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的流氓性对其事业成功的影响

发表时间:2021/6/10   来源:《教育研究》2021年6月   作者:林建华
[导读] 刘邦的“流氓性”具体表现在待亲不仁、待人无礼、待人无信等方面。刘邦的“流氓性”多次帮助他在战场上赢得先机,但也为他的政治、军事带来不利影响。对刘邦“流氓性”这一性格特征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和史学意义。

重庆市立信职业教育中心  林建华   400036

摘要:刘邦的“流氓性”具体表现在待亲不仁、待人无礼、待人无信等方面。刘邦的“流氓性”多次帮助他在战场上赢得先机,但也为他的政治、军事带来不利影响。对刘邦“流氓性”这一性格特征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和史学意义。
关键词:刘邦;流氓性;性格特征 
        一、何为“流氓性”
        不少人评价刘邦(前256年—前195年)是“无赖”,是“流氓”,那么这个“流氓性”的评判依据是什么?从儒家思想出发,即不仁不义,无礼无信。
        “仁”、“义”、“礼”、“智”、“信”是儒家思想的精神内核。“仁者爱人”,即以仁爱之心待人。刘邦推堕孝惠帝刘盈(前211年—前188年)、鲁元公主刘乐(?—前187年)——自私无情,此乃不仁,谓之流氓。所谓“义”,即“道义”。在儒家思想中,当“生”与“义”发生冲突时,“舍生取义”是一个重要的价值尺度。刘邦残杀救命恩人丁公(?—前202年)——忘恩负义,此乃不义,谓之流氓。“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君臣、上下、父子、兄弟, 非礼不定。”[同上。]“礼”,即维护社会秩序的准绳。刘邦溺儒冠——倨傲放纵,好酒及色——狎侮刁蛮,此乃无礼,谓之流氓。“信”,即“诚信”。刘邦背鸿沟之盟、盗韩信军印——背信弃义,此乃无信,谓之流氓。不事生产、不务正业、好逸恶劳、奸诈圆滑、粗野无礼、贪财好色,凡此种种。刘邦身上的流氓性就是一种不被社会认可的反文化现象,是与我们所倡导的价值观和主流思想背道而驰的负面文化现象,违背了我们尊崇的宗法伦理秩序和道德准则。
        二、刘邦“流氓性”的形成原因
        人是一种文化的存在,一个人的性格不仅是其内在气质的体现,也是其所处文化环境的缩影。刘邦“流氓性”的形成,受到主观因素和社会文化环境的双重影响。
        (一)主观原因
        刘邦的“流氓性”是其自身内在人格的外在体现,从这些流氓行为当中,我们能看见一个个性纯粹、真实的刘邦,这不仅是其人格本我的彰显,更是他性格多元化的体现。
        首先,刘邦的流氓性是其本我人格的彰显。在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中,将人格分成本我、自我和超我三重境界,而刘邦的流氓性则是其本我的完全体现,也是刘邦最原始、最纯粹的性格体现。在这种本我的潜意识里,要求人去追寻快乐,满足人的基本需求,躲避痛苦,并且完全不考虑周围他人的感受,所关注的只有自己纯粹的本能需求。刘邦的这些流氓性,置社会伦理道德和社会规范于不顾,是完全受本我人格主导的体现。为了自己活命抛妻弃子,为了战胜项羽罔顾父亲生死,贪财货,好美姬,喜辱骂,可见,刘邦的人格本我展现得淋漓尽致。
        其次,刘邦的流氓性是其性格多元化的体现。黑格尔的理想性格论认为,理想性格应该拥与众不同的自我本性,理想的性格更应该是一个能突出自己特色的立体的丰富的整体。每个人的性格都不是单一、平面、静止的,而是多元、立体、运动的,刘邦的流氓性,正是他性格丰富性的真实体现。众所周知,刘邦豁达大度、从谏如流、宽容仁慈、足智多谋,但他身上所具有的流氓性,也正是他丰富性格的一个侧面,是他性格的真实写照。
        (二)客观原因
        一个人的性格也深受其文化环境的影响。除了上述讲到的主观因素外,刘邦“流氓性”的形成同样受到他所处的家庭、阶级及社会环境的影响。
        首先,刘邦“流氓性”的形成深受其家庭环境影响。刘邦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在家中排行最小,所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长期受到父母的溺爱,养成了好吃懒做、蹭吃蹭喝的恶习。其父是一个放牧和屠贩业者,也是一个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无赖之徒。《西京杂记》曾记叙了关于刘邦父亲的故事:
