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进展
毛雪 安超 施嘉楠
（西北民族大学第一临床院；宁夏银川750001）
[摘要] 目的 探讨T细胞亚群的变化在乙型肝炎（HBV）病毒的机制和治疗过程中的临床意义。方法 通过在知网、万方、Pubmed等平台查阅相关文献资料共计73篇，通过对文献的分析和汇总，作出简要的综述。结果 通过查阅相关文献得出以下结果：（1）CD8+T细胞可以调节机体免疫功能，杀伤乙型肝炎病毒，当然其杀伤能力不仅仅是对于乙肝病毒，也是造成肝脏损伤的主要原因。（2）CD4+T细胞是辅助T细胞，协助B细胞进行分化和产生抗体，有利于病毒的清除。（3）CD4+/CD8+是监测机体在细胞免疫功能以及反映机体免疫状态的十分重要的指标，有利于检测乙型肝炎患者机体的免疫状态，从而调整诊疗方案。（4）CD4+CD25+ T细胞数量的增多，可能导致了免疫功能下调，从而导致病毒复制活跃与革除过弱，加重了肝脏炎症损伤。结论 监测T淋巴细胞亚群的变化对于乙型肝炎发病机制的研究和诊疗方案确立有重要的临床意义。
[关键词]：乙型肝炎；T淋巴细胞；T细胞亚群
The changes and significances of peripheral blood T-lymphocyte subsets in patients with hepatitis B
MAOXue１, AN Chao１, PIAO Wenhua2.
1 The Medical College of Northwest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Lanzhou, Gansu 730000, China; 2. Clinical Laboratory Center, Ningxia People’s Hospital, Yinchuan, Ningxia 750002,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PIAO Wenhua, Email: wenhuapiao@163.com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and prospect the clinical significance of T cell subsets in the mechanism and treatment of hepatitis B virus (HBV). Methods 73 related literatures were reviewed on the platforms of CNKI， Wanfang and pubmed, and a brief review was made through the analysis and summary of the literatures. Results The results were as follows: (1) CD8+T cells could regulate the immune function of the body and kill hepatitis B virus, of course, its killing ability was not only for hepatitis B virus, but also for hepatitis B virus. (2) CD4+T cells are helper T cells, which help B cells differentiate and produce antibodies. CD4+/CD8+ is a very important index to monitor the cellular immune function and reflect the immune status of the body, which is helpful to detect the immune status of the patients with hepatitis B, and is helpful to the detection of the immune status of the patients with hepatitis B. (4) the increase in the number of CD4+CD25+ T cells may lead to down-regulation of immune function, resulting in active replication and weak elimination of the virus, and aggravating the inflammatory injury of the liver. Conclusion The change of T lymphocyte subsets has great clinical significance in the study of pathogenesis of hepatitis B 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scheme.
