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湘
四川省青川中学校
摘 要：鲁迅小说中，有些篇章是以社会最底层的知识分子为题材的。这些作品描写了二十世纪初中国社会底层知识分子的生活、思想，以及他们在那个有着特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背景时代中的呻吟和挣扎。鲁迅以思想家的冷静和深邃思考，在《阿Q正传》中以阿Q为模本，塑造了一个典型而真实的人物形象，向我们展现了辛亥革命前后一个畸形的中国社会和一群畸形的中国人的真面貌。从他们身上我们不仅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时代的历史，还可以看到鲁迅对造成他们灾难的社会根源的探索以及对当时社会文化的无情批判、深刻反思，同时我们更应该思考在当今社会阿Q精神传递出来的积极意义。
关键词：鲁迅 ； 阿Q形象；阿Q精神； 批判与反思
鲁迅小说中，有些篇章是以农民为题材的。这些作品细致地描写了二十世纪初中国农民的生活、不仅反映出了他们的思想，还写出了他们在特定时代背景下的呻吟和挣扎，成功地塑造了一批艺术形象，特别是阿Q的形象血肉丰满，栩栩如生，有鲜明的个性，包含深广的社会和历史内容，成为不朽的艺术典型。鲁迅小说中的农民形象深刻反应的当时的社会状况，揭露了当时中国黑暗的社会以及国民精神状态。今天我们在分析这些农民形象的时候，不仅可以看到当时的社会的黑暗，也可以看到鲁迅对当时社会文化的无情批判与深刻反思。特别是具有典型意义的阿Q精神。
一、鲁迅的创作思想
鲁迅先生一生都在思考国民性问题，他以笔为刀，解剖中国人的灵魂，对民族精神的消极方面给予彻底的暴露和批判。其创作《阿Q正传》意在“画出这样沉默的国民的魂灵”①让世人清醒头脑。他在谈到《阿Q正传》的成因时，说他要“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魂灵来”，又说：“我虽然竭力想摸索人们的灵魂，但时时总自憾有些隔膜。在将来，围在高墙里面的一切人众，该会自己觉醒，走出，都来开口的罢，而现在还少见，所以我也只依了自己的觉察，孤寂地姑且将这些写出，作为在我的眼里所经过的中国的人生。”②
鲁迅在创作过程中，通过阿Q在不停地对国民精神进行着反思，阿Q形象集中体现了鲁迅艺术世界对反常精神现象的关切，阿Q与狂人、未庄的关系隐含着鲁迅内在的精神矛盾与痛苦。而“精神胜利法”作为生存困境中精神超越，具有思想文化及个体生存上的特殊价值。
二、鲁迅笔下的阿Q形象
鲁迅先生的小说作品数量不多，意义却十分重大。鲁迅小说中，有些篇章是以农民为题材的。这些作品描写了二十世纪初中国农民的生活、思想，以及他们在特定时代背景下的呻吟和挣扎，成功地塑造了一批艺术形象，特别是阿Q的形象血肉丰满，栩栩如生，有鲜明的个性，包含深广的社会和历史内容。
第一，阿Q的自尊自大。无论是在未庄人还是作者的眼中，阿Q一直都是一个极其卑微的人物，尽管这样，阿Q却全不把未庄人放在他的眼里，当赵太爷进了学，阿Q不但不表示推崇，还认为他的儿子将来比赵太爷阔多了。加上阿Q又进过几次城，便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他还瞧不起城里的人。甚至当别人嘲笑他头上的癞头疮疤时，他以此为荣地说：“你还不配……”③
第二，阿Q的自轻自贱。当阿Q在未庄被闲人揪住辫子，在墙上碰头，而且要他自认为是“人打畜生”的时候，阿Q却说：“打虫豸，好不好？我是虫豸——还不放么？”④他甚至还自以为他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人，他在精神上又一次胜利了。
第三，阿Q的自欺欺人。阿Q被人打了之后，心里就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世界真不像样……”⑤于是他也心满意足俨如得胜地回去了。他赌博赢得的洋钱被抢，无法解脱“忽忽不乐”时，就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好像被打的是“另一个”，他在精神上又一次转败为胜。
