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一
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摘要：毛泽东把农民思想政治教育作为夺取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的必要因素之一。《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是大革命时期毛泽东关于农民问题理论的集大成之作，在历史的紧要关头，为革命进一步指明了方向，推动了农村大革命运动的继续发展。在当今时代，《报告》中蕴含的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经验，仍不失其价值。
关键词：毛泽东；农民思想政治教育；《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任何一种科学的思想和理论都不是凭空产生的。毛泽东的农民思想政治教育思想作为中国革命和建设这个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深受马克思恩格斯的农民理论、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以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民本思想的影响。本文将基于《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以下简称为《报告》），探析毛泽东在农民思想政治教育方面的基本经验。
一、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的前提：调查研究
毛泽东在其革命生涯中一向重视调查研究工作的运用。《报告》全文是基于他实地考察湖南五县、召开调查会所得的材料之上得到的结果。通过调查研究，掌握农村社会中的真实情况，找到进一步开展农民运动的方向，有利于之后“对症下药”地进行农民思想政治教育。
在开展调查研究之前，要掌握“解剖麻雀”的工作方法。“解剖麻雀”指的是选取具有典型性的调研地，以找寻到事物的共性和普遍规律，从而上升到对本质的认知。面对农民运动兴起这个问题，毛泽东挑取了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五个县作为调研地，“召集有经验的农民和农运工作同志开调查会，仔细听他们的报告”[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2页。]，得到不少材料。《报告》就是通过考察这五个县的农民运动状况，探索解决策略，最后“见微知著”延伸到全国。
在开展调查研究时，要做好“十月怀胎”的工作准备。“十月怀胎”意味着调查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一个长期的、艰巨的过程。根据《报告》内容，毛泽东“实地考察了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五县的情况。从一月四日起至二月五日止，共三十二天”[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2页。]。经过这一系列实地考察、开调研会的活动，毛泽东针对当时出现的农民问题提出了一整套的解决措施和方法，重击了反对农民革命斗争的人群。
在分析调查研究所得材料时，要注意运用阶级分析法。毛泽东将农民划分成富农、中农、贫农三种类型。这三类对待革命的态度是不同的。富农的态度是消极的，并不会真的热心地替农民做事。中农的态度是游移的，“农会争取中农入会，向他们多作解释工作，是完全必要的。”[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0页。]而贫农就是苦战奋斗的主要力量，是最积极、最革命、最听共产党的话的。针对贫农领袖中的“少数不良分子”，要有方法地进行纪律整顿，“不可做出帮助土豪劣绅打击贫农阶级的错误行动”[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1页。]。《报告》通过对富农、中农、贫农三类的具体分析，制定出了不同的对待方案，有利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农民运动的进一步开展。
二、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的途径
1、政治宣传
政治宣传是对农民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途径之一。毛泽东指出如果要在短时间内向农民普及政治教育，“政治口号”会比开设法政学校的效果理想得多。“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打倒贪官污吏，打倒土豪劣绅，这几个政治口号，真是不翼而飞，飞到无数乡村的青年壮年老头子小孩子妇女们的面前，一直钻进他们的脑子里去，又从他们的脑子里流到了他们的嘴上。”[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34页。]可见，政治口号的效用是广泛且迅速的。
毛泽东在《报告》中强调在之后的工作中，要利用简单的标语、图像、演讲等各种机会，充实口号的内容，明了口号的意义。这种具有鲜明的阶级性和革命性、针对性和鼓动性的宣传方式，能够启发农民的阶级意识，激起农民参加革命的积极性，对农民的思想政治教育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2、文化教育
只对农民进行政治宣传是远远不够的，还要配以文化教育。农民文化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反封建、反迷信，帮助农民能够摆脱旧社会的“精神桎梏”，反抗社会恶习，脱离愚昧的状态，从地主和资产阶级编织的谎言中醒来。假如不在农民中开展文化教育，那农民的思想仍旧被族权、神权、父权以及迷信思想所包裹，农民仍旧是文盲，劳动妇女更是没有一点点接受教育的权利。这无疑会对中国革命造成极大的阻力。
可见，在农民中开展文化教育是革命斗争的需要。教育和学习有助于提高农民的文化水平，从而有助于思想政治教育作用的发挥，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农民的头脑，启发农民的阶级意识，提升农民的政治水平，帮助农民克服自身的保守性和散漫性，有力动员农民参加革命，推动革命的发展。
三、农民思想政治教育的原则：群众路线
群众路线是党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这也是贯穿《报告》全文的一条主线。
这一点首先体现在毛泽东对农民群众力量的充分肯定上。农民群体在当时中国社会总人口中占有优势比重，在农民运动具有的强大力量，在中国革命中更是不可缺少。在《报告》中，毛泽东饱含深情地阐述了农民斗争运动、农会革命风起云涌的场景，讴歌农民阶级参加革命斗争的磅礴气势。农民运动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有几万万农民从中国中部、南部和北部各省起来，其势如暴风骤雨，迅猛异常，无论什么大的力量都将压抑不住。他们将冲决一切束缚他们的罗网，朝着解放的路上迅跑。一切帝国主义、军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都将被他们葬入坟墓。一切革命的党派、革命的同志，都将在他们面前受他们的检验而决定弃取。”[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3页。]
“群众路线”的原则还体现在对农民的物质利益和精神文化需要的满足上。
