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可 辽宁省沈阳市沈河区教育研究中心少年宫
主要内容：新疆吐鲁蕃雅尔湖《任法悦墓表》的完整出土，使我们领略到既有着承接南北朝书风的倾向,又与此时中原“正襟危坐"“楷法森严”的唐楷拉开了距离，更多的展现了鲜活的灵性与自由的精神。其书法时代特征与艺术风格真实反映了高昌遗民接受中原文化以作为边陲国与同时期中原文化的关联和差异。其展现出的笔意糅合、章法自然、浓淡相宜、生动自然四大特点让今人有机会一睹碑刻本来的面目，让今人对魏碑书法有了新的理解和认识。
关键词：笔意糅合 章法自然 浓淡相宜 生动自然 理解认识
中图分类号：G65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ISSN1672-2051 （2021）7-051-01
近年来,随着《任法悦墓表》的发损,人们的视再次被带回那过远神秘的高古国。书而未刻的砖制墓表令人从中窥探到了古人书写的情景。作为处在历史过渡时期的书法作品,它一同有着上可窥汉之旧范,下可除隋唐之遗风的特质,以其精妙伦的书写向世人展现着其所处时代文化和地域文化碰撞而生的文化结晶。本篇文章从发掘概况、书法特色及启示三方面介绍《任法悦墓表》。通过分析,我们发现《任法悦墓表》在深受时代,地域等因素的影响下培育出了丰富多彩的用笔体系,以及书而未刻文字与碑刻拓本文字的不同,当下的书学研究提供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一、新疆雅尔湖《任法悦墓表》的发掘情况
1930年,新疆吐鲁蕃雅尔湖发掘出土了《任法悦墓表》,雅尔湖曾是高昌国治所故址。高昌古国位于两条河床交叉环抱的地段,古代又名交河故址,是古时西域交通枢纽。经考古发掘推断,《任法悦墓表》是高昌古国遗留下的产物。吐鲁蕃地区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干燥的气侯特征使墓表历经千载而石墨如新,是我国珍贵的历史文物与文化瑰宝。
二、新疆雅尔湖《任法悦墓表》的书法特色及产生背景
高昌国在近两百年之后于延十七年(640)被唐所灭。在此后,伴着唐统治秩序的浸入,外部势力也涌入高昌,文化开始显现出大融合的趋势,其书法表现出较中原地区而言更为突出的地域色彩和民间书法的特征。既有着承接南北朝书风的倾向,又与此时中原“正襟危坐"“楷法森严”的唐楷拉开了距离，更多的展现了鲜活的灵性与自由的精神。其书法时代特征与艺术风格真实反映了高昌遗民接受中原文化以作为边陲国与同时期中原文化的关联和差异。
1.笔意糅合
新疆雅尔湖出土的砖制墓表真实展现出这个时期复杂多变而又极具研究价值的历史景。其书风呈现出上承汉末、下启今体楷书的风范。特殊的历史景使之产生了区别于中原书风趋于“新妍”的楷书,此时的中原书风倾向于端正齐整、瘦劲严谨,具有笔画直劲、趋于平正、笔画形态逼近成熟的艺术点。比如时代相近的《化度寺碑》、《九成宫醴泉铭》,而更多她里现出较为古质,掺杂着浓郁隶意的书体。其独特的地域位置也使之受到了河西文化的影响。在佛教盛行的魏南北朝时期,数量最大的墨迹是佛经写本。抄经的僧人,在长年抄写经书的过程中,逐形成了独特的风格特色。对比《诸佛集要经》,不难发观二者有许多共通共融处。不仅都现出意态潇洒,飘逸自然的艺术特色,更在笔法上有着契合之处。一字之中强调主笔,收笔重按,捺笔浓重,都使它显现出偏隶书的、更为古质的风神朴茂。但在很多地方改变了隶书的结构形式,不再有刻意蚕头雁尾的波挑。横画起笔不再逆笔藏锋,捺画收笔不再刻意顿挫上挑,加之体形通达、笔画舒展,隶书中聚外放的艺术特色被淡化,已经表现出向楷书演化的特征。
