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
（成都中医药大学 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四川成都610075)
摘要：慢性肾脏疾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 ,CKD）已成为威胁全世界公共健康的主要疾病之一。中医学认为CKD主因本气亏虚,邪气内生,致病理产物积聚,属本虚标实证。拟从肠道免疫角度诠释中医学"脾为之卫"的科学内涵,浅析应用"脾为之卫"理论调节肠道免疫在治疗CKD中的意义,以期在该理论的指导下为更好运用中医药治疗CKD提供理论依据,发挥中医药在临床治疗中的优势。
关键词：脾为之卫；CKD；肠道免疫
慢性肾脏疾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 ,CKD）是导致心血管疾病、全因死亡和生活质量下降的重要原因，调查显示，全球约有8.5亿CKD患者[1]。因此，阻抑CKD进展刻不容缓。研究表明，脾虚与肠道免疫密切相关[2]，健脾类中药可通过调节肠道免疫功能，改善肾功能[3-4]。基于此，本文复习“脾为之卫”的中医理论，结合现代医学研究，浅析从脾论治CKD。
1、“脾为之卫”的中医内涵
“脾为之卫”出自《灵枢·五癃津液别》，曰：五脏六府，心为之……，脾为之卫，肾为之主外。《灵枢·师传载云：“脾者，主为卫，使之迎粮，视唇舌好恶，以知吉凶”，故《内经》认为脾有卫外，保护机体的功能。
李东垣提出“内伤脾胃，百病由生”学说，认为人体的气虽然有元气、营气、卫气之异名，但人体之气皆以脾胃化生的水谷之气为基础，虽然元气来源于先天之精气，但若无后天水谷之气的不断补充，元气也会逐渐亏虚，从而生百病。李中梓在《医宗必读·肾为先天本脾为后天本论》中提出“脾为后天之本”之说，脾胃运化功能正常，为人体正常生命活动提供营养物质，濡养五脏六腑，则正气充盛，邪不外侵，卫气化源充足，卫外有权。如《灵枢·本神》所说：“脾气虚则四肢不用，五藏不安”，《金匮要略》提出：“四季脾旺不受邪”，《类经·藏象类》曰：“脾主运化水谷以长肌肉，五脏六腑皆赖其养，故脾主为卫”。基于上述，“脾为之卫”是中医传统理论对脾功能的高度概括，揭示了脾与机体防御抗邪能力密切相关。
2、“脾为之卫”与肠道免疫关系
肠道免疫系统包括固有免疫与适应性免疫，涉及多种组织屏障、免疫细胞及免疫分子，主要作用是维护肠道微生物稳态及抵御病原体的入侵。肠道菌群是肠道免疫系统发育和维持肠道稳态的重要物质。二者共同进化、相互影响，共同抵御病原体侵袭[5]。这与中医学“脾为之卫”理论认为脾有卫外、抗邪功能十分相近。
正常的肠道免疫屏障能对来自黏膜表面的各种抗原作出正确反映，一旦肠道菌群和肠道免疫平衡被打破，肠道免疫就失去对正常菌群某些抗原的耐受，诱导疾病的发生。肠道菌群处于平衡状态时，脾主运化功能正常，气血得生，精微得布，气机升降畅达，正气充足，邪不内侵；肠道菌群紊乱时，使得益生菌数量下降，影响机体对营养的吸收，降低机体免疫力，同时条件致病菌增多，菌群比例失调，肠道代谢失常，产生有害物质。从中医角度理解则为脾失健运，湿浊内生，蕴而化热，湿热瘀浊聚结成毒，阻碍全身气机，亦可损害其他脏腑官窍。故“脾为之卫”的防御卫外（免疫功能）与肠道菌群平衡密切相关。研究表明[3-4]，脾虚证可影响机体肠道菌群及免疫功能，健脾中药对其肠道菌群及免疫功能有一定的恢复作用。可见，肠道菌群平衡、粘膜免疫自稳是“脾为之卫”防御作用正常发挥的生物学基础。
3、基于肠道免疫，从脾论治CKD
CKD属中医学“水肿、癃闭、关格、腰痛、虚劳、溺毒”等范畴，其基本病机为“脾肾亏虚、浊毒瘀结”，属本虚标实、虚实夹杂之证，根本病机在于“脾为之卫”功能失常。CKD患者脾肾亏虚导致机体“脾为之卫”的功能失常，表现为肌肉不坚，卫外不固，又因肾虚开合失司，水液代谢障碍，致水湿内生；脾虚中焦气机升降失衡，致湿浊留滞，日久蕴而化热，湿热瘀浊聚结成毒，阻碍全身气机，反之损害人体脏腑官窍，加重肾脏损伤。可见“脾为之卫”功能失常贯穿CKD疾病始终，是CKD进展的核心病机，“从脾论治”法乃CKD治疗的根本治法。临床研究证实，采用“从脾论治”的治法及方药治疗CKD可明显改善临床症状、抑制肾脏纤维化、延缓CKD进展[6-8]。
“肠-肾轴”理论的提出揭示了CKD中肾脏与肠道之间的双向作用[9]，从现代医学角度诠释了CKD的“脾为之卫”功能失常，其核心环节即肠道免疫失衡。故基于“脾为之卫”理论，从脾论治，调节肠道菌群平衡，调控免疫机制，是治疗CKD的要点之一。钟瑜萍等[10]发现加用大黄与黄芪配伍健脾益气、通腑泻浊，可以保护CKD大鼠的肠黏膜, 有效抑制了内毒素和肠道菌群移位, 从而改善肾功能。
综上，“脾为之卫”与肠道免疫密切相关，其功能失常贯穿CKD始终，基于此，从脾论治CKD，可望恢复肠道免疫稳态，成为CKD治疗的重要途径。
参考文献：
[1] JAGER K J, KOVESDY C, LANGHAM R, et al. A single number for advocacy and communication-worldwide more than 850?million individuals have kidney diseases[J]. Kidney Int, 2019,96(5):1048-1050.
[2] 邵铁娟, 李海昌, 谢志军,等. 基于脾主运化理论探讨脾虚湿困与肠道菌群紊乱的关系[J]. 中华中医药杂志,2014,29(12):3762-3765.
[3] 唐华羽, 李玉芝, 李长德,等. 四君子汤总多糖对小鼠肠道菌群及免疫功能的影响[J]. 陕西中医,2016,37(12):1688-1691.
[4] 刘薇, 朱云中. 四生汤联合补中益气汤对脾虚患者胃肠道和免疫功能的影响[J]. 中国药房,2014,25(47):4488-4489.
[5] 张小娟, 蒋珍秀, 董娜. 基于肠道微生态及"肠-肾轴"理论探讨慢性肾脏病从脾论治机理[J]. 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2020,27(6):14-17.
[6] 徐艳秋, 杨超茅, 顾向晨,等. 慢性肾衰竭早期从脾论治的临床疗效分析[J]. 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2016,17(6):502-505.
[7] 徐蝶衣, 王骞, 张长明. 健脾清化法治疗慢性肾衰的研究进展[J]. 环球中医药,2018,11(2):312-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