第四，阿Q的欺软怕硬。每一次他和别人吵架的时候，他必须在估量了对手的实力后再采取策略，对于气力小的他便打,对于口讷的他便骂。对抵抗力稍薄弱的小D，阿Q便揎拳掳臂摆出一副挑战的姿态；对毫无抵抗力的小尼姑则动手动脚，更是被他大肆轻薄。而与王胡打架输了，便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⑥，但是当假洋鬼子哭丧棒才举起来，他已伸出头颅以待。
第五，阿Q的自我安慰、解嘲。由于阿Q对自己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他一直自命不凡、不甘被人瞧不起，然而在现实生活中，穷困潦倒的阿Q又没有办法找到他的精神支点，因此，他只能蜷缩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的自我安慰中去释放心灵深处的压力，在人们的嘲笑声中去自我解嘲。
三、造成阿Q悲惨命运的原因
（一）阿Q生活的时代背景
农民的悲惨命运暴露了封建社会的历史真相，揭示了社会衰败的历史根源，要改良社会，民主革命尤为重要。“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而老屋的“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 。”⑦这是鲁迅《故乡》中描写的中国农村现状。中国农村日益衰败，农民生活日益凄苦。中国农村的那种荒凉与死气摹写了出来。这幅图画正是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残酷蹂躏下日益破产的旧中国农村的缩影。
鲁迅不惜笔墨把农民穷困潦倒的生活状况于叹息同情之中表现出来，以农民的悲苦引发人们思考中国的出路。《故乡》中的中年闰土因饥寒交迫而营养不良以致脸色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⑧《阿Q正传》中的阿Q仅有的一顶破毡帽也因调戏吴妈而不得不送给地保作四百文酒钱的抵押，一件破衣衫也大半做了少奶奶八月间生下来的孩子衬尿布，那小半破烂的便都做了吴妈的鞋底，回到土谷祠后不得不思考他的生计问题。穷则思变，所以才有土谷祠中的革命幻想曲，要报复压迫者，实现他起码的物质要求。
（二）愚昧麻木的国民精神
翻开鲁迅小说，作者对国民的愚昧迷信描写颇有见解。小说《药》中华老栓把人血馒头当药，而华小栓吃的人血馒头中的血正是反清民主革命者夏瑜的鲜血。革命者为人民而奋斗、牺牲，但人民群众并不理解，反把他的血当药吃。群众的愚昧麻木令人扼腕，革命者又是死得多么寂寞、冷清。民众觉悟何等之低，于此可见改变国民精神是何等的重要！阿Q的精神胜利法更是国民麻木的出色的描绘。阿Q能用力打自己的耳光来反败为胜；被假洋鬼子打了，以调笑、欺侮小尼姑以博得闲人们的喝彩而对“晦气”报仇，轻松得飘飘然似乎要飞去了；认为革命就是手执钢鞭将你打；画押以孙子才画得很圆自解。凡此种种，阿Q不能清醒地认识自己的悲惨命运，精神何等愚昧、麻木！《故乡》中闰土把改变命运的希望寄托在神佛之类的偶像身上。《孔乙己》中的短衣帮不以自身的生活遭遇为痛苦，竟嘲笑命运同样悲惨的孔乙己。五十步笑百步，不禁令人辛酸与痛楚。瞿秋白同志曾经说过：“小资产阶级的知识阶层之中，有些是和中国的农村，中国的受尽了欺骗压榨束缚愚弄的农民群众联系着。这些农民从千百年的痉经验之中学会了痛恨老爷，但是没有学会，也不能够学会怎样去回答这些问题，怎样去解除这种痛苦。”⑨鲁迅笔下的阿Q正是这样，他蓄积了对“赵老爷和地保”满腹的怨恨，但却不知如何起来斗争，穷困得不得不革命的社会地位和缺乏民主革命思想觉悟的矛盾，形成了他悲剧的命运。
注释：
①②鲁迅.鲁迅杂文精选.延边人民出版社2009.1
③④⑤⑥⑩选自鲁迅.高中语文教材：第5册[M].北京: 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48，54
⑦谭德晶.论鲁迅小说与国民性问题探究[J].中国科学社会出版社：北京：1984
⑧选自鲁迅.高中语文教材：第5册[M].北京: 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48，54
⑨范伯群，曾华鹏.鲁迅小说新论[M].四川人民出版社：成都，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