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成
山东省莒南第一中学
摘要：古希腊瓶画艺术是西方艺术史中第一个高峰，是西方艺术的文化源头。然而，如此重要的艺术在国内大都是只言片语的论述，缺乏深入系统的图像母题研究。因此本文以古希腊瓶画艺术中图像母题形成的文化语境以及图像母题的来源为着眼点进行分析，以揭开瓶画艺术图像母题的神秘面纱。
关键词：瓶画艺术；图像母题；神话故事；传统图案
古希腊瓶画艺术是西方艺术史中第一个高峰，是西方艺术的文化源头。从史料记载可知，众多原始艺术在漫长的历史长河由各式原因消失殆尽，而瓶画因附着在器物上耐腐蚀得以流传，这也使得古希腊瓶画如同历史一样，是记录社会生活、反应社会风俗的第一手宝贵资料。然而，如此重要的艺术在国内大都是只言片语的论述，缺乏深入系统的图像母题研究。因此本文以古希腊瓶画艺术中图像母题形成的文化语境以及图像母题的来源为着眼点进行分析，以揭开瓶画艺术图像母题的神秘面纱。
一、图像母题形成的文化语境
每当文艺思潮发生重大变革，“回到古希腊”的口号像高举的旗帜树立在万千艺术家的心中，艺术的恋母情节显露无疑。这足以证明古希腊艺术像文化的源泉一般，滋润着后代艺术家的创作心灵。从出土的物件中可知，古希腊瓶画表现内容丰富、寓意深刻，先后经历了东方风格、黑绘风格、红绘风格、白底彩绘风格四个阶段。值得注意的是，瓶画艺术在各个时期既有独立的表现语言，又有一定的语言穿插。
远在西方还处于远古时期，东方古国中埃及、亚述等地已经是强大的文明古国。随着古希腊与东方地区频繁的海陆文化交流以及殖民战争中大规模的移民，使得东方文化不断传入希腊民族。而陶器作为日常器具和出口商品，在瓶画艺术早期—东方风格时期，就呈现出了东方文明的风格特点。不难看出，东方纹样流行的原因：一方面源于希腊人因贸易上的往来不得不去模仿其他民族的审美趣味，另一方面则是东方文明尤其是埃及文明中有许多值得借鉴的文化因素。于是，瓶画艺术在东方风格时期外来图案就成了装饰母题的设计主流。
随着希腊文明的兴盛，东方文化影响力逐渐变小，瓶画的装饰风格也开始发生转变。在公元前620年以后，瓶画艺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黑绘时期。黑绘风格是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碰撞期，形成了以希腊神话母题为主流的瓶画艺术，即在背景中保持原有的陶土风格，画面中主体人物则涂成剪影式的黑色，在形象突出的人物内部略采用细线勾线。与东方艺术不同的是，神秘性、隐喻性在东方艺术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黑绘风格的神话母题则更多是现实性与自然性的统一。
然而，希腊人不满足于黑绘剪影式稚拙的人物描写，在强烈审美观念改变的促使下，希腊瓶画艺术迎来了一个新高峰期—红绘时期。据说，最先创造红绘风格的艺术家是安多基德斯，红绘风格一经创立便在雅典和希腊的其他地区快速流传开来。需要强调的是，红绘风格后白底彩绘陶瓶流行了一段时间，但由于此时享乐主义盛行，陶瓶装饰艺术趋于繁缛，造作的创作风格弱化了瓶画的意趣风味，至此繁盛的希腊陶瓶艺术慢慢被雕塑艺术取代。
二、图像母题创作的素材来源
1、神话故事的生活化
古希腊瓶画艺术的装饰母题主要为神话故事和生活题材。然而在希腊“以人写神”的审美观念下，神话故事主题更多的是世人生活场景的再现。也是就说，在模仿艺术观的影响下，希腊瓶画艺术主要装饰母题是以“神话故事”为中心生活景观的再现。
在瓶画艺术中，神话故事母题的确立与神话学的发展有密切的联系，神话故事摹写的载体主要来源于口头传颂的神话故事和文字记载神话故事。经研究发现，瓶画艺术中的神话故事母题主要分为四类：爱情神话、驱魔神话、复仇神话和祭祀神话。需要注意的是，神话故事的图像化表达是创作者以生活场景为素材，在图文互文中通过艺术语言的加工，以故事的叙述性将生活景观图像化，这些生活化的神话故事在瓶画艺术中具有丰富的戏剧性和寓意性，浓厚希腊人的生活气息跃然于读者的视觉感官之上。
