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同形同性”之思考--中国期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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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同形同性”之思考

发表时间：2021/5/7 来源：《文化研究》2021年6月上作者：乔凯

[导读] 对于神话人物的崇尚，古希腊人非常热衷采用石材将之雕塑成人类的样态而供世人敬仰。指着一架栩栩如生的雕像，我们可以说它是一个人，也可以说它是一位神。在意识中，人是什么我们还是比较熟悉的。可是神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去请教神，因为我们打心底里还怀疑神的真实存在。

山东工艺美术学院乔凯

        对于神话人物的崇尚，古希腊人非常热衷采用石材将之雕塑成人类的样态而供世人敬仰。指着一架栩栩如生的雕像，我们可以说它是一个人，也可以说它是一位神。在意识中，人是什么我们还是比较熟悉的。可是神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去请教神，因为我们打心底里还怀疑神的真实存在。但是我们可以指着一座男人的雕像说，这是太阳神阿波罗；指着另一座女人的雕像说这是美神阿芙罗蒂德。说到这里，我们或许会更深层面地领悟到，原来神的概念是我们人类在意识中创造出来的，我们赋予这座雕像以神的名义和灵魂，并加以崇拜和屈服，甘愿跪拜在被自己创造出来的虚无之下，祈求幸福与美好。
        由于青铜时代晚期，迈锡尼文明的崩溃，在公元前第一千年开始的时候，希腊人所面对的是一个贫困和动荡的时代。在这种情况下，希腊人对人的看法形成了，人类的生存要靠自己，同时也要重视固有的众神崇拜。知识引导人类改善自身的条件，并形成更为合理的社会组织。在公元前6世纪时，古希腊人已经意识到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在德尔婓、泛希腊的阿波罗祭所里的碑铭“认识你自己”告诫信徒要充分认识到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凡人，不要妄想超越此界。人也许就是如此，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幻想能够有一种神通广大的身外之物拯救自己，而在顺利如意的时候又认为这是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帮助。于是，这种本来就是从人类头脑中虚构出来的东西，经过太多次的偶然，时间让它成了人们心中的一种真实存在的信仰。信仰的本质是意念，在现实中人们要亲眼看到或亲手摸到方能赋予它以更加充分的真实存在性。所以人类把自己的躯体在意念中理想化，再按照这个理想化了的“人”的模样用现实中的某种材料虔诚地表现出来。塑造出来的这个形象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于是这个特殊的“人”的形象就成了人们心中的信仰在现实中的物化。
        一提到古希腊，我们就会想到古希腊那辉煌灿烂的历史文明，就会想到那异彩纷呈、广为流传的神话故事。人们根据自己的生存法则，也给自己的信仰——众神编制了一套与人类社会极其相似的社会律宗。因此，作为人们的信仰，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众神们也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感情，也有爱恨情仇、是非曲直的判断。它们就是被人们虚构出来的但能力超乎人们想象的而管理人间的另一个高级的人的社会，而这一个高级的人间社会也就是人们心中所信仰和膜拜的神的世界。这是一个多么具有人性味的世界，这又是一种多么具有人性味的信仰。
        或许人们认为真正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只能是自己的化身。
        纵观古希腊整个时期，我们也会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精神被那些活灵活现、精妙绝伦的神的雕像占据得满满的，相对而言其他的艺术形式比起这些神的雕像好像黯然失色了不少。太阳神阿波罗那青年男子式的雕像，美神阿芙罗蒂德从海水中诞生的情形，高大威严的雅典娜神像，优美丰满的《命运三女神》，《赫尔墨斯与小酒神》，《赫拉克列斯》，《萨莫色雷斯的胜利女神》等等作品，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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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伟大而又不朽的艺术杰作，在让我们叹为观止的同时，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明显的启示：那就是不管他们是什么神，有什么样的权力，他们的模样与躯体都是人的翻版。那一双双传神的眼睛，那一个个优美的身姿，那一块块紧张而又结实的肌肉等等因素，都向我们诠释着他们就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可是人们却敬仰它们为神，原本是人创造了神，却被崇拜这种信仰的人们理解成了自己是由神手中的泥人演变而来的子民。人与神在这里模糊了界线，因此，就有了“神人同形同性”的说法。
        希腊神话是希腊艺术的土壤，包含着人们对自然奥秘的理性思索，它孕育着历史和哲学观念的萌芽。希腊神话中的“神人同形同性”的特点使神祗具有人的面貌和情感，成为促使艺术与生活息息相通的有利因素。艺术是人类特有的本领，古希腊的艺术可以说是古希腊神话现实中的物化。其中有这么一件雕像：这件雕像刻画的是一位女性的右侧面。她坐在一块岩石上，右手以表现悲伤和沉思的特有姿势撑着头。在她的左手里握着丰饶的象征：装有葡萄、谷穗和各种水果的阿玛尔忒亚之角。如果你不知晓古希腊神话，把它当作一位普通劳动女性欣赏一番也可能就结束了。但是，在考古学的著作中，这种类型的雕像通常被认为是由于女儿珀尔塞福涅被冥界之主普路同劫走而感到悲恸的得墨忒耳。在古希腊神话中，女神得墨忒耳是农业的保护神，希腊人认为草木每年枯荣的轮回是由于普路同劫走了珀尔塞福涅。这样一来，一位普通的女性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神，一个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的神。人与神的关系也就是这样微妙，你认为它是一个神，它就在你心中处于一个被尊敬的位置；你如果不把它当作神，而是一个普通的人，它就会只停留在一个纯艺术的欣赏层面，是人形的雕像充当了神的物质载体，又是人为的信仰赋予了这座雕像以神的灵性。在这个意义上讲，这座雕像就不应该叫女神得墨忒耳，应该叫人形与女神得墨忒耳的统一体。
        在更早的时候，人们或许也曾有过对其他动物（如鹰、猪）的图腾崇拜，为什么后来的神都变成了人形了呢？这个问题或许可以这样解释：一开始人类出现的时候，自己感到自身的力量十分有限，认为那些动物比自己强大得多，所以对它们产生了一种建立在畏惧心理上的屈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人们逐渐认识到，人类的力量要比那些动物们强大得多。古希腊城邦国家要求公民具有健壮的体格和完美的心灵。因此，既具有典雅宁静的气质，又具有运动员一样的体魄的形象成了希腊人心目中的理想。这时，人对动物的崇拜已转向对人自身的崇拜。这种崇拜加以扩大，在人们的不断传颂中就变得玄妙起来。这种崇拜一开始就是建立在人的基础上的，所以它以人为载体就很自然了。
        可以说，古老而神秘的古希腊文明是整个欧洲文明的第一缕曙光，这一缕曙光的灿烂与古希腊神话的关系非同寻常。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古老的神渐渐失去了地位，而一些人死后则被人们誉为神。这样一来，人和神的界线随着年代的变迁而变得不再清晰。但是不管他们是要表现神，还是要表现人，“神人同形同性”的特点似乎是贯穿整个古希腊文明的始终。
乔凯，男，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研究生，山东工艺美术学院副教授。专业方向为设计艺术史论、艺术史论研究。邮编：250300
乔凯，1983年2月9日，性别：男，民族：汉，籍贯：山东省惠民县，单位：山东工艺美术学院。单位邮编：250300.学位：博士研究生，职位：教师，研究方向：设计艺术史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