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误配“数量名”构式隐喻研究

发表时间:2021/6/22   来源:《教学与研究》2021年3月7期   作者:郭蕾
[导读] 本文以构式隐喻为切入点,以汉语中的“数词+量词+名词”搭配为例
        郭蕾
        广州大学,广东省广州市,510006

        摘要:本文以构式隐喻为切入点,以汉语中的“数词+量词+名词”搭配为例,探究构式隐喻的形成机制,汉语“数词+量词+名词”错配的可接受性原因以及隐喻性量词的分类。研究表明:1)在“数词+量词+名词”搭配中,量词可分为量词性量词、名词性量词和动词性量词;2)量词是隐喻形成的重要因素,其错配是由于人类体验的差异映射到大脑机制造成事物的凸显和意象图式,识解出不同类型的量词表达。

        关键词:误配;数量名;构式;隐喻

1.引言
        量词通常是用来表示人、物或动作的数量单位语素。表量结构在英汉中是同时存在的。在对量词引起注意并使用过程中,某些量词在修饰名词上受到限制较多,但为了达到交际意图,人们输出非常规的表量结构,其间就涉及到隐喻的表量结构。因此,笔者认为有关“数词+量词+名词”构式隐喻值得进行深入研究。有研究发现隐喻的动机是:我们在接触事物时,初步感受概念表象,再结合大脑认知中已有的模型,意象图示的作用形成了表量结构的隐喻机制(王文斌,毛智慧,2009);认知模式是以一个起始域为参照来建立与另一个目标域的联系,以最容易引起凸现的事物或概念来表现,这就是转喻影响(刘晨红,2011)。鉴于此,本研究从以往学者的基础上从认知视角出发,基于汉语语料库,对“数词+量词+名词”构式背后的隐喻形成机制动因和理据进一步探讨。

2.相关研究概述
目前,研究发现对“数词+量词+名词”搭配构式的研究涉及到很多方面,比如以下几个方面:
(一)从功能主义的角度,王文斌等学者研究了表量结构中的异常搭配(王文斌,毛智慧,2009),涉及到的是使用者对名词和量词的认知过程不同,引起两个意象之间的关系相关联,造成大脑里的意象图示的丰富性,从而输出了大量含有隐喻修辞的名量词表达。名量复合词的构式形态研究中(梁如娥,2019)。
(二)从结构主义方面,关于汉语名词量词结构语序变化及其动因的研究(朱嫣红,2020),最初汉语名量结构以“名+数+量”为主流,到之后转向“数+量+名”,其主要原因是因为汉语内部的词类范畴的变化。
但现有研究的研究主要是关于名量词搭配中的隐喻形成机制以及两者之间搭配语序关系的分析,且很少有人从构式方面进行细致的探讨及其名量词构式的成因分析。鉴于以上所述,本研究拟运用认知语言学的构式语法理论,结合相关的语言文本来探讨“数词+量词+名词”构式怎么形成隐喻机制
3.量词分类
从语法角度,戴浩一(2000)认为量词是对名词属性特点的解释说明。名词既可以表示物体,也可以表示物质,当其表示物质时具有不可数语义时,量词的使用就可以标记名词的可数性。在现代汉语中,量词常以“数词+量词+名词”形式搭配出现来限制名词的数量(金福芬,陈国华,2002)。由于生活中人们的人际交往需要和认知思维的差异性,其表达也丰富多彩,而且出现了一系列人们认为匪夷所思的“不正常”搭配,是因为通过隐喻的修辞手法,同一个构式却创造了另外的认知域,引起新的语义(王文斌, 毛智慧, 2009)。

3.1量词性量词
        量词性量词一般用来表示物体的长度,宽度,大小,容量等等,是对某些事物的特点或者性质进行说明解释,但是在形成名量词构式这一搭配时,其功能可以放大,所以我们可以用一些大家觉得奇怪的“误配”来表达说话者的意图。比如“一丝春风”,“一席掌声”,“一袋书”,这些量词“丝”、“席”和“袋”来表示说话者对名词的数量、大小等的形容修饰。


