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忠利
四川省德阳市第五中学 618000
摘要：本文分三部分对辽朝契丹人之“祭品”进行简述。第一部分说明契丹人祭祀“天地神”时所用“祭品”，包括哺乳动物、飞禽、酒等。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分别说明祭吊他人（墓）所用的祭品和在节辰、忌日、仪礼等场合所用之“祭品”。
关键词：契丹人 祭品 天神 地神 礼仪
引言
在祭祀天地之神、祭吊他人等场合，辽代契丹人所使用的“祭品”种类不同，形态各异。当今社会下的百姓，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自然现象基本上能被科学的解释，唯物主义思想已经被今人所普遍接受，并深刻影响着今人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有必要查看一下古人的做法，发微契丹人之“祭品”，为今人提供借鉴。
一、祭祀“天地神”之“祭品”
辽朝契丹人有多元化的图腾崇拜，上祭天神，下祭祀地神，常奉宗庙，因此出现了多样化的祭品类型与特点。辽景宗保宁九年（977年）“十二月戊辰，猎于近郊，以所获祭天。”[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100页。]狩猎所获，他们自认为是天神的恩赐，遂对天神特别崇拜，祭天活动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辽史》载：“唐十二和乐，辽初用之：豫和（唐代代祭天神所奏乐曲名）祀天神，顺和祭地，……肃和登歌奠玉帛，雍和入俎（古代祭祀时盛肉的器物）接神。”[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884页。]不难看出，契丹人的祭祀天地活动会伴随使用不同的祭祀乐曲，这是沿袭李唐的礼志。他们在祭祀天神和地神时，祭品包括狩猎所得的野味儿、肉品、玉帛等。
（一）以哺乳动物祭祀天地
契丹人祭祀天地的哺乳动物初步统计有羊、鹿、牛、马、狐等，基本上为不同颜色的二牲。如，太祖七年“五月……甲寅，……前北宰相萧实鲁、（耶律）寅底石自刭不殊（用刀割脖子而不死）。遂以黑白羊祭天地。”[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7页。]耶律寅底石为太祖亲弟弟，参与“诸弟叛乱”，辽太祖不忍心杀害此弟，在看到耶律寅底石自杀未遂后，以黑白羊祭天地，体现了太祖矛盾的心理，既有对亲弟死里逃生的欣慰，又寄托有对亲弟不再叛乱的希冀。又如，太祖天赞三年（924年）“是月（九月），破胡（忽）母思山诸蕃部，次业得思山，以赤牛青马祭天地。”[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20页。]同样有祈祷并感谢天地神助战获胜之意。又如，天赞四年（925年）“闰月（十二月）……壬寅，（太祖）以青牛白马祭天地于乌山。”[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21页。]可见，在山上祭祀天地也是契丹人的祭祀风俗之一。再则，统和四年（986年）“十一月……辛卯，次白佛塔川，获自落驯狐，以为吉徵，祭天地。”[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125-126页。]以狐祭祀天地也是契丹人的选择，不难发现他们在选择祭祀动物以“异色二牲”为基本原则的前提下，到了景宗、圣宗朝祭祀物品的随机性也在增强。但，前提是此句中之“驯狐”确为祭祀用品。统和四年（986年），宋辽之争进入关键性阶段，同年“十二月……己酉，营神榆村，（圣宗）诏上杨团城粟麦、兵甲之数。辛亥，以黑白二牲祭天地。”[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126-127页。]两国在胜负未分之际，契丹以“黑白二牲”祭天地，祈求天地保佑赢得战争的胜利。
祭祀天地神时所用牲畜除了有时间限定，亦有雌雄之分。《辽史》曰：“皇帝亲征仪：……刑青牛白马以祭天地。……将行，牝牡（雌雄）各一为挻祭。……下城克敌，祭天地，牲以白黑羊。班师，以所获牡马、牛各一祭天地。”[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845页。]由上得知，在皇帝亲征之前，克敌之中与班师之后，在祭祀规定与祭祀内容或所用牲畜均有差异。
总括得知，辽代契丹人在战争前后祭祀天地神时，以青牛白马（或“黑白二牲”）为主，兼有随机特征，这与契丹族的起源有着密切的关系。《契丹国志·契丹国初兴本末》云：“古昔相传：有男子承白马浮土河而下，复有一妇人承小车驾灰色之牛，浮潢河而下，遇于木叶之山，顾合流之水，与为夫妇，此其始祖也。……立遗像始祖及八子。于木叶山，后人祭之，必刑白马杀灰牛，用其始来之物也。”[ （宋）叶隆礼：《契丹国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1页。]有辽一代，此祭祀习俗一直沿用。
（二）以飞禽祭祀天神地神
