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志伦*
摘要：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为世界各国敲响了警钟，公共卫生人才的建设对社会的发展也变得越来越重要，为了进一步加强社会公共卫生人才队伍的建设已是各国必须考虑的突出问题。人才是当前世界各国公共卫生体系的核心要素之一，同时它也是有效保障社会发展安全的主要力量。本文从分析河北省社会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的现状入手，主要论述了加强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的重要性以及其在疫情期间的主要贡献，并针对河北省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的问题短板，从多方面提出了进一步加强河北省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的对策。
关键词： 河北省 公共卫生人才 队伍建设 问题初探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对如何全面推进健康中国的建设作出了具体部署，一是在公共卫生事业方面，要建立稳定的投入机制，二是要加强公共卫生人才队伍的建设，改善疾病控制的基础条件，从而完善公共卫生的服务项目，最终达到强化基层公共卫生体系的作用。公共卫生人才队伍不仅仅承担着对各种疾病进行预防、检测和控制的作用，还承担着对影响人们健康的社会因素、环境因素进行预防、控制和检测的作用，还承担着为人群提供健康防护、预防和保障的作用，对于应对各类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以及保障人民健康，都至关重要。在2020年年初至今的新冠肺炎疫情工作的防控过程中，河北省的公共卫生体系与公共卫生人才队伍都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也集中的暴露出了许多问题，不仅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还引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反思。放眼未来，随着疫情防控进入常态化，河北省要未雨绸缪，补齐短板，大力加强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建设，为完善河北省公共卫生体系，加快推进健康河北战略的实施提供人才保障。
一、河北省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现状
本研究报告将公共卫生人才界定为“在专门提供公共卫生服务机构工作的人员”，即各级疾控中心、急救中心（站）、健康教育、妇幼保健、卫生监督、计生服务等机构的专业技术人员。作为公共卫生人才最集中的地方，各级疾控中心是此类人才就业的聚集地。
（一）公共卫生机构及公共卫生人才队伍现状
2018年，河北省的公共卫生机构中，疾控中心数量共计有188个，其中包括省级疾控中心1个、市级疾控中心11个、县区级疾控中心170个、其他疾控中心6个；妇幼保健机构187家，其中省级1个、地市级11个、县区级169个；卫生监督机构185个，其中：省级1个、地市级11个、县区级173个。计划生育服务机构88个。详见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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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河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提供的《2018年河北省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简报》
2018年末，河北省专业公共卫生机构共有40238人，其中疾病预防控制机构8112人，专科疾病防治机构273人，妇幼保健机构23604，卫生监督机构4528人。详见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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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河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提供的《2018年河北省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简报》
（二）公共卫生人才培养规模
高校是培养公共卫生人才的主要阵地，预防医学专业的毕业生是公共卫生人才的主力。河北省2019年设置预防医学本科专业的高校有河北大学、河北医科大学、华北理工大学和河北北方学院，总共招生人数仅462名。同年河北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类专业的省内招生人数却有860名。《全国医疗卫生服务体系规划纲要（2015—2020年）》指出：到2020年，我国每千常住人口公共卫生人员数达到0.83人。根据2018年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统计：我国执业（助理）医师队伍中，公共卫生医师仅11.4万人，远小于口腔医师（21.7万）、中医医师（57.6万） 和临床医师（270万）。
四、河北省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的问题短板