3.2名词性量词
        当名词临时充当量词的功能时,这样的名词被称为名词性量,是由于人们对名词的识解机制不同的影响所造成的结果。名词性量词不是由名词转化成量词,而是在名量词构式中被临时充当了量词的角色。当这个名词性量词离开其所在的名量词构式时,它不再充当量词,仅仅是名词(王文斌,毛智慧,2009)。
3.3动词性量词
        普遍接受的构式是“数词+量词+名词”,所以频繁填入的是量词性名词或名词性名词。当量词被动词充当时,客体与环境相互融合时,大脑里的信息被激活,量词的位置可以联想到动词层面,在“数词+量词+名词”构式中,量词的位置是由一个动词来充当角色的,我们便称这个量词为“动词性量词”。在已有的语料库中,动词临时充当量词位置时,说明人对动作的感知转移到了量词表示数量的因素上。比如语料库中:
        沙发几上供着一插康乃馨,窗外盛开着满树芙蓉。(谷应《困惑》)
在上例中,“插”作为名词“康乃馨”的量词位置,在典型事件场景中,瓶中的花朵激活了动作“插”的行为发生(邱莹,,施春宏,2019)。此时,动词性量词常常由及物性动词或者词语的及物来体现,此动词修饰后面的的名词进行了量化分析。动词性量词一般对名词的修饰体现的是搭配的对称性,出现的频率也有不同。
4.“数词+量词+名词”构式分析
  一个最小的词素也属于一个基本构式,其存在是独立的,它是形式和意义的配对体(Goldberg,1995)。本文旨在分析数名量构式,在语义正常情况下,我们是可以从构词的性质,特性或表层结构理解含义,但是在有些误配名量构式中,其语义的概念和意义是基于感知经验形成的( 林正军、张宇 2020)。换言之,构式是认知域中的意象图式投射到我们的语言当中(陆俭明,2009)。比如在张岱的美文《湖心亭看雪》中“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这几个量名词搭配“一痕长堤”,“一点湖心亭”,“一芥余舟”和“两三粒舟中人“的误配是由于张岱对雪景中景象的意象图式和独特识解机制而成就了经典之作。
5.结语
名量词构式在形成隐喻时,它不仅衡量了一个物体实际的数量,大小,等标量功能,而且承载的更多的是语言文化的传递和交融,把语义特征具有相似性和可转化性的两个物体通过体验感知来传达某个未知信息,通过量词的丰富性来造就实物的立体化。

参考文献
Goldberg. Constructions: A Construction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M].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5.
王文斌,毛智慧. 汉英表量结构中异常搭配的隐喻构建机制[J]. 外国语文,2009(3):48-53.
刘晨红. 临时名量词与名词匹配的认知机制[J]. 宁夏大学学报,2011(2):20-23.
梁如娥. 名量复合词的构式形态研究[J]. 外语学刊,2019(6):39-45.
朱嫣红. 汉语名量结构语序变化及其动因[J]. 语言研究.2020(2):58-68.
戴浩一. 概念结构与非自主性语法:汉语语法概念系[J]. 当代语言学,2002(1):1-12.
金福芬,陈国华. 汉语量词的语法化[J]. 清华大学学报,2002(1):8-14.
邱莹,施春宏. 修辞构式“一量名”的生成基础与机制——兼论修辞构式生成的可能性和现实性[J]. 语言教学与研究. 2019(6)65-77.
刘正光,李易. 英汉语量词使用中的时空意义比较研究[J]. 现代外语,2020(2):147-160.
林正军,张宇. 基于体认语言观的外语教学探索[J]. 外语教学与研究,2020,52(2):261-272.
陆俭明. 构式与意象图式[J]. 北京大学学报,2009(3):10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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