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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莱博维茨的人像摄影创作探析

发表时间：2021/3/3 来源：《文化研究》2021年2月上作者：姜志瑾高峻

[导读] 美国著名女摄影师安妮·莱博维茨是世界上报酬最高的摄影师之一，《美国摄影》“100位在摄影领域有重要影响的人”，其人像摄影呈现出的独特的创作手法、敢于打破传统的个性化的创作风格，值得我们品味及借鉴。

山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姜志瑾高峻 250014

摘要：美国著名女摄影师安妮·莱博维茨是世界上报酬最高的摄影师之一，《美国摄影》“100位在摄影领域有重要影响的人”，其人像摄影呈现出的独特的创作手法、敢于打破传统的个性化的创作风格值得我们品味及借鉴。
关键词：人像摄影；安妮·莱博维茨；创作风格；创作手法
        安妮·莱博维茨1949年出生于美国康涅狄格州，美国著名女摄影师，《名利场》杂志摄影，被誉为“摄影中的左拉”，至今仍是一位活跃在前线的高产的人像摄影师约翰·列侬和小野洋子、黛米·摩尔、乔丹、贝克汉姆、施瓦辛格……都曾一度成为她镜头中的主角，她的摄影经历主要分为《滚石》杂志的纪实类概念式影像拍摄和《名利场》杂志的商业气息故事性影像拍摄，曾三度入围《美国摄影》“100位在摄影领域有重要影响的人”。
        一、安妮·莱博维茨的摄影历程
        安妮·莱博维茨因为父亲的工作原因自小就需要辗转各地，汽车的车窗便成为她观看这个世界的取景框，在安妮的观念里，“我们的世界就是透过车窗看到的一幅幅拍好的胶片。”[]父亲经常外派执行任务，因此安妮最初的拍摄是从纪实拍摄开始，同时安妮的母亲经常拿着摄像机拍摄家人们的生活并时时整理家庭照片。在安妮的成长记忆里，相机就是以别样的形式存在的家人。也正是她与相机的这种默契感承载她走进了摄影领域。
        转折点出现在大学时期，安妮·莱博维茨买了第一部相机加入了摄影俱乐部，从画画转向了摄影专业，开启了她在摄影界真正的探索。当安妮走进《滚石》的大门，便开始一步步攀向她在肖像界的巅峰。她的每一次蜕变都为大家带来难以平复的震撼。《滚石》杂志主要面向摇滚，安妮与歌手的相处中不断汲取摇滚的元素并把它融入到自己的创作风格中：不羁、前卫、大胆。安妮像是初生的野草，任凭自己的个性在摄影领域放纵地生长。《滚石》杂志主编莱特斯说，“她有着极敏锐的新闻感。”
        如果说《滚石》陪伴了安妮在摄影领域的成长，那么《名利场》就是安妮在“成年”后的沉淀。她依旧在疯狂地生长，但这更像是涅槃重生。“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此时安妮已戒掉毒瘾，开始进军时尚界，虽然最初始感觉有些无措，但之前丰富的经验，都让安妮的作品更显坚定。“我现在的作品进入了更主流的领域。”[]在《名利场》，安妮逐渐意识到取景框中生命的意义不仅仅止步于时间的当时当刻，她的拍摄除了注重画面中细腻的表现张力之外在前期置景方面也注入大量的精力，多彩、高贵、跳跃这些词都可以形容安妮在《名利场》的影像，并且在呈现方式上开始转向故事影像。
        二、安妮·莱博维茨人像摄影创作分析
        （一）多维的创作手法
        1.构图
        构图是根据画面中主陪体关系处理的情况最终形成主体突出、错落有致、富有节奏感的画面，安妮·莱博维茨在构图方面精细的思考使她成为人像摄影中的佼佼者。
        在早期《滚石》杂志的拍摄中安妮的画面普遍以一种大胆个性且多变的构图平衡画面中的冲突与交互。安妮为列侬拍摄的那张全裸蜷缩在妻子小野洋子身边并亲吻她的照片可谓成就了安妮在人像摄影界的荣耀。画面采用框架式构图，列侬手臂攀附在小野洋子的脸颊旁，这种半包围的构图使观看者的视角被引导至小野洋子的脸上，旁边就是像一个婴儿在汲取母爱的全裸的列侬，他与全身黑衣的小野洋子身体的交叠产生的视觉平衡使二者的存在感都不会被削弱。
        安妮在《名利场》的拍摄开始走向时尚，画面开始从单一的人物转向群体，她深知杂志封面只是更倾向于为了杂志出售的广告，因而她更加关注视觉中心点，构图渐渐开放，故事性加强。安妮为致敬黑色电影拍摄的时尚人物群像中明星们衣着华丽，各自演绎着不同的个性，安妮将他们置入一个特定场景，采用开放式构图，大家或交谈或观看或静止不动，人物之间有眼神的接触，有肢体的重叠，也有服装的重合，这些都将独立的个人结合为一体，画面的故事性跃然纸上，这样既能凸显每个人的高傲同时又传达出各自之间必然的联系。
        2.摄影用光