[Key Words]：Hepatitis B; T Lymphocyte; T-Cell Subsets
在我国，由乙型肝炎病毒感染所引起的肝硬化和肝癌的比例分别是60% 和80%，而现如今全国对于HBV仅处在对于病毒的抑制状态，不能做到对于病毒的完全消灭，这充分向我们证明了乙型肝炎病毒对于人类健康的危害之大，是传染病防治的重点。随着当今乙肝疫苗的大力推广以及抗病毒药物的不断研发，现如今乙肝患者的感染率已经有所下降，但是由于我国人口基数过大，乙肝患者的数量仍旧居高不下，当下对于乙型肝炎病毒研究仍旧是一个我们需要不断钻研的课题 [1]。有研究学者表示慢性乙型肝炎患者的预后水平与患者的免疫水平有密切的联系，宿主细胞感染乙型肝炎后，淋巴细胞的亚群数目和功能会发生很大的改变，从而使机体外周血淋巴细胞亚群的平衡受到破坏，机体的免疫功能和免疫状态会因此发生紊乱[2]。更有学者大胆设想，因为由于个体免疫功能的差异，会对日后治疗及疗效判断有一定影响，所以建立乙型肝炎感染者的个体免疫功能档案以全面评估患者在治疗后的疗效和预后[3]。
T淋巴细胞是一个复杂的、不均一的的亚群，它在机体当中不断地更新，在机体当中可以同一时间存在不同发育阶段或功能的亚群，由于分类原则以及命名比较混乱，所以如今仍未统一。T淋巴细胞根据功能和表面标志的不同，可以分成四类，分别是细胞毒T细胞（Tc细胞）、辅助T细胞（Th细胞）、调节/抑制T细胞（Ts细胞）、记忆T细胞（Tm细胞）。其中，辅助T细胞又被称为CD4+T细胞，因为在表面表达CD4，通过与MHCⅡ（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呈递的多肽抗原反应而被激活。MHCⅡ在抗原递呈细胞（APCs）表面表达。一旦激活，可以分泌细胞因子，负责调节或者协助免疫反应。细胞毒T细胞是CD8+T细胞的其中之一，其表面表达CD8。这类细胞可以通过MHCⅠ与抗原直接结合,这种细胞可以消灭受感染的细胞。抑制T细胞负责调节机体免疫反应，通常维护自身耐受和避免免疫反应过度损伤机体的重要作用。记忆T细胞在再次免疫应答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是我们现在暂时没有发现记忆T细胞表面存在非常特异的表面标志物，相信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对于记忆T细胞将会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本文就T细胞亚群变化对于乙型肝炎的临床意义进行综述。
1、CD8+T细胞
CD8+T细胞主要包括细胞毒性T细胞和抑制性T细胞。TC细胞是机体内细胞免疫的主要效应细胞，细胞对靶细胞具有一定的杀伤活性，TC细胞在接触病毒后，会释放出胞浆内的颗粒，产生的颗粒酶和穿孔素会破坏靶细胞，造成细胞溶解和细胞凋亡，而这是HBV 感染后引起肝细胞损伤的主要原因，也是机体革除细胞内病毒的主要机制；TS细胞通过释放分泌可溶性介质下调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对免疫应答有重要的负调节功能[4]。
CD8+T细胞在控制嗜肝性病毒感染中起关键作用，对于乙型肝炎患者，CD8+T在控制病毒感染中起关键作用。在次级淋巴器官中扩增的功能性效应T细胞被释放到循环中，最初通过粘附在血小板上而停留在肝窦内，然后沿肝脏脉管系统，从而探测肝细胞中抗原的存在[5] 。CD8+T细胞识别MHCⅠ类分子所提呈的内源性抗原肽，活化后主要分化为CTL。效应CTL通过产生INF-γ，既革除HBV，也加剧肝脏炎性损害[6]。
在Qin Wang等[7]研究中表示乙型肝炎病毒感染的特征在于存在功能性耗竭的HBV特异性CD8 + T细胞。为了表征这些细胞可能的残留效应能力，Qin Wang等将来自慢性HBV复制小鼠的CD8+ T细胞重新暴露于急性激活免疫环境中的HBV抗原。发现转移到幼稚小鼠后，功能性耗尽的CD8+ T细胞在与急性HBV感染有关的初始CD8+ T细胞中重新扩增，其程度相当；然而，它们的增殖强度显著低于来自急性HBV小鼠的CD8 + T细胞。尽管如此，耗尽的CD8+ T细胞维持较少的活化表型，在急性激活免疫环境中HBV再暴露后不存在效应细胞因子产生和较差的抗病毒功能。因此，我们更加可以断定CD8+T细胞可以调节机体免息功能，对乙型肝炎病毒具有杀伤能力。
研究数据表明，乙型肝炎患者的CD8+T淋巴细胞百分比较正常组高，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这种高CD8+T淋巴细胞百分比可能是造成HBV患者肝损伤的原因之一，肝损伤也会降低机体的免疫功能，使病情进入恶性循环，从而引起“乙肝三部曲”。
2、CD4+T细胞
Thimme R等[8]在研究当中，使感染HBV病毒的发病潜伏期的大猩猩缺失CD4+T细胞，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每周监测大猩猩的病毒学，免疫学和疾病概况。在日后的观察及数据研究当中发现，CD4+T细胞的消耗不会改变HBV感染的持续时间或结果，从而我们可以推测CD4+T细胞并不具有直接革除病毒和引起肝脏损伤的作用。