（一）高学历、复合型公共卫生人才培养步伐有待加速
在公共卫生领域，严格的技术标准和严谨的操作规程急需大量视野宽、能力强的复合型人才，然而目前河北省疾控系统中的各类技术人员，素质能力还不够高。2019年河北卫生统计信息网络直报系统统计显示：研究生学历人员只占总体人数的3.89%，拥有本科学历的人员也仅占总数的25.01%，大学专科及以下学历人员占比竟然高达71.10%。长期以来，疾病控制系统的门槛都比较低，特别是最近几年大量非专业人员不断的涌入，进一步拉低了整体队伍的素质和能力。还存在大部分从业人员学历偏低、职业素养和综合能力较弱等状况，不仅严重的阻碍了疾控系统的稳定发展，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疾病控制体系的高效运行。
（二）公共卫生人才待遇有待提高
近年来，公共卫生人才尤其是疾控人才的待遇相对较低。众所周知，疾控机构属于公益事业单位，在工作人员的薪酬待遇方面，一般要比公立医院低很多，一些地方的疾控中心工作人员工资甚至比乡镇卫生院还低，这种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职工队伍的稳定。据2019年中国疾控中心内部交流会统计的数据显示，河北省疾控中心的薪资水平在全国倒数第二，职工年平均薪资税前（包括养老保险、公积金、医保）2018年为12.5万元，2019年为13.5万元。博士毕业入职省疾控中心的薪资收入相当于中级职称的工资收入水平，没有任何安家费、科研启动资金等奖励性收入，收入过低造成人才严重流失。近年来，在我国各类高校招生过程中，直接报考公共卫生专业的人越来越少，从报考学生比例方面分析大幅低于报考临床医学专业的人数。一些高校推出了转专业措施，这无形中又导致一些公共卫生专业的优秀学生为了前途或经济利益而转向临床医学，以上种种因素导致我国公共卫生领域的优质生源进一步减少。
（三）公共卫生人才培养模式亟待改革
如今，医疗系统和公共卫生系统被分割成了两个体系，而且裂痕也越来越深。而应急的公共卫生事件，涉及到了文科、理科、医疗、工商、政治、经济的融合，但是，现有的公共卫生和预防医学的课程设置对应的应急防疫方面的重视程度不够。此次疫情爆发流行，无形中反应出我国在公共卫生人才培养模式方面的突出问题。近年来，我国卫健工作总体坚持“预防为主”的思路，但在实际操作中，许多地方不同程度存在“重医轻防”的问题。在高等教育领域，公共卫生学科长期得不到足够的重视，资金投入力度严重不足，一些学科建设、实验室研究常被边缘化，无形中削弱了其竞争力。天长日久，公共卫生专业遭受了严重的不公正待遇，致使其长期处于不受重视状态，师资力量十分薄弱。由于社会公共卫生事件的应急步骤涉及到了多个学科，如何补齐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方面的缺点，这将是公共卫生人才培养改革的重点问题。
（四）公共卫生人才发展空间有待拓宽
公共卫生从业人员的职业发展途径是专业技术职务。2020年河北卫生统计信息网络直报系统显示：到2019年底，河北省疾控系统的卫生专业技术人才中高专业技术人员占比 10.03%，中级专业技术人员占比为26.06%，初级及以下的技术人员占比为63.91%。河北省省级疾控中心正高职称核准比为18%，副高职称核准比为27%，中级职称核准比为35%，初级职称核准比例分别为20%，市级平均核准比例分别为7.9%、27.1%、40%和25%。并且公共卫生从业人员大部分是在基层，而越往基层高级职称核准的比例越低，这将进一步的限制从业人员的职业发展空间。又因为公共卫生系统的待遇普遍偏低，从而导致了人才流失严重的问题。在我国的疾控系统中，广大基层技术人员的职称晋升实施的是评和聘两者分开的政策，由于基层医疗机构中的高级岗位非常少，而且晋升空间有限，再加上待遇偏低，致使一些人才工作积极性不足，工作效率不高，很多年轻人被迫离开，造成了非常严重的人才浪费或流失。
（五）公共卫生人才经费投入有待提高
2019年，河北省疾控中心还是以财政拨款为主，财政拨款占疾控中心各项支出的65%。同时，河北各市疾控中心也多以财政拨款为主，各市疾控中心支出财政拨款占比为62%，县疾控中心约为59%。早在2009年，河北省的各类疾控中心就已经开始推行绩效工资，并且各级疾控中心都纳入财政预算，但总体来看疾控中心工作人员的绩效工资水平，大幅低于教师工资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工作积极性。目前，河北省境内的公共卫生工作人员实际收入仍低于公立医院的医生，有些人员的实际收入比护理人员还低，很多人因此被迫转岗到医院工作。
五、加强河北省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的对策
对于公共卫生人才，“和平”时期要舍得投入，要“养”要“练”，“战争”来时才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则能胜”。公共卫生事业不能“挣钱”，但能“保钱、保命”，从这个意义上说，加强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建设和强化公共卫生体系建设是百年大计，要实现疾控体系建设常态化，坚持常抓不懈。
（一）加强公共卫生高层次人才队伍建设，培养复合型拔尖人才
一般来说，重大疫情防控急需大量拥有医学、法律、管理等多学科背景的高素质人才，从这一方面来看，今后河北省必须进一步加强复合型人才的培养力度。公共卫生博士是国际普遍认可的一种培养模式，为公共卫生领域培养了许多一流的专业人才，尤其是在发达国家培养了有影响力的高级人才。
目前，我国已推行公共卫生硕士教育近20年，拥有了丰富的培养经验，而且为我国各级公共卫生领域培养了大批应用型人才，他们一边参加工作一边也有业务提升空间和进修需求，庞大的需求也为我国进一步开启此类培养模式奠定了基础。对于我国的培养目标定位，应侧重于培养在今后一个时期的高级公共服务岗位上具有灵活运用能力的人才，为进一步改善我国医疗体制，大力推进社会公众的健康发挥积极作用，能在突发事件发生和疫情肆虐的时候，积极应变，科学处置，在疫情防控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二）深化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人才培养改革，为公共卫生事业提供人才支撑