        安妮偏爱自然光，它营造的意境比较真实，但自然光不受人控制，不过安妮总能随机应变的捕捉到最完美的、最恰好的效果光。安妮为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拍摄的照片中，其中一张外景是在“黄金摄影时段”所摄，此时正是细节与质感最细腻的时候，背景的自然光将女王的黑斗篷勾勒的更加出挑，同时黑斗篷映衬着女王的脸，画面的视觉中心点就不自觉地落在了女王坚定有力的眼神上，给人一种高贵又霸气的感觉。
        除此之外，对于创造力极强但需要具备丰厚的知识储备和熟练的用光技巧的人工光的运用中，安妮比较喜欢单束光营造出来的质感，能够集中的表现主题。
        电影《泰安尼克号》上映后女主人公凯特·温斯莱特受邀为《名利场》拍摄大片，幽蓝的水底、不断舞动的蓝色衣裙将如美人鱼般徜徉在大海中的凯特·温斯莱特的皮肤映衬的越发白皙。从斜上方打过来的单束光更是让皮肤更加透亮并与深色背景形成对比，勾勒出凯特·温斯莱特婀娜优美的身姿。
        3.黑白摄影与彩色摄影
        颜色对于摄影画面的表现也起到至关重要的运用。黑白影调给人的感觉简洁大方，表现主题方面纯粹凝炼。彩色摄影画面中不同的颜色能够传达不同情绪，视觉效果更佳。
        安妮在处理黑白灰影调间的层次方面，能够营造出三种色之间的和谐氛围从而更精确的突出主体。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在安妮拍摄的画面中身穿黑色毛衣，有趣的是安妮让莱昂纳多抱着一只白鹅，修长的鹅颈环绕在莱昂纳多的脖子上，黑白对比更加明显，整幅画面像极了羞涩的少女窝在莱昂纳多的怀里睡去。如此凸现莱昂纳多的款款深情，可见安妮在黑白摄影方面具有运筹帷幄的气势。
        安妮在彩色摄影的优势体现在她对颜色的多重运用手法和制造的冲击性效果上。《迪士尼百万梦想年》系列作品中，《鬼屋》中深浅不同的蓝色奠定了主要的基调同时又展现出环境的阴森恐怖，幽静的可怕；《勇敢传说》中梅莉达的红色头发与墨绿色的衣服以及绿水青山形成一对对比色，更加凸显人物面部以及拉弓时的英勇气魄；《风中奇缘》中人、树、动物营造的暖色调与背景的天、海、山营造的冷色调相呼应，使画面的透视感加强，同时色彩的放置使画面形成U字形构图。
        4.拍摄角度
        拍摄角度是摄影师根据所需要的表达效果选取的照相机与被摄体之间的角度。不同的角度可以营造不同的视觉效果。
        安妮在视角的选择上有自己的主观性。肯尼迪总统退位时众多记者围在白宫里外，当肯尼迪总统乘上飞机后大家一哄而散，只有安妮还留在原地。飞机刚离地，警卫为防止被机桨的风吹走帽子一手压着帽子，而另一只手依旧不耽误的卷红毯，这一刻被安妮定格下来，人走茶凉的落寞感瞬间溢出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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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个性化的创作风格和艺术个性
        1.概念式影像与故事性影像的完美演变
        安妮在《滚石》的拍摄主要以纪实人像为主，封面以简洁的背景和单个的人物肖像作为主要特征，这种概念式的影像要求安妮不断挖掘新的创意。这让她在对人物性格的精准把握程度上有了很大的提高，安妮的主观性判断不断成熟，更多注重思想深度的探索，系统化的解读人物特点，创作风格不断个性化。
        在安妮来到《名利场》之后，她的作品能够明显的传达出奢华、时尚、富丽堂皇的气息。商业摄影对画面的高要求使安妮的摄影风格逐渐变得精致且浮华。安妮开始注重画面的视觉感染力，整体的故事性开始加强，人物关系、色彩冲突、特定配饰、细节表现都成为安妮的在故事性影像中最注重的因素。
        2.打破传统，颠覆陈旧，不断创新
        安妮早期拍摄摇滚界的明星时就跟随摇滚风画面变得不羁、随性。纵观安妮的摄影历程，她在画面张力以及主题表现上一直打破传统观念的束缚，以不断创新的理念颠覆往常的审美观，探索更新颖的视觉能量。最具争议便是为黛米?摩尔拍摄的孕妇照，照片中黛米?摩尔全裸，只带了部分首饰，一手遮胸，一手抚在肚子上。这已经超越孕妇的形体美上升到对女性地位的思考，在当时这张照片轰动一时，很多人敬佩安妮的创新性与独立的精神，也有很多人将它归到色情影像中，在杂志出售时竟包裹上白色的布防止传播。后来安妮在苏珊·桑塔格的极力推荐下去萨拉热窝拍摄战争，在她的镜头里有等待埋葬的尸体，有仓皇而逃的本地人，有巡逻的士兵。在她回到美国向大家展示图片时，大家都认为画面太过血腥不宜展示，但安妮表示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3.注重商业摄影能力的多维显现