然而，说神话故事母题再现社会生活，可是生活的场景是又如何入画的呢？车尔尼雪夫斯基认为生活是艺术的源泉，却高于生活。无独有偶，希腊画师们也秉承着这一绘画理念。在希腊神人同形同性思想观念下，神话母题的确是第一位的，但如果将生活的场景照搬全抄就变成了“画虎不成反成犬”。值得称赞是，智慧的希腊画师们巧思妙想，根据神话故事主题创作的画面构成需要，巧妙地将生活中场景有的放矢浓缩于高至人高、矮至半寸的陶器之上。于此，我们观赏到的各种神话母题通过对日常生活的再现，采用故事情节的时间顷刻表达，形成了瓶画艺术独特的风景线。
2、传统图案的再现化
古希腊自爱琴文明时期就已经有了制陶技术，陶器是比雕塑、建筑更为久远的艺术。可以说，爱琴文明的陶器艺术奠定了瓶画艺术的基石。早期纹样大都是稚拙的三角折线、方格纹、圆形纹、植物纹等，强调对称与稳定的结构。在造形手法上，多采用二方连续的语言形式以横向环带或竖向环带装饰于瓶口、瓶颈、瓶腹和瓶底处。
虽瓶画艺术经历了东方、黑绘、红绘三个时期，但在瓶画艺术发展的几个世纪内很多装饰性图案在流变中保持着恒定性。细观便不难发现，早期稚拙的几何纹样也同时出现在黑绘、红绘等瓶画上，如在希腊著名的黑绘瓶画《阿喀琉斯和埃阿斯掷骰子》中，瓶颈部和底部的几何纹样在以往时期也能找到类似的图案。不同的是，艺术修养各异的艺术家会根据自己的审美判断进行适当的变形与夸张，创作出属于自己的绘画语言。可见，传统图案对瓶画艺术创作影响无疑。当然，瓶画艺术的空前发展与同时期的社会文化、城邦民主制等也有必然的联系。总的来看，传统图案的装饰增添了瓶画艺术趣味，让瓶画装饰变得更加形象生动，为瓶画艺术腾飞插上了有力的翅膀。
3、外来图案的模仿化
黑格尔曾指出：“东方世界是希腊世界的基础”1。希腊文明的发展，经历了借鉴、融合、崛起、衰落四个阶段，早期的希腊人在民族的跌宕起伏中创造了世界举世瞩目的艺术成就。伟大的史学家萨顿说，“希腊科学的基础完全是东方的，不论希腊的天才多么深刻，没有这些基础。……我们没有权利无视希腊天才的埃及父亲和美索不达米亚母亲。”2这无不证明了希腊艺术文明与东方艺术文明的密切联系。
希腊文明更确切的说起源于东方文明中的苏美尔文化、埃及文化、赫梯文化、巴比伦文化、希伯来文化，尤其是赫梯文明更是架起了东方与西方文明的桥梁。原始科林斯风格时期，陶器就明显的受东方文化的影响。不仅如此，希腊的雕塑、壁画等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一定的影响。东方风格时期，埃及美学文化对古希腊瓶画艺术的图像建构影响最为深刻。此时期，瓶画艺术纹饰主要为动植物纹和几何化人物装饰，如狮身人面像、半人半马像等。在艺术手法上，植物纹样以重复的形式排列在环带状的装饰区域中，人物则以几何风格的形式呈现埃及艺术正面律的特点。就艺术渗透区域而言，埃及文化深刻影响了与埃及贸易密切的城邦，如科林斯、米诺斯岛、罗德岛等，特别是商贸中心科林斯陶器中的莲花纹饰、人首鹰身等母题。另外，以阿提卡为中的制陶业也深受东方文化的影响。
希腊瓶画是西方艺术绕不过的话题，笔者认为探究瓶画艺术中图像母题的形成语境及母题来源，对填补瓶画艺术研究的空白有一定的积极作用，有助于深入了解瓶画的艺术魅力，感受古希腊丰富的社会生活。同时，通过对希腊文化的溯源研究希望能对于中国传统陶器艺术的母题研究提供一点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陈恒.失落的文明—古希腊[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3.
[2]陈恒.失落的文明—古希腊[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