辽帝在祭祀天地时，不仅用哺乳动物来祭祀，还可用游猎或意外所获的飞禽来祭祀天地，比如鹅、雁、鸨等飞禽。如，天赞三年（924年）“八月乙酉，（太祖）至乌孤山（今蒙古国省特山），以鹅祭天。”[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20页。
]又如，天显九年（934年）“秋八月……乙酉，拽剌解里手接飞雁，上（辽太宗）异之，因以祭天地。”[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36页。]再如，乾亨二年（980年）“闰（三）月庚午，有鸨飞止御帐，（景宗）获以祭天。”[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103页。]不难看出，以上鹅、雁、鸨均为野禽，更能得知契丹皇帝祭祀天地神所用祭品大多带有随机性。
（三）以“酒”祭祀天神地神
辽朝契丹人所酿酒品可分为茱萸酒、千秋万岁酒、菊花酒、葡萄酒、黑酒、高粱白酒等。辽代饮酒文化十分发达，上至皇帝，下至大臣均喜好饮酒。在祭祀天地时，统治者将酒列为祭品之一。如，应历十年（960年）“秋七月……辛酉，政事令耶律寿远、太保楚阿不等谋反，伏诛。（穆宗）以酒脯祠天地于黑山。”[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76页。]以此告慰天地和人心，震慑群臣，此时酒为最佳祭品之一。契丹人使用酒来祭祀天地，是为了体现其庄重性，他们会选择在契丹之“神山”黑山之上。又如，穆宗应历十八年（968年）“三月……乙酉，……造大酒器，刻为鹿文，名曰“鹿”，贮酒以祭天。”[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85页。]人称“睡王”的辽穆宗，不仅自己嗜酒如命，还命人专造大酒器装酒以祭祀天神。再如，统和四年（986年），宋辽战争正酣，“夏四月……癸卯，（耶律）休哥复以捷报，上（圣宗）以酒脯祭天地”[ （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121页。]，以此感谢天地神的帮助。在获取捷报时会以酒祭祀天地，充分体现出辽代契丹人对天地的敬仰之情，并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
二、祭吊他人（墓）所用祭品
辽圣宗会遣人祭祀已故大臣之墓，以表示对其的思念和肯定。《辽史》云：统和元年（983年）“夏四月……乙巳，遣人以酒脯祭平章耶律河阳墓。”[（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109-110页。]此处之“脯”，意为肉干、果干。宋辽“澶渊之盟”签订（1005年）后，两国关系友好，和平相处。辽道宗曾派人求取宋真宗、仁宗御容并供奉于庆州（今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右旗索布日嘎苏木），还会“烧饭”给两位宋朝皇帝，这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并不多见。即《契丹国志》曰：“甲辰清宁十年。……是岁，帝（辽道宗）遣林牙左监门衞大将军耶律防、枢密直学士给事中陈顗诣宋，求真宗、仁宗御容。……后帝以御容于庆州崇奉，每夕，宫人理衣衾，朔日、月半上食，食气尽，登台而燎之，曰‘烧饭’，惟祀天与祖宗则然。”[（宋）叶隆礼：《契丹国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88-89页。]
三、在节辰、忌日、仪礼等场合之“祭品”
若遇大旱，契丹人会举行“瑟瑟仪”，以祈雨。瑟瑟仪巫会以酒醴、黍稗进献所植之柳。即《辽史》所言：“瑟瑟仪：……翼日，植柳天棚之东南，巫以酒醴，黍稗荐植柳，祝之。”[（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835页。]在节辰、忌日、朔望，辽代契丹人还会将先帝所置人户、府库、钱粟等置于小毡殿中，用以祭奠先帝，并焚烧酒食而祭奠之。即如“爇节仪”条所云：“……及帝崩，所置人户、府库、钱粟，穹庐中置小毡殿，帝及后妃皆铸金像纳焉。节辰、忌日、朔望，皆致祭于穹庐之前。又筑土为台，高丈馀，置大盘于上，祭酒食撒於其中，焚之，国俗谓之节。”[（元）脱脱：《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第838页。]
结束语
天神、地神，辽代契丹人敬畏之，他们会用各种动物及酒对其进行祭祀，以求得对自己生活、军事等方面的保护。隋唐宋时期，契丹人汉化程度普遍提高，并深受汉族“仁政”和“和而不同”思想文化的影响，因此契丹皇帝会对辽代已故大臣和宋朝已驾崩皇帝给予祭祀，为的就是为了树立开明的执政理念和良好的国际形象。
参考文献：
[1]（元）脱脱.辽史[Z].北京：中华书局，1974
[2]（宋）叶隆礼著，贾敬颜、林贵荣点校.契丹国志[Z].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作者简介
通讯地址:四川省德阳市旌阳区丹江路北德阳市第五中学（天元校区)
联系电话:15283821477
作者简介:邢忠利(1987.11），男，山西大同人，汉族，硕士研究生，中学一级教师，研究方向:历史命题、历史教学、辽史研究、心理学、人力资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