        太上皇徙长安,居深官,凄怆不乐。高祖窃因左右问其故,以平生所好,皆屠贩少年,酤酒卖饼,斗鸡蹴鞠,以此为欢,今皆无此,故以不乐。高祖乃作新丰,移诸故人实之。太上皇乃悦。故新丰多无赖,无衣冠子弟故也。
        由此可见,刘邦的流氓习性多受其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刘邦的流氓性便日渐养成。
        其次,刘邦“流氓性”的形成深受其农民阶级局限性影响。刘邦自称“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可见,刘邦是纯正的农民阶级。农民受世界观的制约,眼界狭窄,自身素质低下,思想觉悟低下,当自己还处于社会底层时,暴露出粗野无赖、地痞流氓习气,当他们跳出这个阶层,便会把自己曾经受到的侮辱、迫害、欺凌同样加诸于别人身上,以显示自己的神威。刘邦身上的流氓性,便是其农民阶级劣根性和局限性使然。
        再次,刘邦“流氓性”的形成受当时社会环境影响。秦朝末年,秦二世(前230年—前207年)昏庸无道,宦官专权,赵高(?—前207年)杀秦二世更立子婴(?—前206年),礼崩乐坏,社会风气败坏。林剑鸣曾说:“在秦人的价值评价中,没有给道德留下位置,而完全是以世俗功利为标准,内心修养或道德的自我反省,在这里是没有必要的。”在这种社会风气下,人们务求功利,社会道德沦丧,兼有繁重徭役和苛捐杂税,世风日下,国不太平,民不安分,社会伦理道德也荡然无存。刘邦流氓习性的形成,也深受这种社会风气的影响。
        三、“流氓性”对其事业成功的影响
        刘邦的“流氓性”对其事业的成功如同一把双刃剑,使用得当,也并非乏善可陈。刘邦从一介草民混到泗水亭站,再由微贱的亭长奋斗到汉王,以至打败西楚霸王项羽,最终践帝王之位,可以说他的“流氓性”功不可没。但不可否认,他的“流氓性”也为他事业的成功产生了消极影响,他的无情、自私、猜忌,为他后期的政治统治埋下了祸根。
        (一)正面影响
        刘邦“流氓性”的正面影响突出地表现在打天下期间。如:他用人无原则;处事方式不受伦理道德和社会规范的约束;用利益捆绑人才。这些都对他一统天下起着重要作用。
        首先,其“流氓性”有利于吸纳社会各色人才。刘邦放荡不羁、不拘小节的性格,使他对人才的任用能不论出身、经历、地位、品行,让他的阵营当中奇人异士如云如雨,使他结识了一群与他出生入死的英雄豪杰。
        秦末儒家思想沦为社会末流,刘邦深受这一文化背景的影响,否定儒家思想,但他仍能放下对儒生的成见,使其在巩固刘汉政治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如:叔孙通(?—前194年)制定汉初礼仪,陆贾(前240年—前170年)倡导休养生息,刘敬(生卒年不详)首倡与匈奴和亲,这些都是儒生们辅助刘邦治理天下的典范。
        刘邦身上的流氓气质,让他能以同理心去容忍他麾下文臣武将的性格瑕疵,让他能抛下世俗成见,去接纳并理解那些出身低贱、臭名昭著、怀才不遇的卓异之士。细数刘邦阵营,不乏性格乖张之士,陈平(?—前178年)盗嫂受金,叔孙通秦宫面谀,彭越(?—前196年)曾为盗匪,但瑕不掩瑜,这些人都天赋异禀,他们或运筹帷幄,或草创制度,或效命沙场,皆立下赫赫功勋。在他麾下,有从他发迹便效命于他的发小,如曹参(?—前190年)、萧何(前257年—前193年)等;有从敌方吸引过来的猛将,如英布(?—前196年)、韩信等;还有结缘于乱世的谋士,如刘敬、郦食其等,他们都愿为刘邦效犬马之劳。但试想若刘邦乃一介清高之辈,并不一定能容忍这些人才身上的瑕疵而重用他们。这也是刘邦身上流氓性所具有的包容性和凝聚力的特点。



        其次,其 “流氓性”使他能不受伦理道德约束,随机应变。所谓兵不厌诈,即刘邦行军打仗无常法可循,充分利用他的无赖德行和流氓手段取得战争胜利。
        在鸿门宴上,刘邦低身下气地向项羽道歉,隐藏自己的野心和抱负,见形势危急,又趁机开溜,留手下为他善后。他不称英雄,不逞能,甘于卑贱,以勇敢的怯懦者躲过了杀身之祸;在项羽射中自己胸膛时,他急中生智,用手捂住自己的脚,高呼敌人射中了他的脚,以此来隐瞒伤势,稳定军心;用陈平之计离间项羽和范增,使项羽断其股肱;在项羽向刘邦宣战时,刘邦自知不能以弱胜强,避其锋芒,便耍起了无赖,喊起了只斗智不斗力的口号。他在耍流氓,同时也在正视自己的不足,敢于否定自我。刘邦的无赖习气,使他不循规蹈矩,不受伦理道德的约束,以自我利益为出发点,为实现利益最大化而不择手段。
