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本的劳动教育专题“四问”

发表时间:2021/4/30   来源:《中国教师》2021年1月3期   作者:陈金跃
[导读] 小说文本《边城》《荷花淀》和《项链》用不少笔墨描绘人物的劳动情景,由此我们想到采用专题教学的形式
        陈金跃
        浙江省慈溪市宁波行知中等职业学校    315000  
        【内容摘要】小说文本《边城》《荷花淀》和《项链》用不少笔墨描绘人物的劳动情景,由此我们想到采用专题教学的形式,与学生探讨“为什么要劳动”“觉察到自己的劳动了吗”“在劳动中获得什么”“是什么造就劳动的差异”等四个问题,聚焦劳动教育,激发学生对劳动动机、劳动意识和劳动价值的思考,达成学科育人的目标。
【关键词】小说文本    学科育人   劳动教育专题    聚焦问题  

        《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提出:“在学科专业中有机渗透劳动教育。”相比于其他学科,语文学科具有得天独厚的育人优势,在教材中散落着的劳动教育元素犹如一颗颗的明珠,而专题教学就是让它们熠熠生辉的过程。专题教学必须聚焦于某一个或几个问题,让文本解读更为集中、更为深刻。为便于阐释,我们选择一组小说文本《边城》《荷花淀》和《项链》为例。
一问:她们为什么要劳动?
        这是学生经常会问的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劳动?作为师长,很可能告诉他(她):“劳动,是为了生活。”。这个回答是简单粗暴的,像她们仨的动机便不尽相同。
        翠翠“不让祖父起身,就跳下船去,很敏捷地替祖父把路人渡过溪”,“翠翠必争看作渡船夫,站在船头,懒懒的攀引缆索,让船缓缓的过去。牛羊花轿上岸后,翠翠必跟着走,站到小山头,目送这些东西走去很远了,方回转船上”。翠翠主动承担把渡任务,是出于对爷爷把渡时的心疼以及满足自己对外界生活的向往,所以说翠翠的劳动是出于内心情感需要;玛蒂尔德承担家务劳动,是碍于责任。
        在丢失项链后,她受到赔偿所致的高额的债务压迫——“要偿还这笔可怕的债务”。在丢失项链之前,她肯定不会选择做这些繁重的家务劳动,况且当时家里还有一个替她做琐碎家事的伯雷大涅省小女仆;
        从“女人们在场里院里编着席。编成了多少席?六月里,淀水涨满,有无数的船只,运输银白雪亮的席子出口,不久,各地的城市村庄,就全有了花纹又密、又精致的席子用了”可知,白洋淀的人们有用芦苇编席的劳作传统,编席对于水生嫂来说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即使在丈夫回来后,与丈夫进行简单的对话后,“女人就又坐在席子上”。
        这三种劳动的动机无高下之分,却耐人寻味。语文教学的重要任务就是让学生获得更多的途径看世界,看世界的多元,最终评判自己将来的劳动。
二问:她们觉察到自己的劳动了吗?
        不同的劳动动机,伴随着不同的劳动意识。有了劳动意识,他(她)就会自行赋予劳动行为以意义:翠翠的把渡,是一种无意识的或者说下意识的劳动,是一种在与爷爷相依为命的交往中触发身体的本能,她自己都不认为把渡是一种劳动。面对如此传统落后的方头渡船的劳作方式,她从未试图去改进它;玛蒂尔德则从一个只会幻想的小职员夫人变成吃苦耐劳的劳动妇女,做家务劳动变成一种无奈而积极的选择,“懂得穷人的艰难生活”“懂得家里的一切粗笨活儿和厨房间里讨厌的杂事了”,两个“懂得”说明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有学生认为,水生嫂对劳动的觉察最具争议:她变成了保家卫国的女战士,是否可以视为远离了劳动?在经历冒险探夫未果与鬼子的正面交锋后,她和女人们暂时告别了在院子里编席等待丈夫归来的生活,主动投身到更伟大的劳动——抗战中去。“这一年秋季,她们学会了射击。冬天,打冰夹鱼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登在流星一样的冰船上,来回警戒”,以水生嫂为代表的女人们有清醒的认识:先大家,后小家,以战斗的方式争取日后平和的劳动环境,这是行动上的变通,也是认识上的变通。
三问:她们在劳动中获得什么?