在毛泽东看来，农民协会成就了中国历史上仁人志士未曾成就的革命事业——地主恶霸、土豪劣绅被农会捉了去游乡，广大农民群众终年劳累吃苦、遭受欺压的命运得到了改写，生活得到了改善，物质利益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满足。因此，基于现实状况和农民的切实需要，毛泽东喊出“打倒土豪劣绅，一切权力归农会”[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页。]“将农民组织在农会里”[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2页。]的口号，明确指出在农村建立革命政权和农民武装的必要性。政治宣传和文化教育的开展也是如此。这不仅仅是共产党领导革命的需要，还是农民的精神文化需要和群众路线的体现。农民在平常生活中，自觉接受了以政治口号形式出现的政治宣传。而文化运动则是在推翻地主势力后兴起的，农民开办了属于自己的农民学校。并且，随着农民运动开展，农民的文化程度得到提升，反过来也将对革命事业起到推动作用。
四、对当今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启示
（一）关注教育对象的利益
毛泽东充分认识到了农民思想问题的根源，没有对农民进行空洞的革命理想宣扬，而是对症下药，结合农民的利益需要，对农民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来达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并且获得了农民对革命运动的极力拥护和支持。
思想政治教育不是空洞理论的灌输和说教。“检验我们一切工作的成效，最终都要看人民是否真正得到了实惠，人民生活是否真正得到了改善，人民权益是否真正得到了保障。”[ 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http://theory.people.com.cn/n/2013/1227/c40531-23954508.html，2013年12月27日。]新时代，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要关注教育对象实实在在的利益需要，将教育对象合理的利益需求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相结合以获得实际性的成效。对于农民群众，可以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向他们宣传党的惠农政策。让他们在党的优惠政策鼓励和支持下，实现増产增收，改善生产生活。这样可以获得农民群众的信任感，能够实现有效的思想政治教育效果。对于其他人群的思想政治教育也是如此。
（二）掌握科学的工作方法
1、调查研究
毛泽东秉持“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运用“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在湖南五县进行了三十二天的实地考察，还召开调研会获得了许多材料。正是在调查研究中，他找到了理论与实践的结合点，提出了一整套解决农民问题的措施和方案。
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要善于运用调查研究的方法，将调查研究经常化，并在实践中提升自身的调查研究能力，从而做好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首要环节。此外，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还可以通过搜集文献资料等方式进行前期准备工作，以便充分开展调查研究活动。
2、典型案例
毛泽东在《报告》中以湖南五县为典型探索解决农民问题，从而将经验延伸到全国。这种“解剖麻雀”式的研究方法对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开展有着价值启示。
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工作者既可以利用先进典型的榜样作用来引导教育对象的思想和行为往正确的方向发展，也可以展现负面典型案例以起到警示作用。正反典型相结合，有效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效果，有时甚至可以“事半功倍”。
3、宣传方法
《报告》中，毛泽东指出要利用简单的标语、口号、演讲多种方式，抓住各种机会在农民中普及政治宣传，收效非常之广而速。在当今社会，简单的标语式的宣传方式仍然有效。比如我们常常能在公益宣传栏上、电视广告中等一些日常生活场景中看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宣传。通过宣传来营造氛围，不断重复强化，有利于人们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达到理想的教育效果。
不过，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信息传播方式与途径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丰富程度。要让思想政治教育效果深入人心，使得人们乐于接受、广泛认同并贯彻执行，必须高度重视宣传策略，一是要利用多种教育媒介和途径广泛宣传，二是要采用大众喜闻乐见的方式进行宣传。
（三）坚持群众路线
《报告》是毛泽东坚持群众路线，深入群众进行调研所得。他在《报告》中明确提出唤起民众，在农民运动中要相信群众、发动群众、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
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工作者要树立和巩固群众观点，要清楚地意识到群众不仅是实践的主体，也是认识的主体。也就是说，群众不仅是教育对象，更是教育的依靠对象。走群众路线是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职和本质工作。紧紧依靠群众，密切联系群众，让群众在实践中得到实惠，这样才能使思想政治教育真正取得实效，才能真正发挥群众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才能在思想政治教育的实际工作中避免出现脱离群众的危险。
（四）与党的中心工作相结合
根据《报告》内容，这一时期，对待农民的策略和政策是围绕“推翻地主武装，建立农民武装”这个反帝反封建的的中心展开的。在不同历史时期，党在农民问题上的中心工作也是有所不同的。比如抗日战争时期的中心任务是克服困难、实现民族解放，解放战争时期的中心任务是土地改革、恢复生产和支前参战展开。到了社会主义建设时期，这个中心任务变成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建设社会主义。改革开放以后，党的农村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则是围绕经济建设和使广大农民尽快富裕起来这一中心工作开展。
总结发现，围绕党的中心工作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规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要坚持好这一做法，坚持马克思主义，在立足中国国情的基础上，把握好当今时代党的中心工作，保证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是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同时，还要探索可以调动教育对象积极性的方法，不断振奋教育对象的精神，以期达到理想的教育效果，为社会主义建设提供可靠保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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