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长安

发表时间:2021/3/9   来源:《青少年导刊》2021年1月   作者:巩欣宇
[导读] 千年以前,有一座城池。在她脚底,自东向西铺开了迢迢丝绸之路,黄沙漫舞,花雨尽落, 回眸满目皆是盛唐的繁华绮丽,再向后看,又成了晚唐的萧条清欢。

太原理工大学  巩欣宇

        千年以前,有一座城池。在她脚底,自东向西铺开了迢迢丝绸之路,黄沙漫舞,花雨尽落, 回眸满目皆是盛唐的繁华绮丽,再向后看,又成了晚唐的萧条清欢。
        在亘古不变的神话中 .这座城池我早已向往多年,始终不渝。倏地眼前铺展开来一条长到一眼望不到头的抛物线,刹那间,时间的走马灯疯了一般地向回播转,我于是坠落到了大唐最喧嚣华丽的疆土上——那座心心念念的长安城。
        在那个梦境中,我撑着一叶兰舟,趁着细雨绵绵,飘摇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一路西行,穿越朝代兴衰,看着黄昏的残阳如血,直到月上柳梢,星月浩瀚。渐渐地,两岸热闹起来了,路边烛火在风中微微飘摇,明明暗暗。我摇撸靠岸,细听着小贩的吆喝声,感受着来自盛唐的繁华。
        河边,一对对青年男女小心翼翼地接过店家手中的花灯,面露羞涩地放入河中少女纤手拨动着清冽的河水,看着那盏烛火越飘越远、愈来愈小。有大小酒家传出嬉笑之声;有赌局惨败的懊悔叹气,捶胸顿足之声;也有不远万里来到中原洽谈生意,匆忙卸货的急促之声,骆驼身挂的铃销悠扬绵远 ,有着西域的独特风情;更多的则是那个裘马轻狂年代里,春风得意的贵家公子的寻欢作乐之声,丝竹的曲音缠绵、曼妙。风正好,花香也馥郁。那些醉酒狂歌的日子里,他们躁动着,飞扬跋扈着,仰头饮完一坛“天子笑”,空气里染上一抹醉人的酒香。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鞺鞺鞳鞳的马蹄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不知是谁先吟咏的这句诗,语调间皆是得意喜悦的自豪气概。兴许那几位便是潇洒翩然的文豪,或许李白便在这群世家公子其中舒展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感慨,最后一匹白马走过,骑马的男子大声吟咏。语毕,四周传来叫好之声。
        我重新回到岸上,曳开船浆,继续朝前方划去。仅仅过了百米的水路,仿佛周边的景色从盛夏已变为清秋,凉气渐渐四溢,路边柳树稀少,人影寥落,大唐飞歌在这里仿佛不复存在。


这满目山河,已有九月的风的凉意让人怅然,长安的花也将落尽,似乎已过了许多年,一个落木萧萧的年代,长安城楼披上了一层中唐的余晖,那些少年们的背影早已远去,在他们身后,一个喜欢吟秋的少年登场了,谁也没想到,他无意的吟唱,竟拉开了一个王朝落寞的秋天。
        少年元稹,一个人撑着小舟,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眉头紧锁,像一个久经世事的老人,我听到了他的长长吁叹声。船过,一朵菊花飘落在水上,花瓣缱绻着,尖端的鲜黄染上了落寞的深褐色。他出生那年,迎接他的便是一个山河破碎、百废待兴的国家。他与“莺莺"的情愫,本是人间一美好,可在那个时代有谁能懂:一面是欲重振门风的落寞皇族,踌躇满志却又无计可施,一面是小门小户的某家小姐,意在安宁却又卷入历史的滚滚波涛中,所以,他们——注定一生走不到一起。
        脑中浮起这一幕,一白衣少年,夜晚伏在案边,细细在信封上提笔“秋丛绕舍似陶家,绕遍篱边白日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悄悄地,桌边朵明艳的菊肆意盛开,粲然夺目,在它平凡的生命中,竟也平添了历史不平凡的韵味......
        想到了暮年垂老的杜甫,安史之乱后颠沛流离,在他的漫漫人生旅途即将到达终点时,似乎是命运垂怜,让他与曾经同享盛世芳华的老友李龟年相逢,两颗枯老的灵魂一同追忆起“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儿度闻“的远去盛景。余了,话也不多,只叹命运作巧如“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也是捉弄心灵,好似白驹过隙一场梦,好似大梦一场空啊。
        风,轻轻吹过水湄,带着一丛葱花的绿意,仿若遥远年代的诗意回响。长安,是我的曳水声惊扰了你吗?你恬淡如仙子的笑,醉了不知古今多少文人墨客,酥了不知多少山岳的脊梁,让我们心甘情愿沉默在深夜里。
        那夜,我一直沉醉在大唐的旧梦中,慢慢呓语:
        长街长,烟花繁,
        梦回大唐,梦回长安:
        短亭短,红尘碾,
        挑灯回看,往事惹尘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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