        安妮在《名利场》后期开始拍摄商业人像，目的则是刺激消费，在画面呈现上安妮开始采用多维显现，她善于抓住关键人物，更善于引导观看者的视线，通过故事性情节让观众更熟悉产品也更容易接受卖点，如此扩大了商业摄影的预期效果。
        比如说为LV箱包拍摄广告，安妮会选择戈尔巴乔夫这样过时的政治人物来烘托LV箱包的时尚，通过放大悲剧英雄的气质增加视觉感染力。安妮还经常拍摄一些故事性情节，依旧是LV箱包，安妮邀请了贝利、齐达内和马拉多纳，三人正在酒吧小馆里玩足球机，他们就像是旅行路过这小镇，而他们身后就是LV包。
        三、安妮·莱博维茨人像摄影创作的可鉴之处
        （一）多方吸取营养，丰富艺术语言
        一张摄影作品是摄影师在创作欲望的促使下运用各种艺术语言传达出来的艺术品，所以为了呈现优秀的作品，必须丰富自己的艺术语言，多看些优秀摄影作品，多方汲取不同的视觉力量。
        安妮早期的摄影实践就是受到了卡蒂埃·布列松的影响，“一幅照片，想要把题材尽量强烈地表达出来，必须严格地建立起形式之间的联系。”[]布列松的一种流线型的形式美感在安妮的作品中就可以找到影子。安妮·莱博维茨让凯特·布兰切特在机场跑道上骑自行车，双腿搭在前端把手上，放心大笑，好似飞机在跑道滑翔，迎着阳光奔去。这种拍摄方式所呈现的主人公不再是荧幕上御姐气十足、盛气凌人的孤傲女神形象，而是拉近了亲近感。
        （二）注重创意的别具匠心
        人像摄影必然要走在时尚最前端，好的创意永远都是商业摄影中的一个重要因素。但是当我们创新点过于新颖不受大众的认可时，我们不能只为顺应大众而放弃自己的创新点，所以安妮身上敢于打破传统的认知的行为也值得我们借鉴。
        安妮1984年拍摄的黑人演员乌比·戈德堡泡在充满牛奶的浴缸中的照片是其肖像作品中最具创意的一张。当时的好莱坞，黑人的地位还没有受到欢迎，乌比·戈德堡还是个初闯好莱坞的新星，充满着稚气和童真，画面中的她伸出舌头，只有双手双腿和脸部赤裸在外，既青涩又有趣。虽然浴缸是一种封闭式框架框住了画面，但人物的四肢又将线条引申到画面之外，既脱离又融合，这正是乌比·戈德堡在好莱坞当时的处境。安妮定格的那一瞬间不止将乌比·戈德堡推向影坛，同时为黑人平权运动增添了浓重一笔。
        （三）恰当运用创作者的个人魅力
        安妮拍摄人像最大的优势就是她会和被摄对象打成一片，在这方面，我们要学习安妮的亲切的个人魅力，从而在人像摄影过程中更容易拍摄被摄对象最放松的状态，加深与被摄对象的亲密感，让自己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安妮早期跟拍滚石乐队的过程中很明显大家在镜头前都可以做到放松、自由、真实。基斯·理查德说：“安妮能够看到我看不到的生活，也传达了很多观众看不到的。”[]后期给他看安妮拍摄的照片他根本不知道安妮什么时候举起的相机进行的拍摄。但值得一提的是安妮在跟拍摇滚歌手时期接触了毒品，万幸的是安妮后期积极配合治疗戒掉了毒瘾，我们要以此为鉴，塑造优秀摄影师品质口碑。
        结语
        安妮·莱博维茨痴迷地追求视觉效果，醉心于个性与创意的整体表现。从最初将车窗视为取景框，最终进入《滚石》找到自己的发展方向和艺术风格，不断注重生命体验，包括去了《名利场》之后开始追求画面的内容表达，想法更加大胆。多元化的构图设计、多样的用光技巧、多变的拍摄视角、讲究的影调控制、精致的画面置景，安妮·莱博维茨的每一幅作品都将摄影元素合理的呈现在其中。她的艺术语言总能讲述出一个精彩的故事，她敢于创新，敢于标新立异，这不仅帮助她提升了个人魅力，同时将她推向人像摄影界的巅峰。
注释：
①安妮·莱博维茨.安妮莱柏维兹的浮华视界［DB/OL].2006
②安妮·莱博维茨.安妮莱柏维兹的浮华视界［DB/OL].2006
③安妮·莱博维茨.安妮莱柏维兹的浮华视界［DB/OL].2006
④亨利·卡蒂埃·布列松.赵欣译.思想的眼睛：决定性瞬间[M].北京：中国摄影出版社，2013：78.
⑤安妮·莱博维茨.安妮莱柏维兹的浮华视界［DB/OL].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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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安妮·莱博维茨.安妮莱柏维兹的浮华视界［DB/OL].
https://v.qq.com/x/page/g01627ia7o3.html?ptag=qqbrowser，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