多名学者研究也表明，乙肝患者外周血中CD4+T细胞百分比小于健康人外周血中CD4+T细胞百分比[9-10]。CD4+T细胞主要是辅助T细胞，协助B细胞进行分化和产生抗体，CD4+辅助性T细胞，可产生IFN-γ、IL-4、IL-5等细胞因子。当机体CD4+T细胞生成减少时会导致特异性抗体生成不足，从而使机体不能够及时的革除乙型肝炎病毒，会造成机体内的病毒持续存在,所以当CD4+T细胞数量的减少及功能的下降时将不利于病毒的革除
3、CD4+/CD8+T细胞
有研究显示，HBV DNA阳性组与HBV DNA阴性组相比较，CD4+/CD8+比值减少。CD4+/CD8+是监测机体在细胞免疫功能以及反映机体免疫状态的十分重要的指标，当CD4+/CD8+的比值失衡时会导致机体免疫系统紊乱，也会导致免疫病理的改变。并且，CD4+/CD8+比值的下降与HBV DNA复制水平会显示出一定的相关性，提示CD4+/CD8+可作为病毒复制水平的一个重要指标。
CD4+／CD8+比值下降更表明慢性乙型肝炎患者确实存在免疫功能紊乱，且主要表现为免疫功能不足，免疫力不足则是机体不能革除病原体或HBV在肝内持续复制的主因。CD4+ 辅助性Ｔ 细胞，可产生IFN-γ、IL-4、IL-5等细胞因子。近年来发现，HBV患者的CD4+Th17、Th22细胞数量明显增多，Th17细胞分泌的IL-17能激活DC细胞和单核细胞，增加前炎症因子的分泌，而Th22细胞所分泌的IL-22对乙型肝炎患者的肝脏可能起到保护作用[11-12]。
3、CD4+CD25+调节性T细胞
CD4+CD25+调节性T细胞(简称Treg细胞)不仅仅是对自身抗原，也对外来的抗原的免疫应答存在抑制作用[13-14]，其抑制作用主要通过分泌细胞因子(IL-10和TGF-β)或直接的细胞接触发挥作用。Treg 细胞是一类增殖能力较低，并能够抑制免疫反应的细胞群，具有免疫无能性和免疫抑制性两大功能特征，对多种刺激不仅呈低反应状态，也并能抑制CD4+T和 CD8+T细胞的活化和增殖，其在免疫系统调节机制中有具有重要作用[15]。此外，CD4+ CD25+Foxp3＋ 调节性T细胞（Treg）可分泌IL-10和／或转化生长因子β（TGFβ），具有限制炎症的作用
陈晨等[16]采用流式细胞仪检测59例患者及20名健康对照者外周血调节性T细胞及T淋巴细胞亚群,结果与正常对照组比较,乙型肝炎阳性组CD4+CD25+显著升高,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随着病毒拷贝数的增加,外周血CD4+CD25+及FOXP3浓度逐渐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CD4+CD25+与FOXP3浓度均与血清ALT水平、HBV-DNA载量呈正相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FOXP3是目前公认的最佳的自然调节Ｔ细胞标志物，是叉头状／翅膀状螺旋转录因子家族中的一员，是在调节性细胞发育、维持表型稳定性和在外周循环中得以存活并发挥免疫抑制作用等过程中必不可少的转录因子[17-18]。）从中不难发现调节性T细胞升高可能与HBV感染慢性化、免疫功能受损及肝脏炎症损害有关的结论。据推测调节性Ｔ细胞的免疫抑制效应与HBV复制及肝脏炎症损伤有关，CD4+CD25+ 数量的增多，可能导致了免疫功能下调，抑制了针对HBV的特异性和（或）非特异性免疫反应，导致病毒复制活跃与革除过弱，加重了肝脏炎症损伤，促进感染慢性化的发生，而免疫耐受因子HBeAg可能在调节性Ｔ细胞表达与发挥功能中起到了协同与促进作用。
4、总结
研究表明[19]，对比乙型肝炎组、乙型肝炎后肝硬化组、乙肝肝癌组三组与正常对照组间T细胞亚群的变化，外周血中CD3+、CD4+、CD8+ 百分数和CD4+ /CD8+ 比值均低于正常对照组，并且呈现出依次逐渐下降的趋势，乙肝肝癌组＜乙肝肝硬化＜慢性乙型肝炎组＜正常对照组。结果表明了乙型肝炎感染后，T细胞亚群的紊乱程度可以对判断肝脏损伤的程度有所帮助，结果也提示了再“乙肝三部曲”发展的过程中，细胞免疫的检测功能也因此受到损伤，呈逐渐下降趋势，监测免疫功能并纠正免疫紊乱对指导临床有重要意义。
人体感染乙型肝炎病毒以后，机体会启动一系列抗病毒免疫，机体的主要免疫有细胞免疫和体液免疫，研究表明HBV特异性T细胞激活对于机体抗病毒有十分重要的作用[20-21]。在乙型肝炎患者免疫系统中，T细胞及其亚群的抗病毒作用不是独立的，其中特异性CD8+T是最主要的效应细胞，特异性CD8+T主要通过分泌细胞因子来革除病毒，它不仅需要APC来激活，也需要h1类细胞分泌细胞因子(如IL-2)来扩增，在机体二次应答中，更加需要CD4+T细胞的辅助功能，并且为了CD8+T在革除病毒的同时不会损伤机体，Treg细胞对它进行主动的免疫调节，从中我们可见T细胞及其亚群之间并不是独立工作的，而是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在机体内构成一个复杂的，而且相互调节的免疫防线。尽管对于T淋巴细胞及其亚群，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对于HBV感染机体时T淋巴细胞发挥怎样免疫作用的详细机制，对于我们仍旧是一个需要积极探索的问题。
参考文献
1.刘燕玲，袁成民.慢性乙型肝炎的中医研究进展[J].光明中医，2018,33（24）：3647-3649.
