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庆
金秋时节，菊花绽放，婷婷终于盼来了开学季。在妈妈的陪伴下，婷婷像只欢快的小云雀，连蹦带跳地走在书香飘逸的校园里，走向二年级5班教室。
天高气爽的校园，每个场景都令婷婷感到愉悦：小花园，同乐池，文化石，校训墙，浮雕，壁画……婷婷的眼里闪着新奇探寻的光。
母女俩穿行在操场空地，操场上跳跃着同学们矫健的身影，有挥动着羽毛球拍对阵的，有身轻如燕踢毽子的……龙腾虎跃的热闹场面，把婷婷感染得欢欣雀跃，她想马上融入其中！
教室门口，班主任李老师正在等待。看见母女俩由远及近，李老师迎上前去，与婷婷和婷婷妈相拥问候，领着她们进入教室。
同学们和任课老师们一起围上前来：“欢迎欢迎，欢迎婷婷！”黑板上，用彩笔书写着一行艺术字：“欢迎婷婷同学归队主题班会”。婷婷和妈妈感动得热泪盈眶。
妈妈把手里的锦旗打开，擎起。大家的目光聚焦在锦旗中间的两行字上：
患病在家不掉队
我与同学共成长
这两行字，把李老师的思绪拉回到一年前……
去年五月，婷婷和妈妈来到了镇实小学。这天，温煦的阳光洒满大地，照亮了母女俩开心的脸庞。她们早早来到学校，为婷婷报名入学。
妈妈对接待她们的李老师说：“我女儿今年就要读小学了，镇实小学的艺术特色早已声名远扬，能进入贵校就读，无论是孩子还是我们家长，都特别高兴。”李老师真诚地说：“谢谢家长对我们学校的信任。”接着如数家珍，“是呀，我校的小海燕民乐团有二胡、中阮、琵琶、古筝、扬琴、笛子等，发现和培养了不少艺术苗子呢！”
妈妈摸着婷婷的头说：“我女儿爱好广泛，三岁开始学古筝，已经能够弹好几支曲子了，最近又去学跆拳道，这些都是她真心喜欢的。”老师说：“喜欢就好，我校的育人目标，就是要把孩子培养成有快乐心、能快乐行的同乐少年。”
妈妈填好报名表，与老师道别，便送婷婷去跆拳道场馆参加训练。
夕阳西下，妈妈接婷婷回家。路上，婷婷说：“妈妈，我腿疼。”妈妈问：“哪个地方？”婷婷指着股关节说：“这里疼，上次练功时摔的。”妈妈说：“孩子，坚强些，别这么娇气。”婷婷便没再吭声。回到家，妈妈给婷婷涂抹了活络油，也没太当回事。
六月的一天，妈妈带着一直喊腿疼的婷婷到医院做检查。医生严肃地说：“孩子运动受伤，没及时送医治疗，股骨头坏死。”晴天霹雳！妈妈拿着报告单，泪如泉涌悔恨地说：“都怪我，都怪我！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转眼到了学校开学的日子。婷婷妈来到学校，找到李老师，心情低落地说：“李老师，婷婷六月份检查出股骨头坏死，做了手术，医生说要到明年七八月份才能下地。我想给婷婷办一年休学。”
李老师想了想，说：“婷婷妈，我去向校长汇报一下婷婷的情况，好吗？”婷婷妈看着老师，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也许有比休学更利于婷婷成长的最佳方案。”李老师安慰道。
从校长室出来，李老师高兴地告诉婷婷妈：“校长说，让婷婷跟班学习。”婷婷妈脸露难色：“可是，医生交待她不能下地。”李老师将校长的想法如此这般地说与婷婷妈听，她的脸上渐渐由阴转晴。“就这样定了吧！”李老师信心满怀地握着婷婷妈的手。婷婷妈感激地点点头：“嗯。”
“跟班计划”开始实施。通过“校讯通”，一（5）班班主任和学科老师与婷婷妈建立起热线联系，婷婷妈的手机每天都能收到老师发给她的同步学习方法和作业要求。每个星期，都有学科老师上门家访，给婷婷当面解答学习上的疑难问题。办公室墙壁上，张贴着学科老师上门辅导婷婷的时间安排表。
又到了约定上门辅导婷婷的时间。这天下午放学铃响，李老师收拾好教案夹准备出教室，几个同学叽叽喳喳小鸟般围住她：“老师老师，我们也想去看看婷婷，您带我们去好吗？”李老师和蔼地看着几位同学说：“下次带你们去好吗？今天老师还有点其他的事情。”同学们听话地各自随家长回家了。
回到办公室，李老师用手按了按胃部，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从抽屉里拿出药瓶，倒出几粒药片，放进嘴里，喝几口水，吞了下去。李老师挎起包从办公室出来，走出校门，远去。
到达婷婷家门口，李老师因胃痛而冒着虚汗。李老师用手抹一把脸，按响门铃。
婷婷妈开门看到李老师脸色苍白，关切地问：“李老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李老师忍着胃痛，勉强笑笑：“没事。”就叫着婷婷的名字，轻车熟路地进了她的房间。
转眼第一学期期末检测时间到了。妈妈把坐在轮椅上的婷婷推进教室，同学们纷纷上来帮忙，快乐地说笑着。
婷婷和同学们一起参加检测。聚精会神的她认真解答每一道题，手中的铅笔写个不停，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李老师轻轻地走到婷婷身后，看着她的答卷，不禁点头浅笑。
到了第二学期期末检测时，婷婷拄着拐杖，在妈妈的搀扶下来到教室。
检测结束，婷婷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她的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
“下一个节目，合唱：《雁阵雁阵多么美》，伴奏：婷婷。”班长说。
一阵掌声，把李老师的思绪重新拉回到眼前。
教室里的多媒体打出背景画面：一群排成“人”字形的大雁，目标一致地飞翔在蓝天，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全班同学把队形站成一个大大的“人”字。婷婷坐在前面，弹奏起古筝。
歌声起：
头雁头雁在呼唤/小雁小雁不掉队/雁阵雁阵多么美/翱翔蓝天一起飞；
一起飞，一起飞/梦想不歇脚/一起飞，一起飞/精彩排成队/一起飞呀一起飞/跨越千山和万水……不掉队！
[作者简介] 肖大庆，中国小说学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小小说学会会员、赣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作品散见于《小说界》《小说月刊》《百花园》《中国妇女报》《检察日报》等报刊，有小说获中国小说学会“当代小说奖”、广东小小说30年优秀作品奖、“改革开放40年：江西小小说佳作40篇”奖。著有散文集《一路花香》、散文小说集《因为爱着你的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