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 李欣媛
摘要：“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外交思想的重大创新和中国对外开放的新举措。俄罗斯是“一带一路”重要的沿线国家，与中国有着战略协作伙伴关系。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推进，中俄两国日益紧密的合作关系将有助于推动中俄经济的共同发展，但这期间不可避免地会面临各种风险和挑战。因此，有必要梳理近年来国内专家学者对于“一带一路”背景下中俄经贸合作问题的研究，掌握最新的合作现状，总结当前阶段中俄经贸合作面临的机遇和挑战，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并探讨值得继续深入研究的议题。
关键词：“一带一路”，中俄关系，经贸合作
“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寻求新的国际区域合作以实现中国梦的战略蓝图，是以中国为主导的各个国家都能参与的重塑区域经济地理的重要战略构想，为推进中国与沿线国家地区的经贸合作交流起到了重要的支撑作用。自从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往来也愈发密切，而俄罗斯作为中国最大的邻国，在战略地位和贸易条件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随着中俄两国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不断发展，中俄区域经贸合作成为近年来学界研究的焦点问题。
目前，关于我国“一带一路”背景下中俄经贸合作问题已有大量研究成果，对我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和进一步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一带一路”倡议对中俄经贸合作的意义
从“一带一路”倡议的战略意义来看，秦亚青和魏玲（2018）等学者普遍认为：“一带一路”建设为推进中国与沿线国家地区的合作交流起到了积极意义。许永继（2019）、王秋兰（2019）等学指出区域经济一体化是加强跨国区域合作的必然选择，东北亚是“一带一路”合作的重要节点。推动我国与东北亚国家之间的互联互通对于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促进中国及东北亚国家经济发展，以及加强区内政治互信保证东北亚地区安全稳定具有重要意义。刘伟和高志刚（2020）分析指出，当前阶段是提高中国对俄罗斯投资、提升高新技术产品在俄罗斯进口比重的机遇期，亦是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要机遇期。
二、“一带一路”背景下中俄经贸合作的现状
自冷战结束以来，中俄两国关系不断发展，从“相互视为友好国家”到“建设性伙伴关系”，再到“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随着两国关系的发展，中俄两国的合作不断走向全面深入。2018年，中俄贸易额首次突破1000亿美元。近年来，开辟北极航道和“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也成为了“一带一路”对接欧亚经济联盟的热点问题。
大多学者都从宏观角度对中俄经贸合作现状进行了整体梳理，刘华芹（2019）回顾了中俄（苏）经贸合作经历的各个时期，详细阐述了70年来中俄经贸合作取得的巨大成就，强调目前中俄经贸合作已达到历史最好水平。李董林和张应武（2018）、刘国斌（2019）等学者都在文中总结到：当前中俄贸易规模增长迅速，双边贸易地位不断提高，双边贸易合作不断深化，双边贸易依存关系逐步稳定。
也有一些学者从某一研究视角切入，详细分析了中俄经贸合作的最新情况。李新瑜和张永庆（2020）通过对中俄农产品贸易结构、农产品贸易总量态势等的系统分析，发现中俄农产品贸易受国际形势影响易出现较大波动，但贸易额体呈上升趋势，体现出中俄贸易合作伙伴关系的逐渐深化。刘志中（2017）利用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估算了中俄两国出口竞争优势，指出中国在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方面存在很强显示性竞争优势，而俄罗斯在初级产品出口方面存在很强显示性竞争优势。并利用贸易互补性指数估算了两国贸易的互补性，指出中俄之间具有显著贸易合作潜力。
三、“一带一路”背景下中俄经贸合作面临的挑战
可以看到，中国和俄罗斯在经贸领域的合作正飞速发展，但其中也存在着一定的问题，需要引起我们的重视。梳理发现，中俄经贸合作当前面临的挑战主要可以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
（一）政治因素层面
