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海
湖北省荆州市江陵中学 湖北 荆州 434020
2021年高考试题共8套，教育部考试中心命制4套，北京、上海、天津、浙江实行自主命题，北京坚持二选一作文模式，作文题实质上共9道。纵观9道作文题，我们不能发现今年高考作文题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共同特征：
一是把握时代脉博，直面人生，与时偕行。众所周知，2021年是党和国家的政治大年，建党百年，红色永驻。9道作文题都贴近时代生活，关注时代主题，感受时代旋律，彰显时代精神。全国新高考Ⅰ卷借体育有强身健体之功效，进而指出国家和民族要坚持由弱变强、不恃强凌弱的道理。这道作文题高度契合了当前深刻的国际背景。二是坚持育人标准，立德树人，落实责任。坚定理想信念，培养高尚情操，健全理想人格，肩负责任担当，储备必备知识，提升关键能力，拓展学科思维，增强核心素养，这是落实新课改和新高考背景下立德树人的总体要求。全国甲卷提倡青年一代“大有可为”、“有所作为”。全国乙卷倡导青年一代要立德修身，追求理想，付诸行动，青春报国。三是秉承传统文化，推陈出新，以文化人。语文核心素养中的“文化传承与理解”中明确指出：在语文学习中，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理解和借鉴不同民族和地区的文化，拓展文化视野，增强文化自觉，提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在18个任务群中，分别设置有“中国传统文化和中国革命传统作品研习和专题探讨”。在高考语文试题特别是作文题中渗透中国传统文化和革命传统文化是落实立德树人最为有效的途径之一。
当前，我们已经步入大语文时代。真情怀，大视野，新境界理应成为语文教学的核心要义和终极指向。在高考训练中，我们要夯实文学欣赏的基础，培养语文的真情怀；我们要丰富史学文化的底蕴，拓宽历史的大视野；我们要强化写作思维的训练，提升思辨的新高度。三者融合，循环演进，相得益彰，不断刷新高考作文的新境界。
一、夯实阅读基础，培养语文的真情怀。
阅读是一个人的命脉，生命的张力来源于阅读。通过阅读，培养学生热爱语文，热爱作文，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真情怀。在新高考、新课标、新教材的背景下，把握住两种创新型阅读方式，可以让学生御风飞翔，发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1.以群文阅读来弥补孤篇阅读的不足。全国甲卷作文材料中直接呈现群文阅读的范例：“《为人民服务》《沁园春·雪》《荷花淀》《红岩》”。作品的呈现方式与新高考背景下新课标的群文阅读要求高度契合。群文阅读是一种主题或话题相对集中的关联式阅读方式，主要是指围绕一个话题中心或主题来选择若干个阅读板块或类文，形成点状辐射，构成网状结构，让学生立体地生成阅读体验，多维度、多视角、多层面地激发学生的阅读兴趣和写作灵感，培养学生的阅读情怀和人生志趣。全国甲卷提供的群文类别就是红色传统文化，我们称之为红色经典。2021年时逢我党建一百周年。缅怀革命先烈，传承红色精神，赓续红色基因，唱响红色旋律，理当是我们这个伟大时代的主色调。本着立德树人这个总要求和根本任务，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在作文中考查红色经典正当其时。这给我们平常的阅读和作文教学带来很大的启示：以主题或话题的方式，收集整理经典类文来引导学生实施序列化阅读。以红色主题为例，红色经典类文还有《少年中国说》《清贫》《可爱的中国》《纪念白求恩》《百合花》《谁是最可爱的人》等，红色经典小说除《红岩》外，还有《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红日》《红旗谱》《创业史》《山乡民变》《青春之歌》《保卫延安》《上海早晨》《铁道游击队》《闪闪红星》《林海雪原》《烈火金钢》《苦菜花》《三家巷》《新儿女英雄传》《风云初记》《把一切献给党》《李家庄的变迁》《暴风骤雨》《夜幕下的哈尔滨》《平原枪声》《高山下的花环》《小英雄雨来》等。如果把眼光放远一点，还可以拓展到外国红色作品，比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绞刑架下的报告》《蟹工船》《母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青年近卫军》《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共产党宣言》。通过群文阅读，我们才能发现精神和信仰传承的魅力，增强对赓续传统文化精神和革命文化信仰的信心和力量。
