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华平
江苏省高邮市送桥镇初级中学
【内容摘要】教师的教学能力的成长是一个过程，课堂实录记录了教师成长的艰辛，第一次回眸，要关注教学中的缺憾，第二次回放，要自信自我修炼的道路，而第三次回顾，需要涅槃，在经验处守正，在反思中创新，从而让自己的课堂教学拾阶而上。
【关键词】 三顾 课堂实录 做新人
岁末，扬州市教育局要求每一位骨干教师至少上传一节完整的课堂实录，笔者出生的农村学校刚建成录播教室，画面清晰的课堂实录，只有寒碜的三节，分别是2018年手机录制的八年级下册的《国家权力机关》，2019年扬州翠岗中学录制的七年级下册的《我们的情感世界》和2020年学校录播教室录制的九年级上册《共筑生命家园》。为了“矮子里选将军”，三次回看三节实录，却不一样的感受、感叹和感悟。现抖露给各位方家：
一、初顾：不堪回首月明中。10年前扬州的知名教师刘岚说，她每年至少录制一节思政课，但每次回看，都是不堪回首。那时的我认为“不堪回首”也许刘姐的谦虚、矜持，因为谁都知道教学是一种遗憾的艺术，每一堂课十全十美那是苛求。但打开自己实录不久，我就感觉自己就像《皇帝的新装》中那位赤裸裸地举行游行大典的皇帝，众目睽睽之下，内心充满无力、无奈和无助，真的“不堪回首”。
1.教师形象失态。演员往台上一站，你就不难发现他们的职业，身段、体形、眼神、举手投足，就是不同，他们一招一式尽显功夫，一步一态都是风流倜傥。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已近天命的我无法通过“颜值”吸引“粉丝”，但注重“正统教师的言谈规范”，倒是一直努力着、践行者、追求者。然而像“平面镜”里“以真示人”，从开场到结束很不标准的扬州普通话，让我别扭地想找地缝钻下。我一直主张说话干脆、简洁、利落，但多处说话不着要领，颠三倒四，说了很多“啰嗦的正确的废话”。我一直自诩能在课堂上耍风趣、幽默，以活跃气氛，但《最高国家权力机关》中，45分钟视频中只有一句歇后语：猪八戒拱帘子——嘴先进。生活在孩子们中间的教师的心，应该永远是年轻的，朝气蓬勃，精神焕发，对事业充满坚定的信心，富有进取的精神。所以苏霍姆林斯基曾告诫像我一样的教师：“你将在自己的整个教育生涯中当一名教育者，而教育，如果没有美，没有艺术，那是不可思议的。”
2.教学目标失落。马扎诺教学目标理论认为教学目标分为三个系统，即认知系统、元认知系统和自我系统，认知系统包括回顾、理解、分析和知识运用；元认知系统包括明确目标，过程监控，清晰和准确程度的监控；自我系统包括重要性检验，有效性检验，情意检验和整体动机检验。这样的一个框架体系，基本上囊括了学校教学所要达到的目标的方方面面。也就是说一节课的任何一个具体的学习目标，都应该在这一框架中找到合适的位置。回眸三节课教学目标的设定、展示、回扣，几乎是一带而过的虚无，2016年中国教育人已被告知：教学目标的设定要依据核心素养或学科素养，但2018年的课堂实录，白纸黑字“昭告”世人，还是三维目标。北师大肖川教授认为：“从学科角度讲，要为素养而教，学科及其教学是为学生素养服务的，而不是为学科而教，把教学局限于狭隘的学科本位中，过分地注重本学科的知识与内容，任务和要求，这样将十分不利于培养视野开阔、才思敏捷并具有丰富文化素养和哲学气质的人才。”于是我只有自嘲：世界上最难的改革是革自己的命。
3.教学主体的失位。作为课堂主体的学生是否能够有效参与和不断发展是教师组织教学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希姆勒根据学习活动所指向的认知水平以及班级参与人数这两个维度，将学习活动分为四种层次：第一象限低认知、低参与度；第二象限低参与、高认知度；第三象限高参与、低认知度；第四象限高认知、高参与度。因此，有效参与设计须把握两个原则：一是促进学习者高层次思考；二是调动全员参与。从三节课的教学设计、学生课堂表现来看，似乎目前我的课堂被禁锢在“第三象限”，学生手是举了起来，笑声也传了出来，掌声也能响了起来，但这些都是浅层次的参与，看着实录中提出的问题串、问题链、问题树的浅显、稚嫩，学生回答浅显问题的争先恐后，与深度问题的言不达意和自我创生问题的驴头不对马嘴，我知道课堂还停留在学科内容浅层的概念、命题、理论，未深入到学科知识内容和意义之中或背后的精神、价值、方法论、生活意义。
4.教学细节失准。正如著名教师窦桂梅老师所说的：“教育是需要真诚支撑的，是需要善良加盟的，是需要智慧提升的……所有这些都是靠细节组成的，如果细节忽视了，再好的流程设计只能留有遗憾”。《透视名师课堂管理——名师课堂管理的66个经典细节》一书中教学名师的那些细节处理，各具韵味，叫人拍案叫绝。而我居然假装耳朵听不到“高邮市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和中共高邮市委在一幢楼办公”原因的询问，假装眼神顾不到得星遥遥领先组的学生高高举过头顶的手，假装不认可学生归纳得如何建设生态家园的五点答案，偏偏用一则则案例，走程序般地引出。真的，三节实录不下15处需要用教学灵感去机智处理的契机被白白浪费。
