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重庆北碚 400715
摘要：乔尔•科威尔作为20世纪末北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我们并不陌生。科威尔的生态社会主义，在一定基础上继承马克思主义关于生态学的思想，以及对现代生态学思想的发展；并且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生态学思想。同时乔尔•科威尔的生态社会主义的内容涉及实现交换价值最大化，以生态为中心进行快乐生产以及实施“绿色战略”等。通过在高兹和福斯特的对比中呈现科威尔党的生态社会主义的当代价值；指导我们在建设生态社会主义过程中必须立足本国国情，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发展生态经济，树立绿色发展理念。
关键词：科威尔；生态社会主义；当代启示
人与自然关系作为一个整体，二者之间的关系一直被人们所重视。从遥远的古希腊开始，哲学家们就已经对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寻和追问。当前，在全球化背景下，在物质文明丰富、经济快速发展的网络时代，人们仍然在思考这个话题。有学者对这个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花园里的植被因干旱枯死引发了科威尔1创作《自然的敌人——资本主义的终结还是世界的终结？》这本生态学著作。在这本书中，科威尔的生态马克思主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他主要阐述了自然观、生态价值观和批判的生态改良主义。《自然的敌人》通过一系列生态灾难案例的概述，旨在探讨生态危机的成因，并由此揭露资本主义制度的逐利本性，论证了生态系统的平衡与资本扩张之间存在的存在的内在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分析生态危机的根源。并由此得出结论：资本主义制度下，无法从根本上调和生态危机与经济危机的矛盾。只有改变资本主义现存的社会制度，才可能重建自然生态的完整性；最后科威尔在对各种资本主义生态政治学院派以及传统社会主义的反思与批判的基础上，从解放使用价值、解放劳动价值、实现生态中心的生产等方面论述生态社会主义的蓝图，以及描述对这一构想的实现路径。
一、乔尔•科威尔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理论渊源
（一）马克思主义生态学的影响
多数生态社会主义学者认为，科威尔的生态社会主义思想来源于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学思想。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虽然并没有直接研究生态问题，但是他们对生态问题的关注一直存在。对于他们而言，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意义不仅于理论本身，更重要的是在于它的实践精神和批判性思维。马克思恩格斯那里，他们的生态学思想主要体现在各个著作当中。
马克思在其博士论文当中就已经萌生出了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探讨。正如狄更斯所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工业文明后的三十年间，促生的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家当中的新文明的兴起和在工人当中的贫穷、瘟疫以及环境恶化，工人们的生活遭到了非人般的待遇。在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当中就指出人作为对象性的活动，通过实践与自然界联系在一起。自然界在人的活动的支配下打上了人的烙印。于是这种“人化”的自然界成为了人的科学的直接对象而存在。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将自然分为自在自然与人化自然，论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2同时，《资本论》中也有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论述等。
多数人认为，科威尔为从生态学角度发掘马克思的思想可能的空间，同时也给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史料，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生态学的新内涵。
（二）对现代生态学思想的继承
奥康纳和科威尔都是北美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主要代表人物，他们组成的学术共同体与约翰•福斯特所组成的学术共同体展开过相应的学术争鸣，由此促进了北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和进步。总体来看，科威尔与奥康纳同属于一个学术共同体，两者时间更多的是相同点。科威尔与福斯特分属于不同的学术共同体，两者之间更多的是不同的观点。并且后来科威尔还对福斯特的《马克思的生态学》一书当中所体现的思想进行了批判，认为福斯特的回答重视对不同情况生态学思维的关注。
二、乔尔•科威尔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基本观点
（一）生态危机的根源——资本主义制度
科威尔认为，全球化视角会对生态环境造成巨大的影响，但是，科威尔却从不同的研究视角出发，对生态危机形成的原因作出了详细的阐释。他认为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在于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内部，而资本逐利又表现为“实现交换价值的最大化。”
乔尔•科威尔认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资本家把实现经济的增长看成是最高的东西，于是现存社会当中人们的关系也就转变为经济关系与金钱关系。于是，整个社会所追求的交换价值的增长也就成为一种最常见的方式。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取决于资本积累，对资本的无限追求成为资本家的一生愿望，从而资本家的目的在于实现交换价值最大化，获得最大的剩余价值，实现自己的资本积累。
（二）如何摆脱生态危机——以生态为中心快乐生产
全球生态环境的恶化是一个必然的趋势，那么人类该如何摆脱生态困境？科威尔则诉诸于生态社会主义，并发表自己的见解。
“科威尔详细阐述了生态社会主义的前景，指出生态社会主义崇尚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3科威尔认为，在生态社会主义条件下，一方面每个人都是劳动者，另一方面人与自然应该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整个社会表现为劳动者的自由联合，在这个社会当中，人与人之间是自由平等的关系，不存在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在生态社会主义条件下，“由自由联合的生产者组成社会绝不会仅仅满足自己的民主，而是坚持所有存在物的自由为其基础和目标，它将解决和超越与性别、种族、恐怖等相关的问题，它坚持与自然保持生态和谐，因而也将解决与土地、能源、气候等相关的生态危机”4因此，乔尔•科威尔认为生态社会主义的生产应该是以生态为中心进行快乐的生产。生产成为人类自觉自为的活动，而不是表现为一种被奴役、被督促的活动；也并非异化的活动，而是一种实现自我的快乐的活动。