2.以整体阅读来补齐节选散读的短板。整体阅读又称为整本书阅读，整本书阅读是以整本书为阅读单元，以浏览或精读的方式，整体把握全书的基本内容，梳理全书的主要情节，明确全书的鲜明主题，欣赏全书的语言特色，进而可以用自己的语言撰写内容梗概或提要，形成自己的阅读评价，与他人分享自己的阅读体验。《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中设计了十八个学习任务群，第一个任务群就是“整本书阅读与研讨”，可见其重要性和开创性。在部编新版教材中以《乡土中国》和《红楼梦》为例进行了大胆尝试。全国甲卷作文材料中提到的长篇红色经典《红岩》，实质上就是在暗示学生在平常的阅读活动中可以通过整本书阅读的方式来推进。就整本书阅读对写作的影响而言，一是梳理全书的情节，通晓全书的主要内容，回答“写了什么”的问题，培养学生的概括能力，二是品味全书的主题，回答“为什么这样写”的问题，引导学生形成健全而科学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二是欣赏全书的特色，引导学生学习借鉴全书的语言特色和表现手法，回答“怎么写”的问题。以余华的《活着》为例，虽然标题是“活着”，但是作者在不断地写死亡，亲人都相继死去，最后只剩下一头老牛与自己相依为命。通过研读全书，我们要让学生明白一个生活的哲理：活着比什么都好，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活着。以沈从文的《边城》为例，通过品读全书，我们要让学生感受到丰富的人性之美：人格的高尚纯美、人情的善良和美、生命的健康优美、民风的朴素淳美。此外，我们还可以感受到沈从文小说诗化般的语言风格。沈从文的小说独树一帜，与鲁迅、张爱玲、钱钟书、莫言等小说家的作品风格都不一样。只有通过整本书阅读，我们才可能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度与情怀。
二、丰富史学底蕴，拓宽历史的大视野。
常言道，文史不分家。文学是人学，揭示的是人性，史学是实学，还原的是真相。语文的学习离不开历史的积淀。历史可以滋养、反哺文学。高考作文要学会在史海中寻找宝藏。
1.史海钩沉，穿针引线，形成文脉。以高考作文提供的素材为切入点，契合诸多角度，拓展思维空间，沉浸史海之中探寻宝藏遗珠，上下勾连，一线穿珠，最终形成文脉。2020年全国高考Ⅰ卷直接选取了齐国公子纠、小白争夺君位，管仲和鲍叔分别辅助他们的历史材料，要求从齐恒公、管仲和鲍叔三个人的角度写一篇发言稿。考生纷纷表示：作文材料的角度多向，入题方便，有理有据，言之有物，避免了宿构与套做。一人一条线，拓展一大片。2021年全国高考甲卷中直接摆出了重大节日，比如“五四”、“七一”、“八一”、“十一”等，都与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年的宏大历史背景有关。望眼回望，我们不难发现：从1840年→1949年→2049年，在这两个一百年的漫长征途中，中国人经历了从“沉沦奴役→觉醒反抗→浴血奋战→屹立东方→自力更生→改革开放→消除贫困→实现小康→民富国强”的辉煌历史，走过了一条“醒起来→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发展路子和历史格局。没有丰富的史学阅读作为支撑，就不能形成气势恢宏的文脉。