李折周和刘存京（2020）提出，中俄互信和合作固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则受地缘政治变化带来的地缘战略不定性的影响，不可忽视欧亚经济联盟与 “一带一路”之间存在地缘利益失衡的潜在风险。姜胤安（2019）也指出，政治互信的欠缺、制度法律的冲突以及部分国家的敌视，使得“一带一路”多边合作荆棘密布。罗会鈞和戴薇薇（2018）等学者通过分析俄罗斯各界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态度，指出从地缘安全角度上，俄罗斯对中国还有所芥蒂；从地缘政治角度上，中俄存在利益交叉和博弈；从地缘经济角度上，中俄存在经贸合作瓶颈的制约。在俄罗斯方面看来，“一带一路”倡议将威胁到俄罗斯在传统区域的主导地位，虽然该倡议带来了交通运输、基础设施等方面的便利，但也可能吸引更多的外来人口，这将冲击俄罗斯的民族结构。
（二）经济因素层面
牟沫英、张珂和卢嘉琦（2018）分析指出，中俄双边贸易存在规模小、层次低、方式单一的问题，双方贸易市场不完善，双方贸易信息流通不畅，贸易壁垒较多。景侠,王馨桐,梁颖（2019）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和“互联网+”政策为中俄跨境电商提供了发展契机，但其发展过程中受限于交易模式单一、跨境支付体系不完善和跨境物流运行不畅等问题。项义军和张金萍（2016）等学者认为中俄缺乏长期稳定的经贸合作基础。刘用明、朱源秋和吕一清（2018）基于随机前沿引力模型进行了实证分析，他们发现，中俄双边贸易效率虽保持了较高水平，但中方对俄方出口效率明显偏低，中俄双边对话及合作机制和贸易服务体系有待完善。
（三）法律因素层面
殷敏（2018）指出，由于中俄两国政治经济的差异，中国对俄投资仍然面临俄罗斯法律环境不稳定、税收复杂繁冗、投资模式以及环境保护等法律风险，较高的投资壁垒易使中国投资者遭受严重损失。因此，中国对俄投资需要提高法律风险防范意识，规避或者降低法律风险。张超、赵海峰（2018）也提出，当前阶段中俄两国的法律体系均不甚完善，法治环境有待改善。中国对俄投资安全性差，法律规制较多。
四、推进中俄经贸合作的政策建议
通过上文的梳理和分析，中俄经贸合作对保持两国关系健康稳定发展意义重大，但在实施过程中存在着各种问题，当前阶段中俄经贸合作面临的挑战不容小觑。为此，国内学者一直以来也在积极探索应对这些困境和挑战的有效路径，总结起来可分为以下三类：
（一）完善发展双边经贸合作的配套法律体系
殷敏（2018），刘华芹（2019）等专家学者指出，针对当前阶段中俄外商投资法律制度都存在很多亟待解决的问题，我国可以建立专门的对俄投资法律信息咨询服务机构，为中国企业提供俄罗斯环保法律政策的指导，同时完善中国对外投资环境保护相关法律，完善双边投资保护协定和区域性投资保护协定，防范税收风险。张超、赵海峰（2018）认为北美自由贸易区和欧盟在经济一体化方面的经验，尤其是其相关法律制度方面的保障，为中俄经贸合作提供了借鉴。中俄应该通过建立健全法律制度、升级双边投资协议、加强自由贸易区的研究、落实世贸组织的法律保障、加强“一带一路”与欧亚联盟的对接、完善金砖国家合作机制，为中俄经贸合作提供法律和政策方面的保障。
（二）创新合作方式助力经贸合作转型升级
刘华芹（2019）、王巍（2018）、显平和王玉国等（2018）等学者纷纷在研究中提议，未来应创新区域经济合作模式，由简单的商品贸易转向深层次的投资合作战略，优化中俄贸易结构，规范中俄贸易秩序，加强中俄贸易多边合作战略的实施，加强中俄贸易的规范秩序。刘伟和高志刚（2020）指出，应加快贸易结构转型，倒逼制造业升级。此外，也要创新商业运作模式，积极参与境外产业集聚区、经贸合作区、工业园区、经济特区等合作园区建设。
（三）深化中俄经贸合作机制，加强两国人文交流，增进战略互信
中俄政府相互信任与相互支持是双边政治互信和经贸合作的前提与保障。刘伟和高志刚（2020）指出可通过 “搁置争议”原则冷静处理地缘政治和大国博弈的不利影响，虽有分歧但同样可以谋求共同发展，借助现有合作机制加强中俄沟通交流和务实合作。刘彦君（2017）认为，两国政府应该建立文化交流长效机制、引导两国高校开展互访交流合作、总结经验教训并以开拓创新的思路共同研究中俄经贸合作的理论和工作模式。
五、总结
综上所述，已有的关于“一带一路”背景下中俄经贸合作的研究主要聚焦其概念内涵、作用意义、面临的困境挑战以及解决对策等方面，丰富了中俄在“一带一路”背景下经贸合作的理论体系，对于指导其他学者的研究和推进中俄经贸合作起到了积极作用，但依然存在不足之处。
首先，现有的期刊文献大都从宏观的角度展开研究，以定性研究和宏观研究为主，缺乏相关数据验证与实证研究，对具体某个方面，如法律制度保障、跨境电商发展、农产品贸易等议题的研究较少；其次，随着“一带一路”建设阶段的转变，对新时代深入推进中俄“一带一路”方式及政策创新研究有所欠缺，没有进一步分析如何将海上丝绸之路更好地融入“一带一路”建设中；最后，目前学界对中俄经贸合作具体落实的地区，即东北地区“一带一路”倡议实施的具体情况的研究较为匮乏，有条件的学者可以前往东北边境地区，通过走访、座谈、调查等方式对中俄边境地区的边界管理、经贸互通、生态保护等方面进行实地考察，了解边界国情、边界经贸工作开展过程的重点和难点，并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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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媛，女，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2018级国际法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