（三）生态社会主义的实现路径——发展绿色战略
科威尔认为，要解决生态危机，就必须求助于生态社会主义。那么，如何实现生态社会主义就成为他的最终目的。
科威尔认为，资本主义社会和传统的生态社会主义都存在缺陷，而存在这样一种“绿色战略”，这种“绿色战略”的目的在于推翻现存的资本主义社会，建立一种新的绿色生态模式。这一“绿色战略”坚持“非暴力原则”的合法斗争来实现对社会旧制度的改良。
这里的绿色生态模式就是乔尔•科威尔所构想的生态社会主义。并且在此基础上，科威尔对未来生态社会主义制定了详细的蓝图以及实现道路的方法。他构想，以生态为中心，在政党的领导下进行的生态社会主义革命是一场“红色的绿色革命”，革命过程中要体现真正的的自由，在此过程中，政党和人民应该紧密联系在一起。“生态社会主义革命的爆发离不开生态社会主义政党的领导。科威尔认为，自由发展的参与实践能够将所有反资本主义斗争的发源点联系在一起，而生态社会主义政党是将反对资本主义的目标转化为斗争的关键。”5用马克思的话来说就是通过“劳动者的自由联合”，实现向生态社会主义的过渡。
三、乔尔•科威尔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分析评价
（一）乔尔•科威尔与其他生态学者的对比分析
1、乔尔•科威尔与安德烈•高兹
乔尔•科威尔从具体的生态危机案例出发，阐释资本主义制度是生态危机的根源，揭露出资本反生态的必要性，目的在于推翻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重新构建生态社会。科威尔的生态社会主义，在继承其他优秀学者的思想成果的基础上，创新了生态社会主义思想。
安德烈•高兹作为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代表人物之一，与科威尔不同的是，他认为资本主义的根源在于“不合理的动机。”“高兹认为，当前的危机不是现代性本身的危机，也不是理性的危机，而是支配现代化、合理化的‘不合理动机’的危机。因此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要退回到前现代化，而是要将现代化的前提加以现代化，将合理化本身加以合理化，也就是说，危机产生的根源在于经济理性过于泛滥，超出了本身的有效范围。”2他认为，我们当前正在遭遇生态危机，生态危机的根源在于人们在现代化过程中的非理性动机造成的，而非现代性本身引起，现存的社会制度中存在两种理性，即经济理性和生态理性。实现生态社会主义，就必须将生态理性凌驾于经济理性之上。
同时，高兹认为，为了应对生态困境，应追求“生产的更少，生活的更好”的价值观念。于是在现实生活中，有必要要求人们在工作生活中减少经济理性的支配地位和人与人之间的商品交换。他认为，生态理性可以归结为：“更少地生产，更好地生活”。目的在于经济的发展应该服务于现代化的生态，使用少量资源、劳动等尽可能生产出更多的高性能的产品。于是科学技术的发展不仅可以减少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同时又可以生产出更高质量的东西，促使人们减少消费，减少污染。
2、乔尔•科威尔与约翰•福斯特
总体来看，科威尔与奥康纳同属于一个学术共同体，两者具有更多的是相同点。科威尔与福斯特分属于不同的学术共同体，两者之间更多的是不同的观点。并且后来科威尔还对福斯特的《马克思的生态学》一书当中所体现的思想进行了批判，认为福斯特的回答重视对不同情况生态学思维这一基本问题做出回答。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福斯特思想对科威尔的启发。福斯特在《马克思的生态学》一书中，论述了“自然与人类的异化”，并且进一步解释马克思的异化理论，然后提出“异化既是人类对自身劳动的异化，也是对人类自身改造自然的积极作用的异化。”6科威尔阐述资本主义制度作为生态危机的根源时，提出“自然的性别分歧”这一概念，而这个概念一定程度上继承了福斯特的异化概念。
（二）乔尔•科威尔生态社会主义思想对当代中国的启示
1、发展生态经济
资本主义社会的最终目的是追求利润，追求资本最大化，这样势必会对生态带来一系列恶果。因此，在科威尔看来，必须从根本上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改变经济最优的发展道路经注重发展绿色经济，走出一条可持续的绿色发展道路。
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更加关注对于生态文明的建设，把生态文明提升到了关系人民福祉和实现国家繁荣富强的高度。进一步倡导绿色发展理念，倡导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旨在将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2、树立绿色发展理念
高兹对于资本主义追求经济理性最大化的发展模式，实质上是在追求效益最大化，最终导致人类生存环境的破坏和生态系统的恶化。科威尔则主张“以生态为中心快乐的生产”，建立一种“绿色”的生产模式，反对“暴力”的生产方式，提倡保护环境、节约资源。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全面阐述了五大发展理念，其中绿色发展理念是解决中国当前面临的环境问题的指导理念。人类只有坚持绿色发展理念，才能切实感受到自然对于人类的“馈赠与索取”，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才能更好地实现建设美丽中国的目标。
四、小结
乔尔•科威尔将资本主义制度归为生态危机的根源，力图在摆脱生态危机的基础上发展一种“绿色战略”，“以生态为中心进行快乐的生产”；另一方面，任何改良主义的制度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危机，只有从根本上改变资本主义制度，才能摆脱生态危机，重建生态系统，还人类美好的生态环境。
通过本文，试图对乔尔•科威尔的生态社会主义思想进行总结，目的在于对科威尔的思想有一个宏观性的、整体性的把握，旨在为以后的研究理清思路，打下基础。
注释：
[1]科威尔,20世纪90年代以后美国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代表人物之一.
[2]袁方.浅析《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人与自然关系及对当代社会发展的启示[J].咸宁学院报,2012,32(07):25-26.
[3]吴宁编著.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简论下[M].中国环境出版社.2015.
[4]郭剑仁.生态地批判——福斯特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201.
[5]吴旋.乔尔•科威尔的生态社会主义革命思想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18.
[6] 约翰•贝拉米•福斯特著.刘仁胜,肖峰译.马克思的生态学——唯物主义与自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