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叶
长沙理工大学
摘要:《石雕处女》作为伊旺·维拉的最后一部出版作品,高度展现了维拉式的写作风格。作者以一对姐妹的悲惨遭遇为主线,描述了在津巴布韦地区,被暴乱和男权迫害的弱势群体。本文结合女性主义,解读文本中的女性人物形象,挖掘维拉对女性人物的赞美之意,以及维拉笔下女性人物的自我成长。进一步探讨维拉为女性发声这一写作目的,为研究维拉的其他作品奠定基础。
关键词:女性主义;维拉;写作目的
伊旺·维拉(Yvonne Vera,1964-2005)——20世纪津巴布韦最富盛名的女作家之一,1964年9月出生于布拉瓦约。她出版了五部小说和一部短篇小说集,这些作品至少被翻译成七种语言出版。其中,维拉凭借《石雕处女》(the Stone Virgins)(2002)获得非洲麦克米兰作家奖。毫无疑问,维拉的作品在津巴布韦文学乃至非洲文学中占有一席之地。维拉在与伊娃·亨特的访谈中提过:在写作中,她尝试以最原始的方式讲故事,通常是用最抒情的方式讲故事,因为这是她写作时所庆祝的一部分。[7]维拉在其作品中大胆使用各种禁忌话题,旨在转变人们对某些禁忌话题的看法,为津巴布韦女性寻求公平的生存空间。本文从女性主义角度入手,分析小说中古米德两姐妹的悲惨遭遇,解读两姐妹的性格特征,挖掘津巴布韦女性如何在战乱和男权统治的环境下,治愈自我,找寻新生活。
一、《石雕处女》中的女性主义因素
女性主义( feminism) 一词在西方使用已久。从词源学的角度看,它来自拉丁文“femina”, 意指妇女, 最初的意义是“使有女性品质”。到19世纪80年代才被用来指要求性别平等的一种观点。有人把女性主义这个字最早的书面出处追溯到1895年4月27日出版的《文学俱乐部》( The Athenaeum)中的一篇书评中。[6]不同的人群,对女性主义的认识是不同的。就女性主义的反对者而言,女性主义往往被看作是那些偏激、刻板、离经叛道的女人所持有的观点。在女性主义内部,对女性主义也有许多不同的理解。比较有代表性的有这样几种:1、女性主义是基于性别平等的理论,反对任何妇女遭受任何形式的社会、个人或者经济上的歧视,要求妇女的平等权利;2、女性主义是旨在提高妇女的社会、政治和经济地位的政治斗争;3、女性主义是一种意识形态,它的基本目标是消除对妇女的歧视和推翻男性对社会的统治;4、女性主义是指反对压迫妇女的社会运动,女性主义者是指真诚地投身于这个社会目标中的任何男女。[5]维拉在采访中曾说过,她写作的目的之一是为女性发声。运用女性主义理论来解读《石雕处女》中的人物性格,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感受文本中女性人物的困境,以及体会逆境中的女主人公是如何自我反抗,摆脱困境,乃至走向新生。
二、男权压迫下的女性人物悲剧
古米德两姐妹的悲剧体现在无法避免男性对她们的摧残。藤吉维(Thenjiwe)敢于带陌生男性回家,与爱慕之人—塞法斯(Cephas)发生关系,说明她对爱情的向往,勇于追逐自己的爱情。在男权至上的时代背景下,藤吉维勇于追爱的思想表明她自身不愿将就,不愿屈服于大环境。然而塞法斯因害怕自己不能满足恩吉维的求知欲望,在她面前失去所谓的高大威严形象,更因藤吉维没有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以及对藤吉维产生厌倦感而选择离开藤吉维,远离藤吉维所在的城市。可以说,塞法斯的离开是造成藤吉维死亡的推动因素之一。爱慕之人的抛弃使得藤吉维处境愈发艰难,孤身一人的她无疑会成为暴徒的发泄目标。而藤吉维的惨死反映了女性地位的底下,女性可以成为男性肆意残害的对象。同样,藤吉维的妹妹-诺斯巴,也未能逃过男性的压迫。
在校学习的诺斯巴(Nonceba)本应有美好的生活,然而这一美好却被西巴索(Sibaso)的侵入所打破。可怜的诺斯巴在遭遇强奸时,性别身份让其无法向外界求助,只能接受这一行径。不仅如此,西巴索还割裂了诺斯巴的下巴,让其无法发声。强奸和暴力行为使得诺斯巴伤痕累累。失语状态下的诺斯巴连向同性朋友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西巴索依仗自己的性别优势,肆无忌惮的残害诺斯巴,对待女性如待动物一样随意而残忍。西巴索的残暴输出与诺斯巴的被迫接受形成鲜明的对比,男性的优势地位对应女性的劣势地位。性别不平等带来的后果不可谓不残忍。维拉用多个短句描述西巴索对诺斯巴的强奸暴力行为,简单而直接的勾画了一幅幅暴力场景,使读者更为直观的体会诺斯巴的疼痛。不难看出,维拉擅用短句叙述,旨在表达女性人物的不易,为她们发声,呼吁读者重新审视男女之间的地位关系。
