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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脱胎漆器老艺人口述史研究

发表时间：2021/7/2 来源：《中国教育信息化》2021年3月作者：陈凤珍

[导读] 脱胎漆器是福建省福州市的特产，是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脱胎漆器以质地轻巧，造型多样，光亮美观，不变形，不褪色、坚固、耐高温、耐酸碱、耐腐蚀而著称。

福州黎明职业技术学院陈凤珍

摘要：脱胎漆器是福建省福州市的特产，是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脱胎漆器以质地轻巧，造型多样，光亮美观，不变形，不褪色、坚固、耐高温、耐酸碱、耐腐蚀而著称。脱胎漆器的制作工艺复杂，从选料、塑胎、髹饰至成品，每件作品都要经过几十道甚至上百道的工序，一个作品往往需要很长的周期，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2006年5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遗产名录。脱胎漆器当务之急是留住传统手艺技艺，以脱胎漆器老艺人口述史为研究对象，口述史与书籍资料记载内容、实物资料可以互相佐证，第一可以补充记载工艺具体的细节性内容，第二可以为让更多的人看得懂一件脱胎漆器的作品是如何诞生的。
关键词：非遗、脱胎漆器、老艺人、口述史
        林舒师傅出生于1963年，祖籍福州市仓山区盘屿，至今从事漆艺工作已经40余年。1981年也就是在他18岁的时候，进入了福州市第一脱胎漆器厂，当时他进入了第三车间，跟着林明生师傅做盘子，主要是做盘子的地底部分，在第三车间一呆就呆了六年。1987年郑修墘老师成立了工艺美术师工作室，老师到车间选拔人才，林舒师傅就被选到了工艺美术师工作室去工作，林舒师傅说他很感激能有幸跟着郑老师傅学习，工作的两年间他学到了非常非常多的漆艺专业知识，让他受益终生。林舒师傅是福州用硅胶翻模制作脱胎漆器的第一人，他在1995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使用硅胶来翻模了。
林舒师傅说脱胎漆器器物模型分两种，分成阴模和阳模，如佛像、人物、动物、植物等细节较多、比较复杂的形状要用阴模。像花瓶这种造型简单的就可以用阳模，而阳模则可以用阴模批量化制作。量化的生产就可以用这种模式，根据产品的数量来批量生产。而根据器形需要又可分为双面脱和单面脱，如碗、盘、碟子等，这些可以看得到两个面的且两个面都有不一样造型的，就要用到双面脱。在脱胎漆器中大件的漆器和小件的漆器制作工艺也会有很大的差别。
        一、小菊瓣漆罐脱胎的工艺流程
        1、造型，做脱胎漆器要先有实物造型，现成的形可以直接翻模，如果没有现成的造型就需要我们先用雕塑泥或石膏去塑一个造型。这里我们用的菊瓣漆罐的原型就是一个老的瓷瓶。
        2、翻模，一个圆形的带造型的器皿如：菊瓣、南瓜、葵形，一般要分成三瓣阴模，把三分之二的形先用泥巴包起来，切面的位置要呈90度，宽度差不多要5公分，包好土以后要在露出的器皿部分刷一层泥浆，等泥浆干了之后倒上石膏液体，石膏干的速度很快，所以这个环节速度要快，尽量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石膏模尽量厚一点。等石膏干完放在水里浸泡，泡到石膏吃透水就可以脱模了。另外两瓣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来翻模。
        3、裱布，等到模具晾干后就可以开始裱布了，在翻出来的石膏上先刷一层脱模剂，脱模剂是用肥皂加热煮成糊，刷完脱模剂晾干，刮细灰，细灰是生漆加细瓦灰加少量的水调和而成的腻子。刮细灰要用角楸，因为角楸有一定的硬度，所以能很好的把细灰填满每个缝隙，刷完细灰阴干，接着再刮一道细灰和一道中细灰，待漆灰干完之后，用生漆加细灰加糯米糊或面粉调成漆面，直接刮在带细灰的模具上，刮完漆面之后把裁剪好的纱布放上去，用角楸把布压平整，不能有任何的褶皱或气泡，要确保整个纱布完全贴在模具上了，特别注意的是边边角角一定要压的严严实实，模具拐角90度的位置也要裱一点出来，便于后期和其他瓣模具的缝合。为了让器形坚固，要重复裱2-3层的纱布。这里要注意的是每裱完一层布都要放两天荫干，要确保前面一层干透了，接着裱下一层布。另外两瓣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来做的。
        4、脱模，等到裱布环节已经完全干固之后再进行脱模，最好是能放个10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这样更不容易变形。脱模就是把裱了布的石膏放到水里泡，大概2个小时，具体看情况而定，等石膏沁透水了就可以很轻松的把布胎取下来了，如果取不下来就还要多泡一泡。布胎取下来以后要倒扣在一个平整的面板上，每一个布胎都要以一样的姿势摆放，不能有的朝上有的倒扣。主要是避免布胎变形，变形的话就不好拼合了。
