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溥心畬的山水画

发表时间:2021/7/7   来源:《教育学文摘》2021年第8期   作者:吴双雄
[导读] 溥心畬先生是20世纪一位传统型的文人画家,他以诗书画三绝而著称于世,与张大千齐名被誉为“南张北溥”,与金城、陈少梅、张大千并称为“民国四大家”。
        吴双雄
        四川文化艺术学院
        摘要:溥心畬先生是20世纪一位传统型的文人画家,他以诗书画三绝而著称于世,与张大千齐名被誉为“南张北溥”,与金城、陈少梅、张大千并称为“民国四大家”。在清末民初西学东渐的影响下,溥心畬仍然坚守着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其山水画以古为新,彰显了文化自信。
关键词:笔墨、意蕴、山水创作。
一、溥心畬山水画的笔墨特征
        溥心畬出生于皇家宫廷,他的曾祖父是清代宣宗道光皇帝,祖父是恭亲王奕訢,父亲是贝勒载滢,他在恭亲王府中度过了幼年时光,他在《自述》诗中曾写到“我生之初蒙召见,拜舞会上排云殿……”,其后自注:“儒生五月,蒙赐头品顶戴,随先祖恭忠亲王入朝谢恩。三岁,复召见离宫,赐金帛。”根据他的回忆自幼就接受传统的私塾教育,“六岁入学读书,始读《论语》、《孟子》……再度《大学》、《中庸》、《诗经》、《春秋》三传,《孝经》、《易经》、《三礼》,《大载礼》、《尔雅》,在当时无论贵胄及四海读书子弟,年至十六七岁,必须将十三经读毕”。又写到“余从七岁学作五言诗,十岁作七言诗,十一岁始作论文。”他在幼年就受到传统的良好教育,作文习字,在书法方面,从三四岁开始就习字,始学颜体,后又学柳体,所作楷书笔力遒劲,结体瘦劲,明显受到唐代书法家柳公权的影响;行书飘逸婉约,受到“二王”的影响,但在辛亥革命之后,就一度断绝了这种优越的生活,隐居于西山戒台寺生活长达十二年之久,在此期间,受到其母亲的指导与教诲,习字读书,打下了深厚的传统基本功。在新中国成立之后,他辗转台湾,在台北师范学院艺术系任职,还私收了很多徒弟,其中不乏外国学生。他在晚年更是画艺成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影响深远。
        溥心畬的绘画早年从清代四王入手,他在《自述》中写到“初学‘四王’,后知‘四王’少含蓄笔多偏锋,随学董巨、刘松年、马夏,喜用篆籀之笔。始习南宗,后习北宗;然后始画人物,鞍马、翎毛、花竹之类。然不及习书法用功之专,以书法作画,画自易工,以其余事,故工拙亦不自计。”四王的绘画用笔多中锋,善用干笔皴擦,笔墨含蓄内敛,是传统的文人绘画,从溥心畬的作品中看,他更多的是受到董源、巨然、刘松年、马远和夏圭的影响,善用斧劈皴、拖泥带水皴作画,水墨淋漓、苍劲秀美,线多直笔,溥心畬的绘画用笔劲秀但不刚猛、粗俗,他毕竟是一位文人画家,早年受到良好的传统教育,他古文,诗画,逐体皆精,擅长书法,使得他的用笔用墨在遒劲中而不失俊美,具有很强的文人气息,参合“南宗画法”,笔墨温润俊美,沁人心脾。他在《寒玉堂论书画》中记述到“古画雄古浑厚,不在形色而在用笔……分其阴阳,穷其物象,随意从心而不逾矩,奇妙自生。……明秀而难于浑厚险峻。明秀者,笔墨也;博大浑厚者,气势也。笔墨在于积学,气势由于天纵”。
        溥心畬的山水画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他善于敷色,他在《寒玉堂论书画》中写到“设色求其与真无异,能事毕矣。惟山水无定色,朝晖夕霏,晦明变化。春山明翠,秋山苍暗。草木荣枯,云霞掩映,山色因之而变矣。设色由浅入深,此常法也。浅则易匀,遽深则易滞,滞则难救。色少水多则匀净。敷色层层相加,宜轻则轻,宜重则重,由浅至深则深不滞。”古人讲:“色彩补笔墨之不足”,他的山水画在水墨的基础上,层层敷色,他在画面中山水、树木善用干笔勾勒,皴擦、显得苍劲浑厚,墨从笔出,阴面略用淡墨渲染,以增加其阴阳变化。再用包含水分的色彩层层积染,由浅入深,淡而不薄,深而不滞。苍劲的笔墨与温润的色彩形成完美的整体,色不碍墨,墨不碍色,色墨相得宜彰。他善用植物色、花青、汁绿色、赭石和朱砂层层积染,温润雅致,具有很强的文人气息,例如《秋风暮色图》、《秋山望远图》等作品。
二、溥心畬山水画的审美意蕴
        在20世纪初,随着外国列强的入侵,满清王朝的覆灭,五四运动的兴起,中国有民族危亡意识的知识分子认为要打到旧文化,传统文化,提倡向西方学习。陈独秀更是指出“若想把中国画改良,首先要革王画的命。因为要改良中国画,断不能不采用洋画的写实精神。