三、女性人物的自我反抗与成长
当女性的主体意识茁壮成长,女性的目光就不再局限于自我狭小的空间,她们在关照自身生存和命运的同时,真正与男性开始对话,以“他者”的目光审视作为自己的对立面的男性群体。女性对男性的审视实际上也是对自我的解剖,她们只有消解了男权意识对她们的禁锢,方可重建女性的自我与话语空间。因此,她们对男性的书写绝非可有可无,而是重塑女性自身的关键所在。粉碎男性神话是新时期以来,女性文学书写的一个重要主题,也是一种女性主义觉悟的具体表现。[4]藤吉维对塞法斯并不是一味的敬仰,她会带着疑问寻求塞法斯的答案,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与塞法斯进行对话。可以看出,藤吉维并不局限于自我狭小的空间,她尝试着与爱慕的男人进行对话。在闭塞的生存空间里,坚持自我、不盲目崇拜男性的藤吉维代表着新兴女性的自我成长。即使惨遭抛弃,她也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是在自己的土地开始重新生活。这一坚强勇敢的特质在维拉的笔下尤为突显。
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伤害足以让人失去求生欲望。然而诺斯巴依靠顽强的意志挺过了这一关。危难之际,诺斯巴被自己的姑姑解救,逃过一死。之后,诺斯巴跟随塞法斯去往布拉瓦约。新环境对诺斯巴的治愈有一定的助力作用。免受暴乱、暴力的困扰,在自由和平的环境里,身心状态也愈发放松。在塞法斯的帮助下,诺斯巴接受了修复手术,以及药物的治疗,积极恢复自己的身体。她迫切希望遭受割裂的下巴能迅速恢复过来,因为失语状态下的自己无法诉说悲惨遭遇。在诺斯巴的不懈努力下,她的身体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从失语状态到能够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这对于诺斯巴来说,无疑是一大惊喜。除了身体上的恢复,诺斯巴也一直致力于记忆的恢复。她深知,只有恢复西巴索对她实施的暴行的相关记忆,她才能时刻提醒自己要为寻找真相(西巴索对其姐姐的杀害)作努力,要为自己发声。这表明诺斯巴有着敢于为自己发声的反抗精神,生理、心理上的伤害没有让她退却,反而更加坚定了她找寻证据的决心。此外,诺斯巴积极主动找寻适合自己的工作,当塞法斯为她提供唾手可得的工作时,她选择拒绝接受,转而走向自己努力找寻的工作面前。出于对藤吉维的惭愧之情,塞法斯一直在默默帮助诺斯巴。或许,诺斯巴深知这一原因,她更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开启新生活。维拉笔下的诺斯巴有着自己的主体性意识,勇于反抗,坚韧的品质正是维拉有意赞扬的。
参考文献:
[1]申丹.叙事形式与性别政治——女性主义叙事学评析[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01):136-146.
[2]申丹.“话语”结构与性别政治——女性主义叙事学“话语”研究评介[J].国外文学,2004(02):3-12.
[3]黄必康.建构叙述声音的女性主义理论[J].国外文学,2001(02):117-120.
[4]徐辉.试析西方教育理论中的女性主义思潮[J].比较教育研究,2000(02):1-7.
[5]倪志娟.女性主义研究的历史回顾和当代发展[J].江西社会科学,2005(06):135-141.
[6]于东晔. 女性主义文学理论在中国[D].苏州大学,2003.
[7]Hunter, Eva. “Shaping the Truth of the Struggle”: An Interview with Yvonne Vera. Current Writing 10.1, 1998: 75–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