        再次,其“流氓性”使他能满足群众利益诉求,笼络人心。刘邦麾下之所以能凝聚众多谋臣武将,源于他能满足他们的利益诉求,或赏赐爵邑,或分封王侯,皆能让这些人为己所用。
        韩信骁勇善战,能统领千军万马,刘邦便沐浴斋戒,设高坛拜他为将;陈平足智多谋,能出谋划策,刘邦便许之以官爵。利益如同一根纽带将刘邦集团紧紧捆绑在一起,从而使这个集团固若金汤。正如郦食其认为刘邦“与天下同其利,豪英贤材皆乐为之用。”而王陵(?—前181年)、高起(生卒年不详)亦认为这是刘邦能击败项羽而取得天下的根本原因:“然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所降下者因以予之,与天下同利也。”[同上,第381页。]毋庸置疑,刘邦利用利益这根纽带,驱使身边的每个人都愿为他殊死效力,而他自始至终都是这根纽带的挥舞者。
        刘邦不仅能满足谋臣武将的利益,同样能满足百姓的利益。刘邦进了咸阳,并未独享这些战利品,而是将秦宫中的珍贵宝物全部封存,回军霸上。他向群众声明:带兵入关,是为解救百姓于水火,免受秦的欺凌;回军霸上,是为与诸侯订立盟约,还世间太平。群众们欢欣鼓舞,热情挽留刘邦于关中,刘邦从此便在关中打下了深厚的群众基础。相反,项羽入关后,坑杀秦俘二十万于新安,将阿房宫付之一炬,大火三月不熄,掠夺关中财货美女,凶残至极。与项羽相比,刘邦的表现更具有为人民谋利益的平民思想。
        由此可见,刘邦虽来自于农民阶层,身上都透露着流氓无赖的气质,但是他却深知如何去满足一个更大的流氓群体。这正如毛主席曾说:“刘邦能够打败项羽,是因为刘邦和贵族出身的项羽不同,比较熟悉社会生活,了解人民心理。”
        (二)负面影响
        刘邦的“流氓性”也对他事业的成功造成了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尽管当时社会风气败坏,但是社会伦理纲纪仍然存在,刘邦的流氓行为也给他的军事、政治带来不利。
        首先,其“流氓性”使其个人形象恶劣,错失人才。刘邦虽已贵为高祖皇帝,但他帝王身份的光芒仍然掩盖不了他放荡不羁、流氓无赖的暗影。
        坐拥天下,论功行赏时,刘邦认为萧何保障后勤,劳苦功高,所分封食邑应最多,这便让奋战沙场的其他功臣心怀不满,大臣们认为萧何未曾上场斩敌首,凭什么分封榜首!刘邦却口出狂言:“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将功臣比作猎狗,说话语气尖酸刻薄,是何等粗野,何等狂妄自大,可见其言行与九五之尊地位不符,帝王形象荡然无存。
        刘邦猥琐卑鄙形象与儒雅之士们亦是格格不入。文人雅士好清高,明礼仪,倡尊卑,他们渴望尊重与重用。商山四皓知识渊博,智慧超群,皆因不堪刘邦的轻慢狎侮,才隐居于商山。无独有偶,在彭城之战后,汉王听说魏豹(?—前204年)将反,便派人前去说服魏豹。魏豹说“今汉王慢而侮人,骂訾诸侯臣如骂奴耳,非有上下礼节也,吾不忍复见也。”正是由于刘邦流氓无礼的丑恶形象,才痛失商山四皓、魏豹等人。
        其次,残杀功臣,致使诸吕之乱。刘邦在称帝后,权力欲望膨胀,不惜大肆杀害功臣,铲除异己,变得残暴、阴鸷、毒辣。此时的杀戮和血腥是刘邦的流氓性对其事业成功的又一负面影响。
        刘邦称帝后,担心各异姓诸侯王觊觎王位,便大开杀戒。从公元前206年到公元前195年,齐王韩信、临江王共(?—前195年)、淮南王黥布、燕王臧荼(?—前202年)等七个异姓王皆已被杀害,只剩下长沙王吴芮(前241年—前201年),因其实力不足以威胁刘邦汉室得以幸存。在这些被诛的诸侯王中,有些是被怀疑诬陷造反,有些是被刘邦诛杀异姓的气势所威慑,不得不反,这些功臣良将多数死于刘邦的猜忌之心。正如淮南王黥布反时,故楚令尹曾说“往年杀彭越,前年杀韩信,此三人者,同功一体之人也。自疑祸及身,故反耳。”刘邦的“流氓性”致使整个国家的股肱之臣丧失殆尽,朝中各方势力难以均衡,最终吕氏专权,政局动荡,引发诸吕之乱。