……我家所藏和见过的王画,不下二百多件,内中有画题的不到十分之一,大概都用那临、摹、仿、抚四大本领,复写古画,自家创作的,简直可以说没有,这就是王派留在画界最大的恶影响。”徐悲鸿也强调要引进西方的素描写实艺术来改造中国画,让中国画能够表现现实生活,赋予它新的生命力。在这样的时代环境下,溥心畬能够坚守传统,立足传统,更显得难能可贵,体现了文化自信,民族自信。他作为旧王孙,自小接受传统教育,精研诗、书、画,后与张大千齐名被誉为“南张北溥”,与金城、陈少梅、张大千并称为“民国四大家”,可谓在当时文化界享有盛誉。
        溥心畬的山水画早年从“四王”入手,后上追董巨、刘松年、马远、夏圭、唐寅,以“北宗”为主,善用斧劈皴表现浑厚苍茫之气象,构图多以全景式和边角构图为主,例如《山水清晖图卷》、《远林暗壑》等作品,《远林暗壑》采用高远法,近景表现山石松树,中景以小斧劈皴为主,苍茫浑厚,在施以花青色,滋润明洁,具有很强的文人气息。他的绘画更多的是以马远、夏圭为宗,采用大斧劈皴,化刚劲为柔和,启功认为溥心畬“绘画造诣,实在是天资所成,或者说天资远在功力之上。”溥心畬的绘画才能非常高,这和他早年受到的传统教育有很大的关系,他早年精研书法,诗文,从小注重画外功夫的修养,使得他的画面中充满文人气息,他的山水画设色清逸、雅致,他将“北宗”雄奇一派和“南宗”幽淡一派融为一炉,创造了苍茫浑厚、远淡的画风,形成了强烈的个人风格。
三、溥心畬山水画的创作
        溥心畬的山水画创作方式大多以移临、变临、或个人构思创作为主。据启功在《溥心畬的艺术与生活》(载于《雄狮美术》1993年10月)中写到“溥心畬作画往往把别人现成的稿子拿过来就描,连搬动搬动都懒;还说他动笔之前常把一些画拿来比较,本上印的,画册上印的,他就照抄稿子,照画一幅。”他的这种作画方式主要是以对临或变临为主,这也许跟他的绘画造型能力不强有关系,或者是为画商定制绘画所限,比如他的《松风雅逸》与马远的《松月图》在画面构图上就很接近,都采用半角构图,左下角描绘山石人物、松树很有动感,右上角作虚化处理,人物高逸冷峻,仙风道骨。这种习惯也可能跟当时的创作风气有关,著名画家贺天健也提出过绘画创作移临、变临的主张。他的有些绘画作品更是把古人的绘画作品做镜像处理,变成另外一幅作品,例如他的《山村霁雪图》就为沈铨山水的镜像处理,《关河乱后都成梦图》为明代唐寅《落霞孤鹜图》的镜像处理,他的这种创作方式可能与他缺乏写生有关,没有到大自然中观察,提炼艺术形象,而是在古人的画稿中讨生活,翻跟斗。
        溥心畬通过临摹、移临、变临古人的绘画作品,使得他的绘画笔墨与格调强烈地表现了出来,他不是对古人的照抄,而是通过别人的构图再造的过程,有的作品比原作还更有神采,流露出他个人的气息、修养与笔墨精神,形同而神不同,给人以强烈的感受。有人就批评他“其作品本质上是属于没落士大夫阶段,清供式的,与广大的社会,以及我们生存的时代,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他作为旧时代的没落王孙,不可能画出有新时代生命力的作品,作品格调是充满文人气息与格调的,他是一位文人画家。
        他的绘画作品到晚年趋向成熟,创造了独特的风格。
参考文献:
[1]溥儒.溥心畬先生自述
[2]溥儒.寒玉堂诗集[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1994.

                                                作者:吴双雄
                                                单位:四川文化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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