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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继续发挥WTO维护多边贸易秩序的应有作用

发表时间：2021/4/20 来源：《文化研究》2021年5月上作者：周思媛

[导读] 由于疫情而引发的新一轮贸易保护主义的应对方法与先前没有疫情状态下的贸易保护主义有相当多的类似之处，本文从先前的问题分析方法和解决思路中找到可采用的经验，并结合疫情的特殊问题找出当下的策略，促进WTO得以继续发挥维护多边贸易秩序作用。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周思媛 430000

        由于疫情而引发的新一轮贸易保护主义的应对方法与先前没有疫情状态下的贸易保护主义有相当多的类似之处，本文从先前的问题分析方法和解决思路中找到可采用的经验，并结合疫情的特殊问题找出当下的策略，促进WTO得以继续发挥维护多边贸易秩序作用。
        一、现存问题
        （一）历史遗留问题
        从国际经济贸易的发展历史状况来看，在世界贸易组织成立之前，澳大利亚、欧盟、加拿大和美国四个发达国家和地区在全球范围内发起了反倾销、反补贴、保障措施等贸易救济；世界贸易组织成立之后，贸易救济措施发起国的类型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很多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加入到贸易救济的活动中，全球化趋势日益明显。据WTO统计，1995年1月1日至2011年6月，全球共发起并且最终实施反倾销措施（包括价格承诺和反倾销税）案件达2543起。在最终实施反倾销措施的前十个国家或地区中，包含7个发展中国家和3个发达国家或地区，其中，印度实施反倾销措施458起，成为全球最大实施反倾销措施的国家。从中可以发现发展中国家之间的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发达国家的贸易保护主义、某些发展中国家法律法规违反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定等多种因素都会产生相应的影响。
        1.国际贸易争端解决机制的转型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为了恢复和发展世界经济，美国主导建立了以《关税与贸易总协定》为基本结构框架的世界多边贸易规则，1995年后在WTO框架下得以继承与发展。但是，由于国际贸易格局的持续发展和变化重组，导致这一多边贸易秩序变得越发脆弱。
        在20世纪60年代，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加入到GATT中，最终数量达到125个成员，在1995年，GATT被WTO取代之后，又有不少国家加入，成员已经超过了160个。但是，成员日益增多对WTO而言也是一项挑战。考虑到各个成员国之间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其他诸多各种因素的影响，各个成员国之间很难通过谈判达成一致，随着成员国数量的增加，谈判一致难上加难。面对这一情况，国际贸易争端解决机制逐渐由谈判协商转变为法律裁决。
        在全球性政府不存在的情况下，多边贸易体制的监督和争端解决机制对解决贸易争端、协调成员之间的关系起着重要的作用。另外，该机制还能够保障发展中国家在国际贸易中的利益，利于他们对某些大国进行起诉和上诉。
        但是，纵使制度设计在尽力平衡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利益，事实上，对贸易大国的偏袒未能避免的，且依然存在着对发展中国家不利的制度，比如，新机制并未规定专家委员会的裁决须自动执行，只规定了若一个国家不愿贯彻裁决，那么利益受损方可以依法报复该国。看上去较公平的条款，但在国际贸易关系中，由于双方经济实力相差悬殊，报复行为难以奏效，甚至会让利益受损方受到强国的政治经济制裁。
        2.美国单边主义行动的冲击
        近年来，美国货物贸易国际竞争力和国际地位逐渐下降，美国出口总额在世界货物出口贸易总额中所占的份额由21.7％下降至12.3％、7.97％，之后缓慢回升，至2013年也仅为8.39％[ 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数据库.]，相应的，美国的对外贸易政策也不断变化。1974年美国国会通过了《贸易改革法》，取代1931年《扩大贸易法》，首次确定非关税壁垒的法律地位，增设了“301条款”，正式开始了单边主义行为。1988年，《综合贸易法》又再次强化了《贸易改革法》中著名的301条款，在“公平贸易”等冠冕堂皇的面纱下全面推行贸易单边主义。2008年，美国陷入金融危机，为早日摆脱危机，在消费者权益、反倾销、反补贴，尤其是针对中国国有企业的反补贴等方面再一次强化单边行为。