5.教学效果失察。苏霍姆林斯基在《给教师的建议》书中大声疾呼：请你毫不犹豫地在每一节课上尽量留出时间让学生掌握新教材吧！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在西方基础教育改革中出现的学习性评价理论指出评价是正常的、有效的教学活动的必要组成部分，评价应贯穿于教学的全过程。回眸三节实录，《我们的情感世界》没有进入检测环节就戛然而止，《共筑生命家园》检测只有三分钟，草草收兵，《我国的权力机关》时间较为充裕，但方式俗不可耐，五条选择题加上一条材料题，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在应试教育的窠臼中挣扎。
于漪说：“我上了一辈子课，教了一辈子语文，但还是上了一辈子深感遗憾的课。”三篇课堂实录都难登大雅之堂，我有自知之明。然而翻阅三节课堂教师们的评价，全“优”，让我更愧不敢当，想起邹忌所言“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悲凉一阵阵涌上心头。
二、再顾：半江瑟瑟半江红。为了完成上传任务，必须选出庸中佼佼。毕竟是三节公开课，也算是准备了一些时间，再次比较三节课堂实录，居然发现恶鸟群里还有一两只鸾凤，石块里面夹杂着自诩的“玉”。
1.敢出来混不容易。回想这三节公开课的背后都有鲜为人知的故事。2018年，部编人教版道德与法治八下教材第一次在我市推行，教师喊“不懂”，学生学“不会”，为了“最好的说服”，没有任教八年级的我，用“十三届全国人大的召开”一境到底，问题链串联核心知识，抛砖引玉。2019年，家庭发生重大变故，隐藏着巨大悲痛，接手扬州市名师工作室《我们的情感世界》授课任务，在课堂上吟诗作赋、歌舞作伴，让学生们体验情感。2020年议题式教学在高中如火如荼，为了“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我以“走生态文明发展之路是神居山人最佳抉择”为议题，以家乡（神居山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谱三个篇章，折射祖国的发展理念的进步。作为一名骨干教师，“出来混不容易”，很多时候做准备被“枪打得出头鸟”，做“士兵们”练习教学技艺的“靶子”。
2.敢向潮头立大风。亚里士多德认定“每一个人在本性上都想求知。”三节课堂实录，似乎可以见证我在思政课堂的跌打滚爬，也佐证着我探索有效课堂教学的“五行说”，第一“火”，思政教师要站好课堂，需要有爱我中华，非我莫属的“欲火”，其中敬业精神是暗火，教学激情是明火。
第二“水”，“要给学生一杯水，教师要有一桶水。”当代初中生容易产生“性犹湍水也，绝诸东方则东流，绝诸西方则西流，”思政教师要“坚定教育的信仰”、“学会踢球的艺术”、“抓住问题的实质”，“给学生甄别信息的慧眼。”但营养成分必须“七十二变”，特别要有紧跟时代步伐的“活水”。
第三“土”。这“土”就是学生做学习的主人，自主培养学科素养的欲望，教师的作用只是“引导学生想质疑，鼓励学生敢质疑，引导学生会质疑，激励学生乐质疑。”
第四“木”，引申为标准。课堂表演要处理好“深度、难度、效度、信度”。道法课堂教学不仅应该借鉴语文、历史教法，还可以引用数学教法，如“应用计算”、“引用符号”、“借用原理”、“妙用法则”等进行教学。课堂评价要把学生变成“抢食的老虎”，“累计小组星”、“怀揣四块糖”、“亲吻一头猪”、“点赞一同学”是适合即时评价的好方法。
第五“金”。新时代思政课堂教法和学法的转变要达到师生“共生”，实现学生知识、能力、情感态度价值观的协调发展，实现学生核心素养和教师教学力的共同发展，实现教学素材、基本理论、典型案例的金色辉映。
观摩三届“卓越课堂”，学习五年“品味课堂”，已知天命的我，相信自己如夕阳照耀下的湖水，半江瑟瑟半江红，属于自己的教学主张即将出炉，如蜡烛般的教师生活充满阳光，不管如何倾倒，火苗的方向一定朝上。
三、三顾：不如抖擞作新人。唐寅《无题》诗说：惯随忧恨零今古，难惹英雄泣鬼神。费尽工夫伤老大，不如抖擞作新人。课堂实录可以帮助教师自尊的认可自己一路走来，磕磕碰碰，多少有点“干货”，课堂实录亮相出教师的“十八般武艺”，第三次钻进实录，自然要去洗心革面“装潢自己”，装扮自己，力争紧跟时代步伐，做一个称职的思政教师。
浙江省的名师郑英认为名师应该有三重境界：始境，形胜；又境，气胜；至
境，格胜。思政教师要达到这三重境界，需要每一位教师去“面壁十年图破壁”，而一节节课堂实录也能算是教师发展的“壁”。