2.旁征博引，信手拈来，形成文气。在高考中，绝大多数考生会选择议论文。一篇高分议论文除了有鲜明的观点、清晰的结构、优美的语言等要求外，还要有丰富的素材作为血肉来充实，旁征博引，不然，极易形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的尴尬局面和无力状态，最终只剩下一副骨架而矣。全国甲卷中历数的革命烈士有：李大钊、夏明翰、方志敏、杨靖宇；精神标杆有：雷锋、焦裕禄；科学巨匠有：钱学森、黄大年。如果考生有丰富的历史积淀，完全可以继续列举出更多的名单，比如：革命烈士还有刘胡兰、黄继光、江竹筠（江姐）、董存瑞、邱少云、赵尚志、赵一曼、杨根思；精神标杆还有王进喜、时传祥、吴天祥、丛飞、许振超、申纪兰、洪战辉、郭明义、白方礼、张海迪；科学巨匠还有：竺可桢、李四光、钱三强、袁隆平、周培源、邓稼先、钱伟长、朱光亚、孙家栋、丁肇中。一篇优秀的议论文一定是十分饱满的，这种饱满的状态就是素材的支撑，而这些素材绝大多数来自于丰厚的历史史料。在平时的作文训练中，我们要引导学生在纷繁复杂的历史素材中找到充分的事实证据和理论依据，信手拈来，为我所用，进而形成优雅丰实的文气。
三、强化思维训练，提升思辨的新高度。
思维的高度决定作文的高度。如果说文学与史学是感性和事实的体验，那么哲学就是理性和思辨的提升。高考作文发展等级的评价标准之一就是“深刻”，“深刻”就源于作文中的哲学思维，特别是思辨。一般意义上讲，思辨就是用一分为二的、发展的、联系的眼光看待问题。主要体现为两个方面：
1.正反对比，一分为二，合二为一。2021年高考作文更加注重考查学生的思辨能力，诸多作文题中或隐性或显性地摆出了相反或相对的“哲学对子”，比如：全国新高考Ⅰ卷中从毛泽东的《体育之研究》中提炼出强与弱的概念，最终落脚在强与弱之间相互转化的问题；全国新高考Ⅱ卷由书法提出“中与偏（倚）”的问题，进而指出“撇捺”人生的真谛；北京卷提出“生不逢时”与“生逢其时”的话题，引导考生感受时代的巨大变化，国家和社会给予的巨大幸福，激发青年一代要在盛世中有所作为的斗志；天津卷借纪念日隐含地提出“行走与停留”的话题，行走是为了顺应历史流潮，停留是为了吸取历史教训，是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上海卷直接指出“沉淀与泛起”的话题，“沉淀”是为了看清历史的真相，揭示事物的规律，“泛起”是为了积极投身时代的潮流之中，与时代共潮汐；浙江卷直接摆出“得与失”“起点与终点”的话题，引导考生思考人生，探寻人生的真义。高考作文中设置的材料往往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在论证过程中，先正（反）面说，再反（正）面说，然后两者结合起来说，最后揭示事物发展的规律。面对高考作文题中的共性特征，我们必须要高度重视学生在作文训练中的思辨能力的培养，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有深度的优秀作文。
2.纵深推进，逐层深入，一以贯之。2021年高考作文中除了正反对举的话题外，还有几道适合于纵深推进的作文题，比如：全国甲卷中的“可为与有为”，年轻一代心中有信仰，脚下生力量，在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征程中，大有可为之处，并且一定能做出有为之举，久久为功；全国乙卷中，以弓喻修身，以矢喻思想，以的喻道义，修身、实践、成功三者缺一不可，并且也不能本末倒置。北京卷第二道作文题探讨什么才是真正的成熟，从身体成熟、健康开始说起，逐层深入地探讨出思想的成熟才是硬道理，引导考生形成科学的“三观”价值，真正形成“成熟的模样”。纵深推进适合于按照“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的模式来构思全文的主体结构，同时还有一些变式，比如：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引论→本论→结论，引→议→联→结。
盘点近年来高考作文题，我们发现作文题越来越紧贴时代，越来越弘扬社会主旋律，越来越注重考查学生的核心素养、写作能力与写作思维。文学立足于解决技巧问题，史学侧重于解决素材问题，哲学终极于解决思维问题。文学、史学和哲学就像三个原点，最终指向于作文的金字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