        自从20世纪70年代初以来，美国的贸易单边主义愈演愈烈，具有浓厚保护色彩的贸易政策层出不穷，甚至直接将贸易政策法律化，使国际贸易规则不断被违反，对以自由贸易为取向的多边贸易规则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3.贸易摩擦日益增多
        近几年，国际贸易摩擦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从货物贸易领域发展到服务贸易、技术贸易领域，甚至在货物贸易领域，初级产品、原料、半成品等都成为了国际贸易摩擦的对象，除此之外，投资摩擦、汇率摩擦也不断地出现，经济摩擦往更广泛的方向发展。发展中国家也成为了贸易摩擦的主要发起国和主要贸易摩擦目标国。目前，中国已连续16年成为全球反倾销调查的最大目标国，连续四年成为全球遭遇反补贴调查的最大目标国。
        贸易摩擦向非贸易领域不断地延申，例如，欧美日等国家为了阻碍中国的国际贸易而合力给中国人民币持续施加升值压力，日本和美国的财政部长都提出过类似的提案，要求人民币升值，贸易摩擦延申至了货币金融领域。此外，贸易摩擦也由产品、企业等微观贸易层面延申至政策、体制等宏观方面，贸易摩擦上升为“制度摩擦”。
        4.双边与区域贸易规则广泛兴起
        国际贸易的区域化发展可以被划分为三大贸易板块：欧盟贸易体、北美贸易体、东亚贸易体，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这三大板块分别是司法强制型、准司法型以及松散型贸易区。1955年成立的WTO并未成功解决GATT所面临的问题，无法充分协调国际贸易关系，也无法充分应对贸易区域化发展，再加上双边与区域贸易协定的不断兴起，已经形成了“意大利面碗”现象。这一现象显然会对多边贸易规则带来挑战，例如某些排他性的优惠贸易安排破坏了WTO的非歧视原则，但是，考虑到现实需求，双边与区域贸易规则和多边贸易规则之间是并存的关系。如果双边与区域贸易规则被越来越多的成员接受，那么不同的双边与区域贸易协定会走向融合。
        5.国际服务贸易发展不平衡
        多边服务业协议是美国、欧盟共同主导的，由发达国家和部分发展中国家等合计21个国家签订的贸易协议，排除了中国、俄罗斯、巴西、印度等主要经济体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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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协议是因为个别成员国认为WTO无法达成全球范围内的服务自由贸易协议，并且缺乏完善的规则制度而诞生的。所以，美国发出了推动服务贸易自由化的提议，提议的内容包括了快递、金融、电信、电子商务、运输、物联网等几乎所有的服务业领域。在考虑到上述几个国家的服务业落后以及在国际社会中较弱的话语权，美国的多边服务业协议排除了几个国家的加入，从而形成了由美国、欧盟、日本等主要发达国家领导的全球服务贸易的最强力量，挑战着WTO的权威。
        （二）疫情下的新问题
        新冠疫情冲击着国际经济的正常运行，各个国家都采取了封锁措施管制人员和货物的流动，使经济贸易活动受阻甚至中断。此外，对服务业的打击，尤其是航空、旅游等行业受到重创，致多家公司破产；其次，各个国家的经济严重衰退、全球供应链中断、制造业生产难以正常运行；还激化了文化层面的矛盾，加剧民族主义、种族主义，使国际局势日益紧张。
        1.成员国之间的合作氛围愈加恶化
        近年来，美国一直采取不负责任的破坏性行为，阻挠上诉机构任命法官，导致上诉机构停止运转，严重损害了WTO的权威；此外，美国在WTO中提出多个争议性议题，如反对发展中国家的特殊和差别待遇问题，再次激发WTO成员间的意见分歧，成员之间的合作氛围逐渐恶化，甚至丧失殆尽。为了应对这一情况，WTO秘书处竭力推进成员间合作，但无法取得实质性成果。
        2.多国任意采取限制出口的措施
        许多国家和地区在面对他国缺乏抗疫物资的情况时，尽管本国的生产制造水平完全能覆盖本国消耗水平，但仍拒绝援助他国，采取限制出口的政策，全然不顾全人类的发展。很显然部分国家未意识到人类命运共同体，只一味地互相斗争，在这种情况下，WTO应该发挥自己的作用。
        3.新的贸易保护和投资限制