1.修炼正气，形胜。于漪的话语总是那样谦逊：“我做了一辈子教师，一辈子在学做教师！”教师形象是教育的一部分，为了提升自己课堂实录的“上镜率”，我首先注意仪表形象，开始改变“邋遢、松垮的糟老头子”形象，加强锻炼，注意饮食，控制肥胖，同时穿着整洁朴素、典雅美观、端庄大方，每逢公开课，尽可能穿新衣裤，给学生新的气象、新的希望。
第二修炼自己的“肢体语言”，特别留心课堂的立、行、走、操作现代媒体等的姿势、动作、表情，按照优质课的“人体信号”标准，纠正三节课堂中的随意性的举手投足，自我猜磨优雅标准，直到“肢体语言”富有启迪智慧的作用。
第三锤炼教学语言。于漪总是那么语重心长：“在备课时为了改自己的口语，我真的把每一句话都背出来的，每一句话写出来，写出来以后然后修改，用规范的书面语言，改造自己不规范的口头语言，背出来再口语化。每天早上走一刻钟的路，都是脑子过电影，怎么讲，怎么开头，怎么铺展开来，怎么样形成高潮，怎么结尾，我是把它当成艺术作品来教课的呀！”我学着大师们的做法，从三节公开课修正做起，课上说的话，都写下来，念上三遍，尽量做到语言规范、纯洁，表达准确鲜明、生动幽默。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的地方。人对不完美现实考量与追求完美的实践，能促使社会变得更美。“人，不可无呆气”，这是邹韬奋先生的人生感悟。在我看来，追求“形胜专”，需要专注、求实，需要执著、忘我，需要我们做“把世界忘却的大师”。
2.修炼底气，气胜。一节拿得出手的好课需要教师素养和教学机智的完美演出，需要师生心灵琴瑟的和谐共鸣。当然教师素养和教学机智需要积淀，需要“做得十年冷板凳”，正如苏霍姆林斯基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准备一节课。”
或许是照搬名师课件，或许是功利主义的影响，三节课堂实录的教学设计出炉如出一辙：下载五、六个课件，取其精华，拼凑成“机器人”，然后观照教材，观照学生，观照现实，结果“以己昏昏”，“使生昏昏”。人民教育家于漪“备课有三次”，第一次备课就是“读白文”，不看任何参考书，全凭自己的理解对教材进行一次整体把握，静下心来反反复复阅读文本，不断给自己提问题；第二次备课广泛收集各种参考文献资料，看名师、教育专家对教材的分析，同时不断思考；第三次备课是在上过平行班之后总结经验，教学反思之后再备一次课。于是我也调整备课程序，先朗读教材，自设问题，建立知识树；接着查询课标，拜读教参，宏观架设教学设计的框架；然后浏览网络教案、课件，取百家之长，对议题、情境、问题、素材、习题等进行中观摆设；最后根据课前调查学生的困惑点、模糊点、疑难点微调教学设计，在每节课上完后，迅速依据学情，修订“败笔”，适用下一班级。
洪宗礼教授曾语重心长告诉青年教师：名师一定是“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的。于是读教学专著，读文学名篇，看五个一百工程推荐的影视，成为我打发闲暇时光的主流，于是“人民代表的年度履职经历”取代了“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为《国家权力机关》的新情境，“三个发展道路迥异的山村，谁将笑到最后”成为《共筑生命家园》的主打议题”，“飞花令”小组赛、“再见吧，朋友”、“我与班级荣辱”活动在《我们的情感世界》玩出“丰富情感”。教学设计没有最好，只有更好，需要我们每天为之增光添彩。
我以前认定“小脸通红，小眼发光，小手直举，小口常开”的课堂是理想的课堂，认为这种课堂最大的特点，就是学生的思维容易像四面八方打开。有一位对教育有深入思考的网友同行和我聊天，批评我以前的认定是肤浅的，而说出他心目中的理想课堂，极大地唤醒了我，他用了三句话来概括学生在课堂上应有表现：攫取知识的贪婪，激活思维的困惑，投入倾情的沉醉。我开始领悟杨九俊教授希冀的“登山式课堂”：学习就是登山，不是代步式，而是自己一步一步地登攀，一路上如行山阴道上，目不暇接，美不胜收，此一乐；在多条路径中选择，有个体的体验和探究，此二乐；路途上合作互助，相互提携，此三乐；“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享受审美的高峰体验，此四乐。特别循序渐进地对每个活动预设的问题串、问题链、问题树进行打磨，让深度学习的“真思维”取代“假躁动”，从而让如饥似渴的学生真正在课堂上得到知性的充实和诗性的升华。
随着教育现代化的推进，随着每位教师课堂实录的数量增加，质量提升，学校校本教研也可组织全校教师、学科组，截取某一位校内、校外名师的课堂实录的片段，进行评析，从而将“三顾课堂实录”从个别教师成长的好方式，成为全校校本教研的好渠道，成为全校教师教学能力快速提升的好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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