        5、缝合，把脱下来的布胎一瓣一瓣的缝合，现在人都怕麻烦很少有用缝合的，很多人都是用胶水直接黏。也不是说不可以，但是前辈们世代传下来的工艺应该有他的道理的，用胶水当下可能没问题，但是十几二十年后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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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合完还要在接缝处里面裱上布条，这样可以更加坚固以避免开裂。裱完布条荫干。荫干完打磨继续上细灰，上完灰再打磨，这时候打磨内部难度很大，要拿长一点的东西包上水砂纸，一点一点慢慢打磨，打磨到手摸起来感觉比较光滑就可以了，内部的要求没有面上的要求那么高。然后封底，底部用提前车出来的圆片封起来，封起来以后瓶子就更不容易变形了。
        6、修胚，口沿部分和缝合口处多余的布边先用剪刀剪掉及用锋利的刀子裁掉，尽量修到用手摸上去不会有大的起伏，把有缝隙的位置用细灰填平，荫干完用240号的沙子通体打磨一遍。此时一个菊瓣漆罐的造型基本就出来了。
        7、刮灰，首先通体刮一道中灰，中灰尽量要刮平，刮的平整能让后期省很多力气在修补上。刮完灰放进荫房荫干，这里我们说一下荫房，大漆的干固需要温度和湿度，只有合适的温度和合适的湿度漆才会干，温度和湿度缺一不可，所以在做漆的工坊，师傅都会拿一个空间出来专门当荫房。荫房里会放置温湿度计，这样就可以知道荫房的温度和湿度，可以进行人为的调节。荫干完的胎体拿出来可以用400目的水砂纸对胎体进行打磨，打磨好了之后晾干，接着上中细灰、细灰。小件的漆皿一般不刮粗灰，每刮完一道灰都要荫干、打磨。
        二、3米以上脱胎花瓶的工艺流程
        1、造型，大型的脱胎漆器造型比较难，因为造型如果不严谨的话，在造型的过程中就已经变形了。所以造型是个很大的工程。这么大的胎体造型一定要用钢筋焊接起来，就像建房子需要框架结构一样，焊接完以后把草绳缠绕上去，缠满后用泥土摔上去，一个这么大的花瓶要用到几吨的泥土，所以一定要用钢筋焊接来做框架，不然泥土就挂不住，一下子就垂下来变形了。泥土塑好粗糙的形之后，我们要用一个大板锯出花瓶的左右对半立面轮廓线，把靠中心部分固定在圆的中心点上，然后慢慢地修，最后把一个完整的花瓶的形塑造出来。
        2、翻模，整个花瓶刷脱模剂，用修剪过的铁皮插到泥里头去，把花瓶分成三瓣。调好石膏泥之后一点一点往上拍，确保每个地方都要拍到石膏，这么大尺寸的花瓶，石膏模一定要够厚不然容易开裂。阴模脱好以后，在模具里刷一层脱模剂，然后向内涂抹石膏，等石膏干了之后，将阴模取下来，翻出来的这个模具就是阳模，做一对花瓶的话就脱两套阳模，阴模就是母模可以翻许多的子模。
        3、裱布，大型脱胎漆器裱的布要用夏布，夏布比较厚，买回来的夏布都有上浆不能直接用，要反复捶打清洗，把桨洗掉晾干，这样的夏布比较柔软，更好塑形也能更好地和胎体贴合在一起。阳模上刷一层脱模剂，夏布上刮满漆面，然后直接把布贴在瓶子上，用角楸压实不能鼓包（空气），要强调的是布与布之间的缝隙要贴平整，不要把两块布交叠在一起，形成高低起伏，通体裱完布荫干。干了之后稍微打磨一下接着裱第二层布，第二层布要包住第一层布之间的缝隙，这样做是增加拉力，避免开裂。接下来的每一层布都是按照这样的方法来裱褙。因为花瓶很大，所以裱布最好裱5-6层，这样才比较坚固。
        4、脱模，阳模的脱模就是把花瓶里头的石膏用橡胶锤轻轻的敲碎，注意不能用力敲，避免造成布胎变形或开裂。敲完石膏以后为了让瓶子不变形要在花瓶的底部上一个圆圈，圆圈的直径和花瓶底部的内直径要一样长，这样才能避免变形。
        5、刮灰，大器皿要从粗灰开始刮，花瓶通体刮粗灰干固打磨，再刮粗中灰（粗灰多中灰少）干固打磨，再刮粗中灰（粗灰少中灰多）干固打磨，这里要说的是打磨粗灰的时候用铁砂或者粗的磨刀石，接着刮中灰、中细灰（中灰多细灰少）、中细灰(中灰少细灰多)，在打磨的时候要用软垫（pvc、或者其他适度柔软的东西）包住砂纸打磨，这样打磨出来不会坑洼比较平整，接着刮细灰，细灰一般也是刮三道，每一道都要打磨到位再刮下一道灰。
        6、底漆，灰地做好了以后就可以刷底漆了，刷完底漆荫干打磨。到这里大型脱胎漆器的地底就算做好了，接下来的工序就和上述的菊瓣小花瓶的工序一样了。
脱胎漆器的老艺人都在慢慢的老去，他们的精湛技艺也在逐渐老去，如何留住手艺，是我们现在应该去做的事情，脱胎漆器的慢和现在生活的快节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现在年轻的艺术家很多都在创新，都在寻找做漆的捷径，想着去省略工艺流程。如果我们不去传承老工艺，百年以后我们脱胎漆器的技艺还能被后辈匠人所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