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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话费

发表时间：2021/7/28 来源：《青少年导刊》2021年第5期作者：杨淑萍

[导读] 母亲的话费

文/杨淑萍

        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说，长大了有能力了，千万不要忘记家里曾经帮助过你的人。
        那个时候的我很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离开，什么是不告而别，只记得第一次离开父母的时候，那次母亲给了我一块钱，那个时候每天只有一毛钱的我，让我如获至宝，在学校奢侈的买了十包辣条，吃了一包，剩下的带回家里，准备给母亲尝尝，印象中母亲生活十分节俭，家里有台老式的缝纫机，衣服破了总是缝缝补补，但是每逢过年过节我所穿的都是新衣裳，破了就换了。
        那天我回到家里，推开门，发现家里比往日要干净许多，椅子都放的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等母亲回来，可是到夜晚，母亲还是没有回来，有点心急的我就趴在门口的门槛上，夜晚一个人又不敢出去，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邻居过来和我说，妹啊，你母亲出去打工去了，以后啊，你就睡在我家，在我家里吃饭，那一次我没有哭，家里有三个孩子，哥哥，弟弟和我，哥哥上初中住宿在学校，弟弟被母亲带到了外面上学去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家里。
        邻居家有四个孩子，相比而言她更爱她自己的孩子，不过对我也是十分关心，记得有一次冬天，那个时候刚跑步回来，感觉特别的热，索性就换上了母亲给我买的一件短袖衣服，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阿姨见状说道：“穿这么少，不怕感冒吗？”
        那个时候，很热，就没多在意，直到在学校里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记得那个时候老师还在全班面前表扬了我说，我身体好，心里一乐。回到家里立马换上了长袖衣服。晚上都是和邻居还有她的孩子一起睡，五个人睡在一张大床上，而我总是睡在床沿上怕挤着她们，就不让我和她们一起睡了，所以夜晚里滚下床，也是家常便饭。
        后来有一次，邻居不知从哪里拿回两包餐巾纸里面有很多好看的花纹，邻居家的大妹有一包，给她们每个人都分了一张，当时我也想要，但是她却怎么也不肯给我。我就下定决心，我自己也要有一包那样的餐巾纸，于是自己就存钱，每天有五毛钱，第二天我就买上了，可是晚上回到邻居家，却被她给厉责了一番说我拿了她家大妹的钱却没有给她，还说她家的餐巾纸丢了一包，是我拿的。我当时拼命的解释，可是邻居说什么也不相信，还从我书包里面拿走了我的那包餐巾纸。我气哭了，跑回自己家里哭了起来，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母亲能够在我身边，她会相信我的，一定会的。
        直到晚上我问大妹说：我明明把钱给你了，你为什么告诉阿姨说我没给你，还有那包餐巾纸是不是你拿的。
        你傻呗，你又不是我家的人，凭什么要我妈妈相信你。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到过邻居家里去了。每天都是自己做饭，虽然菜不怎么好吃，但是也好比呆在她们家里强，周末哥哥会回来，都会给我带一根奶味的棒棒糖，我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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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后来弟弟回来了，我被爷爷奶奶接到城里去读书，本以为在哪里会过的很好，可是却也不怎么样，爷爷对我有点偏见，那个时候我才一年级，冬天冻疮就爬上了我整只手，那个时候的天气不像现在的冬天暖和了，每天手都是泡在冰水里面洗菜做饭，那一件件的棉衣服都是我每天必须要洗的，奶奶见我这样子，就和爷爷说，她还那么小，怎么会做？
        爷爷却说，女孩子，不是用来做家务的，那生她出来有什么用。
        奶奶有的时候会帮着我一点，可是她的身体却也不怎么好。每次被爷爷见到都会被呵斥。直到小学二年级，没到过年母亲就回来了，那一次母亲和爷爷吵得很凶，原来我一出生，爷爷就不让我父亲给我落户，因为我是女孩子，说女孩子没用。后来母亲东奔西走的托关系，我这才有了继续读书的资格。
        小学三年级，奶奶去世了，母亲回来了。直至我参加高考父母都一直陪在我身边，高考并没能如愿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但是毕业后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每天对着繁琐的生活，压力很大，父母又催着我结婚，希望我早点成家立业，对婚姻并没有太多期望的我，对母亲的话总是敷衍。
        隔三岔五的母亲就会打来电话说：帮我交下话费。家里不是父亲的手机没话费了，就是母亲的手机没话费了，就连外婆的话费也是叫我交。其实作为子女，父母生我养我这么多年，交个话费也没什么的，三天两头的就交话费，大城市里生活本来就不容易，每次交话费都是一百一百的交，这让还没站稳脚跟的我，莫名其妙的烦躁，上班的时候也是叫，晚上回到家里也是这样。中午又一大堆文件没处理，又听见手机响了，想都没想我就吼出来了：交交交，天天就是交话费，能不能安静些。
        果然，这一个月母亲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说交话费了。
        第二个月，我收拾好东西，回家，却听邻居说母亲已经住院了，生命垂危。
        当我飞奔到医院的时候，看见母亲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脸色苍白。怎么叫都叫不醒，那一刻我心里真的好害怕，我怕她就这样离开我了，看着母亲被推进ICU病房，泪水滴了下来，总是在想为什么生病的人不是我，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的生命去减轻你的痛苦。
        后来听父亲说，母亲为什么老是叫我交话费，因为看电视里面的父母想孩子了，总是给打电话，我们会烦躁，所以母亲就想出这招，只为了证明我现在过的好不好。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作者：十亩半宅，杨淑萍，渌水诗社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