1、扩大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专业招生数量
当前，河北省设立公共卫生人才培养专业的有河北大学、河北医科大学、华北理工大学等高校，这几所学校都有扩招的能力和空间，应积极承担国家培养任务，主动增加招生数量，同时也应积极争取进一步增加本科招生量，实行定向招收和专业倾斜，扶持公共卫生学科进一步做大做强。为培养高端人才，河北医科大学应千方百计增加博士后和博士研究生的数量，培养高端人才为该学科的发展服务。
2、改革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专业培养方案，完善课程体系
目前，我国在该领域的培养着力点比较偏向于理论知识和基本操作技巧，在今后的工作中，要积极探索结合社会需求、专业实际情况，进一步找准学科定位，积极探索全新的培养目标，借助现有的理论体系、素质提升和培育方式，培育全新的职业精神，构建合理的课程体系，进一步增加应急处置、危机管理、政策引导等课程；在实践一线，鼓励和引导广大教师和专家共同探索和编写教材，使全新的教材不仅具有理论性，而且更具有实践操作性，全方位推进教学改革，提高教学效果。
3、加强公共卫生技术人才继续教育与培训，提升基层公共卫生人才的专业素质和能力
河北省的各类公共卫生机构应进一步提高对技术人才的培训力度，通过学历教育、继续教育和规范化培训等措施，进一步提高现有人员的总体素质和应急能力。要进一步强化法律法规、病学特征、疫情防控和处理措施的学习，注意对专业技术的培养和提升，建立应急卫生管理机制和运行体系；进一步强化各类培训和实际演练，全方位提升各级各类单位和工作人员的能力。同时，各级卫生主管部门要采取多种形式，对相关人员实施形式多样的短期培训，在公务员队伍中普及疾病控制和预防等相关知识，以进一步提高全社会的整体卫生素养，进而帮助地方政府及相关部门提高危机中的决策能力。
（三）创新人事薪酬管理，加大人才选配力度
对薪酬机制进行创新。要进一步创新公共卫生领域从业者的薪酬设计,形成公平、激励并重的全新的薪酬体系,为吸引和留住人才发挥作用。并且在薪酬机制建设的过程中，需要实行绩效考核的方式，从而来降低固定收入的比例，提高绩效部分的占有率，使公共卫生人才的整体薪资待遇得到一个显著的上升，从而增加工作人员的积极性和热情，当前公共卫生人才的固定收入比例占比为80%，但是笔者认为固定收入可以降低到50%，而绩效薪酬可以提升到50%。
如何进一步的优化社会公共卫生人才队伍，实现资源配置的最优化，实现公共卫生人才的自我发展，实现用人单位的职能效益是目前社会公共卫生人才资源部门面临的重大挑战。一是需要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积极的配合调整人口结构和数量的变化，二是需要及时的调整公共卫生人才资源的结构和数量，三是面对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在公共卫生人才的职称结构和学历结构等都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要予以动态的调配。四是要加强人才配备较弱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要保证居民能够享受到优质的公共卫生服务。
（四）完善公共卫生人才考核评价和激励机制，激发人才工作热情
进一步优化公共卫生领域的人才管理和评价机制，进一步完善岗位职责，突出以能力为导向，符合人才需求的评价机制，完善职称评定制度，深化行业内部改革，坚持营造多劳多得的浓厚氛围，合理确定薪酬补贴。进一步探索建立更为科学的薪酬增长机制，让激励与约束并存，引导人才发展。鼓励疾控人才申请科研项目和主动对外提供专业服务，合理增加他们的收入，进一步提高服务效率。让各类人才都能施展自身的优势和专长，为当地居民提供一流的卫生服务。一般来说，这种服务的社会效益不易快速显现，针对这一特点应积极探索构建全新的社会评价体系，彻底扭转当前以论文为核心的单一、守旧评价机制，鼓励有志青年投身其中，并以解决社会问题为荣，在突发事件出现时，临危不惧在防控中建功立业，把专业优势发挥出来，实现为人民服务的初心和目标。
（五）加强公共卫生岗位建设，提高待遇标准，调整政策导向
进一步加强岗位建设，首先要在社会上营造氛围，提升从业者的职业自信，明确他们在当地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突出作用，培养和树立强烈的职业信念和自我认知。其次要千方百计提升从业人员的薪酬待遇。将公共人才培养和业务经费全部列入地方政府年度预算，由财政按时拨付，最大限度确保教学需要。
根据职业风险情况，科学制定绩效考核，并建立增长机制，大力提高相关人员的实际待遇和社会地位。进一步加大投入，明确各级政府的作用和责任，进一步完善政府投入机制，投入的重点向一线倾斜，一般情况下公共卫生人才薪酬要比其他医师略高。要进一步提高从业者的地位和待遇，各级人代会中应有他们的代表，鼓励他们发挥自身聪明才智，为社会的进一步健康发展出谋划策；在各类评选活动中，也要精选他们中的杰出代表，在社会上展示他们的敬业、勤勉、务实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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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志伦，河北省社会科学院人力资源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人力资源管理与人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