        据新闻报道，一些国家试图通过政策推动企业重组供应链，这一行为必将产生新的贸易保护和投资限制，与WTO的目标背道而驰。
        二、可行的解决方案
        中国作为WTO的重要成员，世界第一贸易大国，且目前不论是在疫情防控、疫苗开放应用，还是在维护世界贸易秩序方面都有所表现。WTO作为一个依靠成员驱动的国际组织，中国应当主动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展现大国风范，与其他成员一起促进WTO维护多边贸易秩序。
        （一）WTO程序机制改革
        WTO现有的体制已无法满足国际贸易运行的需要，WTO组织运行机制、贸易政策监督机制、争端解决机制等程序机制应及时改革。首先，调整或完善原有的程序规则，使改革后的程序机制能确保WTO成员在多边实体规则下权利和义务的平衡。其次，专设国际政治风险的预警程序，使改革后的程序机制能保障多边实体规则的充分独立性。另外，增设针对实体规则适用的指示程序，使改革后的程序机制能促进多边实体规则的有效执行。
        此外，在制度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WTO程序机制的功能应当有一定的弹性，不断地更新。例如社会福利标准、可持续发展、数字贸易等新领域，其中部分内容甚至已经加入到了部分区域贸易协定中，例如《美国-墨西哥-加拿大协定》，所以WTO也应当具备面对此类新问题的能力，不能固守僵化。
        （二）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
        1980年全球服务贸易出口总额为3956.6亿美元，2013年增长了约12倍，国际服务贸易在全球贸易体系中地位越来越重要。联合国数据库提供的数据显失，东亚6个经济体相互之间的差距不大，但中国服务贸易与货物贸易之比值显著低于美欧，甚至显著低于除中国外的金砖国家、东亚6个经济体与日本。这说明，相对于中国货物贸易的快速发展，中国的服务贸易发展相当滞后。
        2020年8月，《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总体方案》获批，28地开展深化服贸创新试点，是我国在国际服务业贸易方面的一大重要举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服务业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不断提高，服务业增加值占 GDP 比重快速提高。但服务贸易占对外贸易比重仍然不到20%，这一比重与美、欧等贸易强国相比存在较大差距。
        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的政策之下，应当进一步扩大服务行业市场准入、积极培育服务贸易市场主体、加大财政金融等政策的扶持力度、加快服务贸易外包转型升级、充分发挥对外投资和货物贸易的促进作用、积极参与国际经贸规则的制订，全方位地促进我国国际服务贸易的高质量发展，补足短板，从而在国际服务贸易中取得更高的话语权。
        （三）增强我国国际贸易竞争优势
        WTO面临的困境促使中国更要大力发展自己的国际贸易实力，不断增强在国际贸易中的话语权和决策权。通过各种双边的合作机制，加强技术方面的合作交流，支持企业运用人才引进、收购、并购等各种方式引进先进技术，积极引导国内企业参与境外并购、参股，加大在全球经济中的分量，并提高创新水平。
        此外，还要注重知识产权的培育。国际经济的发展从传统的货物竞争已经逐渐发展到现在的技术竞争，研究生知识产权的竞争。而知识产权也毫不例外地处于全球价值链的高端位置，也是国际贸易利益分配的重要因素，所以，如果中国想在国际社会拥有更多话语权，更有力地维护WTO，那么就应当注重起知识产权的培育，增强自身软实力，进一步扩展国际市场。
参考文献
[1]邓晓馨：《贸易摩擦多主体协调机制理论与实践研究》。
[2]张亚斌：《国际贸易格局分化与国际贸易秩序演变》。
[3]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数据库 .
[4]邓晓馨：《贸易摩擦多主体协调机制理论与实践研究》。
[5]贾格迪什·巴格沃蒂著，海闻译：《今日自由贸易》，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
[6]贺慧芳：《世界贸易秩序的重建 -WTO 改革和中国的应对之策》。
[7]屠新泉：《疫情冲击下世界更需要 WTO》。
[8]李雪平：《WTO 程序机制改革的国际法思考》。
[9]张亚斌：《国际贸易格局分化与国际贸易秩序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