        韩信在临死时曾说,“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在打天下时把这些能人异士奉为至宝,在帝业建成之后却视为威胁,将其赶尽杀绝,此实乃流氓政治之举。刘邦目睹情同手足的兄弟都惨死于自己双手,曾感叹:“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足见其悔恨与无奈。
        结语
        汉高祖刘邦,曾被毛泽东称赞为“高明的政治家”,学界对刘邦形象的评价也褒贬不一。刘邦的“流氓性”是一种背离我们价值观的负面文化现象,这源自他所处的社会环境、家庭环境以及作为农民性格当中的劣根性。他的流氓性曾多次为他在战争中赢得先机,因他敢于自我否定,承认自己的不足,并将自己的这些性格缺陷好好地利用起来,化劣势为优势,助自己一臂之力。刘邦自己也曾坦言:“夫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    
        正是由于刘邦对自己和对旁人清醒的认识,才会使其将领各司其职,发挥他们各自的长处。同时,“流氓性”这一性格缺陷对他事业的成功也有着消极影响,这不仅使他九五之尊的帝王形象受到损害,也为他后期治理国家埋下了隐患,如残杀功臣,致使诸吕之乱等,颇受后人非议。通过对刘邦“流氓性”的研究,能让我们加深对刘邦的了解,并对这位历史人物作出客观公正评价,这也是研究该论题的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一)著作类:
1.司马迁:《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
2.范文澜:《中国通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978年。
3.梁玉绳:《史记志疑》,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
4.徐朔方:《史汉论稿》,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4年。
5.刘歆著、葛洪集、向新阳、刘克任校注:《西京杂记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
(二)期刊论文类:
1.张强:《汉高祖刘邦与西汉世风》,《陕西师范大学学报》,1997年第3期。
2.许智银:《刘邦的成功与他的多重性格》,《洛阳师专学报》,1998年第16期。
3.王娟:《从“流氓”到“天子”——简析刘邦的文化转变》,《中学历史教学参考》,2003年第8期。
4.石新影、李修松:《刘邦的性格与其成功的关系》,《东南文化》,2004年第2期。
5.王勇、唐俐:《道德与功业的悖论——也析刘邦成功的原因》,《天中学刊》,2005年第1期。
注释:
1.孟子《孟子?离娄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年,第 184页。
2.陈戍国《礼记校注》,长沙:岳麓出版社,2004 年,第 2 页。
3.同上。
4.刘歆著、葛洪集、向新阳、刘克任校注《西京杂记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 年,第 87 页。
5.司马迁《史记.高祖本纪》,北京:中华书局,1959 年,第 391 页。
6.林剑鸣《从秦人价值观看秦文化的特点》,《历史研究》,1987 年第 3 期,第 66 页。
7.司马迁《史记.郦生陆贾列传》,北京:中华书局,1959 年,第2695 页。
8.同上,第 381 页。
9.毛泽东《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党的文献》,1994 年第 5 期,第 12 页。
10.司马迁《史记.萧相国世家》,北京:中华书局,1959 年,第 2015页。
11.同上,第 2590 页。
12.司马迁《史记.黥布列传》,北京:中华书局,1959 年,第 2604页。
13.同上,第 2627 页。
14.同上,第 389 页。
15.毛泽东《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党的文献》,1994 年第 5 期,第 12 页。
16.司马迁《史记?高祖本纪》,北京:中华书局,1959 年,第 3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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