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赠一枝春

发表时间:2021/3/9   来源:《青少年导刊》2021年1月   作者:倪歆惠
[导读] 眼前有一条路。青石板铺就,一板一眼,曲折漫长也不知要延伸到何方。这也不足为奇,倒是边上这些“绿”,颇带着让人眼前一亮的意味。

新乡学院  倪歆惠

        眼前有一条路。
        青石板铺就,一板一眼,曲折漫长也不知要延伸到何方。这也不足为奇,倒是边上这些“绿”,颇带着让人眼前一亮的意味。
        该怎么样来形容呢,像是中国的山水画,用着泼墨的手法,大把大把地往宣纸上浸染。
        古老的树枝在风中摇曳,粗壮的树身一排排地栽种着,顺着脉络下去,是深深抓住这片泥壤的强大的根茎,顺着藤蔓上去是发出婆娑声的树叶,苍翠欲滴,摇曳生姿。更巧妙的是什么呢,路和树的边上是缓缓流淌着的河流,拍击着边上的石壁,倒映着这一片绿。
        看到岸上的两个人,一个站在岸头,一个站在船上,边上的柳树摆动着,将临别词都散落在风中,“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我在江南没有什么东西,我把江南的一整个春天都送你好吗。你看啊江南的春天,漫山遍野的绿,古树扎根,流水潺潺,人家常驻,才子佳人,令人歆羡。
        后来呢?后来啊,周围这些平低的小屋都被拆迁,一座一座被大型的推土机推翻,留下一片又一片的废墟。机器的声音在这个小镇里响起,排出的废气逼退着清新的空气,取而代之的是种叫做雾霾的东西。


然后,一座座高楼大厦林立而起,钢筋水泥像一只只庞大的怪兽,席卷着寸土之地,霓虹灯在这片土地上散发她的美丽,广告牌,路灯牌开始屡见不鲜。
        那些树怎么样了?一刀一刀,皮开肉绽,疼,但是没有办法反抗。那些水怎么样了?再也倒映不出任何的色彩,黑,浓稠的黑,压抑的黑,悲哀的黑。
        那人呢?我站在桥头,我想对你说,我在江南一无所有,那我把江南的春天送你好吗,可是啊,我再也找不到江南的春天有的样子了。
        路呢?你问我路变成了什么样子。变宽了,变窄了,十字路口出现了,红路灯也紧接着有了。一板一眼的青石板被拆除了,水泥也侵染着这一段路,不再曲曲折折,变的平直而且光滑。它不再曲折了,周围陪伴着的这些绿也开始衰败了。我驶着汽车,送人到机场,冷冰冰的机器在催促着离开,我想说,我送你一整个春天好吗。聊赠一枝春,可是通往春天的那条小路我找不到了怎么办?
        在这条路上走的人们开始戴起了口罩,每天新闻点开来就是今日哪个城市雾霾严重。他们开始慌了,开始反思,开始后悔,开始怀念原来的小镇。后来,后来有了林荫道,很多工人忙忙碌碌着,在这群高楼大厦边上,在这条公路旁边,挖一个个的坑,从远处运来一棵棵小树苗,用支架支撑着。一排排,带着新生的气息。终于,能在这片钢筋水泥里找到除了霓虹灯之外的色彩,带着生态的气息。而那些广告牌上都刊登着“可持续发展”,“把大自然留给未来”。
        紧接着看到许多计划出来在治理河道,清理淤泥,看到流水更替变换,看到许多人的应和和积极参与。我想啊,我下次送你离开,我一定能找回那条路,然后把丢失了很多年的江南的春天还给你。
        聊赠一枝春,路犹在,春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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