四行八字“追”、五行六字“春”捺画浓重夸张,显现出隶书“雁尾”的特征。同时也带有些许行书连带,一行七字“次“、二行一字”正”,三行二字“府”四字“河”,连带的点缀赋予通篇快慢顿挫的节奏感。《任法悦墓表》字体类型丰富,反映了魏晋时期字体演史中多姿多彩的特色。
2.章法自然
墓表虽为行楷字体,但拿章法却浑若天成,通常碑志都有界格,行长字数相等,有行有列章法更注庄重。《任法悦墓表》不做界格,行长字数不等,属有行无列章法却显自然。前三行较谨慎拘谨,平正规整。布白匀整,无明显摆动。自四行章法开始趋于自由放松,布局疏朗豁达,大字愈大,小字愈小,字势稍有摇曳。字群成块分布,闲散处可跑马,繁密处,不透风。七、八行呈自然摆动之态。整观全局,字距开张,错落有致，给人以简远疏朗之感,以任情恣性的书写达了出奇胜的效果单字姿态欹侧相济,大巧若拙,前呼后应,短长俯仰,左右参差,各随其体,又极富运动变化之美。方寸内,亦有疏有密,浓淡相宜,精妙绝伦。类比五代十国时期杨凝式《韭花帖》的章法有异同工之妙。
3.浓淡相宜
启功先生曾说:“欲知六朝笔法,可于高昌砖志墨中探索之。高昌墓志出土以后,屡见奇品,其结体、点画无不与北朝书体通,且多属墨迹,无刊凿之失。”墓砖以书而未刻的形式留存,加之吐鲁蕃地区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气侯,人们今天看到高昌墓砖大多完好如初,提按转折,浓淡燥润以及用笔轻重的变化都清晰可睹。此表集浓淡变化,粗细反差,给观者强大的视觉冲击力。二行六、七、八、九字,笔画坚实厚朴,和润遒劲,不见肥腻。用墨,浓不凝,若春雨苏润。浓墨重彩,摄人心魄。五行一、二、三、四、五字,笔画坚挺,齐整锐利,不见软弱。用墨,淡不贫薄,似古藤挂壁。墨色淡雅,耳目一新。这种错综变化表出了空间的前后层次,比起碑刻文字平白僵板的刻本,书迹墓表无论从笔法、字法、章法或是形式感等方面看,都为还原一大批砌工艺下的魏晋楷书提供了借鉴和参照。
4.生动自然
笔画曲直相生的搭配,大大丰富了。楷书的用笔体系。直线曲线相辅而成，兼而有之，更添生动之风神。倘若被工匠砌刻下来，碑刻中僵直的线条会弱化很多书之笔法风神。字势、连带、笔墨、神韵是刀刻技艺下，难以复刻保留的东西。对比碑刻《龙门二十品》的方整劲直，棱角鲜明，以刀石之利，去笔墨之柔。难免过滤掉一些自然书写的。笔触，代之一股强悍的金石气息，虽然也是中国书法的另一种美学。练习这种刀枪剑戟般的笔画，有助于打下扎实基本功。但要用毛笔写出这种效果，难免不做矫饰。，矫饰之下，书写性无疑将被弱化。倘若千篇一律的以锐利斩截，整齐严谨示人，难免不单调乏味，又易显得工艺。
三、新疆雅尔湖《任法悦墓表》带来的启示及感想
《任法悦墓表》以书而未刻的形式，让今人有机会一睹碑刻本来的面目，让今人对魏碑书法有了新的理解和认识。书写的过程中过分执拗的追求点画整齐，棱角尖锐反而会损失掉书法艺术本质的书写性。启功先生在《论书绝句》中提到：“学书别有观碑法，透过刀锋看笔锋。”由书写产生的笔意墨情，浑厚苍润，更是书法美学的核心基础。因此，笔者认为，不论是临写拓片或是墨迹，都需细细揣摩，用心研究溯源历史、运笔方式、章法布局等。通过不断尝试，接近体验古人书写的过程，才能跨越时间的界限，追溯书写艺术的真谛。
参考文献：
[1]北魏《任法悦墓表》方圆兼备 公众号：书法字帖2020-12-17
新疆出土1400年前神秘楷书 公众号：书法思考202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