死的挣扎”的主题意蕴却跃然纸上。
        第四,在言语的运用上,就像鲁迅先生描述的——“越轨的笔致”。文学作品中的语言最能够反映作者的性格、情感和思维。萧红的语言创造出了一种新的风格,用词新奇独特,“越轨”但充满新意。比如《生死场》里在写到暴风雨将至的村庄的时候,作者写到“全庄像是海上浮着的泡沫”;又如在写到夏天中午的太阳的时候,作者形容其为“午间的太阳权威着一切了”。这样的用词能够给人一种“重新组合文字后所体味到的惊喜与快感”,十分新奇。同时,萧红在很多时候敢于冲破语法规则的束缚,让其文字更加具有张力,从而凸显场景。比如,“月英的棺材抬着横过荒山而奔去埋葬”中虚词“横”和实词“奔”的使用,形象地说明了村庄里村民们死得匆忙又毫无意义可言。在语体上,小说中大量使用口语语体,用最简单最接地气的方式组织文字。同时,作者还善于用近乎童稚的表达去描述场景,比如“毗邻着菜田的南端生着青穗的高粱的林……那里是绿色的甜味的世界”中“甜味的世界”,再如“头发飘了满脸,那样,麻面婆就是一只母熊了!母熊带着草类进洞”。这些语言表达都是来自儿童眼睛里的世界,是极其单纯的语言,充满了童真童趣。
        第五,在小说的取材上,萧红来自东北的哈尔滨,那片黑土地所蕴含的乡土情怀深深地影响了她的情感世界。在作品中,她选取了哈尔滨近郊某农村作为背景,展示了北方那片广袤土地上的自然风情和多彩的社会图景。在《生死场》中“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力透纸背”,作者向人们展示的是一幅农村日常生活的图景,描述的是一个个有关农民的平凡故事,却以几近悲凉的诗意笔触关照着北方人民的生活苦难。
        “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生死场》这部小说就是从生与死这两个问题上来观察和反映农民生活。胡风先生在《生死场》后序中写道:“使人兴奋的是,这本不但写出了愚夫愚妇的悲欢苦恼,而且写出了蓝空下的血迹模糊的大地和流在那模糊的血土上的铁一样重的战斗意志的书,却是出自一个青年女性的手笔。”萧红从女性世界的角度出发,以散文化的小说文体和独特的美学风格创造了属于她自己的写作园地她以自己独特的声音、感情和色彩,尤其以其独特的文体风格,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她的作品。从《生死场》来看,萧红的写作风格有其独特的魅力,而在这部作品当中语言的独特性尤为突出,她善于用新奇的词句和组合来描述场景,通过浅白的语言来叙事,朴素新鲜却又意味深长。这些无一不显示了萧红在文学创作艺术上的创新和独特视角。
参考文献:
1.萧红.生死场:萧红作品选[M].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2015.01
2.黄晓娟.雪中芭蕉——萧红创作论[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11
3.王喜绒.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批评[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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