        这个问题指向劳动者的人生价值。学生们认为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因为无论是翠翠还是水生嫂在劳动过程中没有获得丰厚的物质利益,玛蒂尔德的劳动未直接提及物质报酬,那么她们在劳动获得了什么?
        沦为劳动妇女的玛蒂尔德表面上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实际上完成了一次人生价值的涅槃。她在十年的辛苦劳动中忘却了那些曾经不切实际的梦想,回归了踏踏实实的日常生活;十年后,她不管自己的容貌变化,在极乐公园遇到佛来思节夫人时毅然走上前去打招呼,“她要上前去跟佛来思节夫人说话吗?当然,一定得去,而且现在她把债都还清了,她完全可以告诉她了,为什么不呢?”也正是人生的涅槃,她从“看望回来就会感到十分痛苦”“常常整日地哭好几天”变得自信自豪和内心充实;
        由于鬼子的到来,水生嫂放下了手中的苇眉子,去参与保家卫国的战斗,似乎在物质上有所损失,但真的是损失吗?这个问题直叩学生的价值观。在打走日本鬼子后,水生嫂们肯定会回到自己的小院中。这时,编席劳动就注入了家国之爱的表达。显然她们没有损失,而有一种收获,收获的是炽热的家国情怀。
        翠翠似乎在把渡中一无所获,至多通过自己的劳动减轻了爷爷的劳动压力,排遣了祖孙各自的孤独感。在爷爷去世后,还接过了方头渡船。翠翠坚守在渡船边,与爷爷的坚守是不同的:爷爷的坚守出于职责,而翠翠的坚守是表达对亲人与心上人的爱。“翠翠还不肯和祖父的坟墓离开”“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青年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翠翠这样一个见到陌生人就要举步逃入深山的女孩,在分担和坚守中得到安适心境,这对她来说就是最理想的收获。
        引导学生评判小说人物的劳动价值,并不是为了道明孰是孰非,而是想要启发学生关注物质以外的劳动成果,比如作为一个生命个体的品性、思想和内心的声音。
四问:是什么造就她们在劳动中的差异?
        专题教学的便捷之处,在于展现劳动者群像,为思考生命个体的差异创造可能。看待她们在劳动中的差异,就需要探究个体与环境之间的交互关系,这是劳动教育至关重要的内容。
        翠翠、玛蒂尔德和水生嫂都没有办法脱离环境对自身的影响,但人的主体性意识的觉醒将直接造就她们的差异:翠翠作为一个存在的主体,她始终被圈划在闭塞落后的边城。她没有人的主体性意识的觉醒,去冲破传统观念的束缚,甚至在爱情悄然而至的时候,也没有自觉地去追求,更不要说寻求别一样的新天地。
        而水生嫂就全然不同,从对丈夫一个人的担忧到对荷花淀人民的保护。在经历了一次零距离的与日本鬼子的对峙后,水生嫂和其他的女人们认为自己也可以为保家卫国做一些实事,伴随着主体意识的觉醒。玛蒂尔德没有机会走出家庭去谋取一份属于独立女性从事的职业,既然无法逃避巨额债务,就积极地应对,与丈夫同心协力,共克时艰,何尝不是一个人主体意识的觉醒?
        劳动教育与语文学科发生直接关联的教学实践无经验可循,可是我们还要努力探索,因为这种教学探索对中职语文教学来说,十分有意义。在思考这四个问题时,学生突破了小说文本“三要素”的桎梏,摆脱了小说文本单篇教学的局限,找到小说文本、劳动教育和学习者自身的某些关联。如果劳动教育所关注的是劳动背后的动机、意识、情感以及意志等,这样我们的教学就站在立德树人的高度上。
【参考文献】
《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
李文送《学科育人的六重境界》,《当代教育科学》2018年06期
常勇华《浅议语文教学中的劳动教育》,《中学教学参考》2019年3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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