2. Li X，Chen Y，Ma Z，et al. Effect of regulatory T cells and adherent
cells on the expansion of HBcAg- specific CD8+T cells in patients with chronic hepatitis B virus infection[J].Cell Immunol，2010，264（1）：42-46.
3.施美，张国梁.T细胞亚群在HBV感染发病机制中的作用研究[J].中医药临床杂志，2016,28（10）：1361-1364.
4.姚玮，王贵峰.慢性乙型肝炎患者HBV DNA 含量与T淋巴细胞亚群变化的分析[J].检验医学与临床，2014，11（21）：3043-3044.
5.Donato Inverso,?Matteo Iannacone. Spatiotemporal dynamics of effector CD8+?T cell responses within the liver. J Leukoc Biol, 2016 Jan; 99(1): 51–55.
6.毛卫林,陈瑜. T细胞亚群对乙型肝炎发病机制的作用[J]. 国际流行病学传染病学杂志 ，2007,34（2）:128-130.
7.Qin Wang, Wen Pan, Yanan Liu, et al. Hepatitis B Virus-Specific CD8+ T Cells Maintain Functional Exhaustion after Antigen Reexposure in an Acute Activation Immune Environment：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J]. Front Immunol （2018）9:219.10.3389/fimmu.2018.00219.
8.Thimme R, Wieland S, Steiger C, et al.CD8+ T cell mediate viral clearance and disease pathogenesis during acute hepatitis B virus infection. J Virol ,2003,77(1):68-76.
9. 梁劲松，邓鑫，文彬等. 不同临床类型乙型病毒性肝炎患者巴细胞亚群的差异性分析[J]. 医学研究杂志,2015,44(2): 75-77.
10. 樊海燕,刘晓莺. 外周血Ｔ细胞亚群及Th17/Treg细胞比值在乙肝病毒感染者诊断中的价值[J]. 陕西医学杂志2016年,45(10):1387-1389.
11.Cobteigh MA, Robek MD. Protective and pathological properties of IL-22 in liver disease : implication for viral hepatitis [J]. AM J Pathol ,2003,182(1):21-28.
12. Maint MK, Bont C, Lee CK, et al. The role of virus-specific CD8(+)cells in liver damage and viral control during persistent hepatitis B virus infection [J].Exp M ed, 2000,191(8):1269-1280.
13.shirota H, GurselⅠ, Gursel M, et al．Suppressive oligodeoxynucleotides protect mice from lethal endotoxic shock，J Immunol, 2005,174(8)：4579-4583．
14. Jing N ,Li Xu X, et al．Targeting Stat3 with G-quartet oligodeoxynucleotides in human cancer cells. DNA Cell Biol, 2003,22(11)：685-696．
15. 程佳音，吕小迅. 调节性T细胞研究进展[J].广东药学院学报 ,2012,28(1)：102-105.
16. 陈晨，蒋道荣，张弦等. 慢性乙型肝炎患者调节性T细胞表达水平的研究[J]. 中华医院感染学杂志, 2014，24（19）:4714-4716.
17.Liao G, Nayak S, Regueiro JR, et al. GITR engagement preferentially enhances proliferation of functionally competent CD4+CD25+ FOXP3+ regulatory T cells [J]. International immunology ,2010,22(4):259-270.
18.Mengshol JA, Golden-Mason L, Arikawa T, et al. A crucial role for kupffer cell –derived galectin-9 in regulation of T cell immunity in hepatitis c infection[J]. Plos ONE ,2010,5(3):e9540
19. 楚玉兰，顾洪立，兰继等.慢性乙型肝炎及后期肝病患者外周血T 淋巴细胞亚群标志的研究[J]. 实用预防医学，2016，23（7）：873-875.
20.中华医学会肝病学分会，中华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Ｊ］．中华传染病杂志，2011，29（2）:65.
21.Tan A, Koh S, Bertoletti A. Immune response in hepatitis B virus infection [J]. Cold Spring Hard Perspect Med,2015,15(8):a021428.
基金：?西北民族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研究生项目（项目号Yxm2020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