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存在主义来审视塔吉亚娜以及安娜的爱情悲剧

发表时间:2021/7/30   来源:《中国教师》2021年第4月第10期   作者:余晓露
[导读] 19世纪俄国现实主义文学作品《叶甫盖尼·奥涅金》和《安娜·卡列尼娜》
        余晓露
        四川省宜宾市叙州区凤仪乡凤仪中学 644000
        19世纪俄国现实主义文学作品《叶甫盖尼·奥涅金》和《安娜·卡列尼娜》分别是“俄国文学之父”普希金和“天才艺术家”托尔斯泰的著作。《叶甫盖尼·奥涅金》凭借着其对社会,对人生和对俄国未来的思考被誉为“俄国生活的百科全书”。除此之外,作者运用了诗歌的抒情性来对各种人物的性格,语言以及心理活动进行了一番细腻生动的描述。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当属女主人公塔吉亚娜了。而塔吉亚娜的感情线路,从她对奥涅金一见钟情写信求爱到被拒后嫁做人妇,再到奥涅金反追求她而她拒绝了他,我们不难看出她戏剧化的艰难爱情之路。而安娜·卡列尼娜这个角色除却其本身极富悲剧性的感情遭遇,则更多的折射出了作者托尔斯泰对生存意义的探寻。对于她的形象研究从上个世纪40年代就开始了。评论界一般把这几十年对她的研究分为三个阶段:40-80年代多从传统的社会历史批评方面入手;到了90年代随着西方批评文学的引入,进入了多元化批评的时期,有精神分析批评、女权主义批评和比较文学批评等;而进入21世纪以来,则是更多的运用多视角的方式来进行批评分析。多种多样的视角使安娜这个形象不断地丰满起来,大家也是各执一端,莫衷一是。而本文就将从一个特殊视角——存在主义,来分析对比安娜和同属于一个大时代背景下的塔吉亚娜的感情的悲剧性。

        一、失去了自由选择权的文化牺牲品
存在主义哲学的集大成者让·保罗·萨特(Jean·Paul·Sartre,1905-1980)认为:这个世界只是纯粹而绝对地存在着,这是一个存在着苦难的“自在”的世界,而恰恰是因为人(“自为”)处在苦闷、孤寂、绝望的情绪中才能发现“自在”的世界。对人来说,存在先与本质,存在就是自由选择。对人的实在来说,存在就是自我选择,人的实在完全孤立无援,他被完全地抛置于连最小的细节都变成存在难以忍受的必然中。自由是选择的自由,而这种选择也是绝对的无条件的。
塔吉亚娜有着典型的俄罗斯性格。她可爱善良而且感性忧郁,充满了五光十色的幻想。她成长在俄罗斯的大自然中,她也热爱着身边的环境:“保持着可爱的古代风俗”的家庭,满脑袋童话或神话的奶娘,这些亲近的人带着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深深影响着这个姑娘,以至于“民间古老的迷信和传说 塔吉亚娜都信仰、遵从,相信梦兆和占卜的纸牌,还有月亮预示的吉凶。”她善良,以至于胆怯,她迷信,以至于去占卜。萨特否认神或其他任何预先定义的规则的存在,反对任何人生中“阻逆”的因素,因为它们缩小人的自由选择的余地。所以他认为人没有义务遵守某个道德标准或宗教信仰。而塔吉亚娜的迷信则完全来源于这个民族中传统文化中的“有神论”。毕竟在封建宗法和正教炮制的锁拷下的俄罗斯女性,长期置身于夫权和父权的控制下,她们几乎不可能拥有独立的思想和自我意识。但塔吉亚娜并不是完全缺乏自我。这表现在她选择了去争取自己爱的人。当她意识到她想和奥涅金在一起,她发觉了自我,接着也选择了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向奥涅金写了情书,只可惜遭到了拒绝。萨特指出:“选择总是在一个境况中的选择。人总是处于一定的境况中,环境的力量使他不能不作出某种伦理的选择,而这种具体环境中的选择必然带有某种牵涉性。
二、在他人的注视下渺小的存在者
萨特认为“他人的存在是我的原始失落。”“注视”如同古希腊神话墨杜莎的怪眼,它能够使人成为顽石,使人意识到自我主体性与他人主体性之间无法荡平的沟壑。

他人的“注视”,是我的可能性的神秘死亡,同样,我的“注视”也使他人遭受同样的厄运。塔吉亚娜和安娜·卡列尼娜这两位女性都生活在依然残存着俄罗斯传统文化的土地上,她们都成为了贵族为各自的利益而缔结婚约的牺牲品。而从一开始,她们就被当做上流社会的商品,被摆在了未婚妻的市场上待售,而嫁人后她们的一举一动就更是被打上了上流社会的名誉的标签。丈夫的体面,自身的名节,对于这个浸透了男权主义对女性的文化奴役的社会,就是必须要遵循的道德准则。他不顾渥伦斯基的劝阻,到剧场去挑战整个彼得堡上流社会,这种行为不只是想报复,其实安娜还心存侥幸,希望能重新得到上流社会的接纳。但在剧场的时候,她再一次看到四面八方向她射来的鄙夷仇视的眼神,她明白了她再也不可能回去了,这让她的精神陷入绝望的境地,甚至逐渐驱散了和渥伦斯基在一起的那种幸福感,她对整个世界表示怀疑,这也不同程度的反映在了她对渥伦斯基的爱的焦虑上。别人的“注视”并没有直接把安娜送上了断头台,但她们对她的迫害是通过她自己的意识而发生作用的。这也说明了安娜的意识并没能完全脱离贵妇人的范畴。之前那么勇敢的安娜,那样彰显着自我的安娜,就这样,在整个上流社会的眼光的注视下,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她的自我的存在感逐渐渺小起来。

三、在荒谬的世界中走向虚无的沉寂者
萨特把存在分为“自在的存在”和“自为的存在”。而其中“自在的世界”即指外部世界。这种“自在”没有因果性、必然性,没有过去、现在、将来,是乱杂的、荒诞的、偶然的。萨特认为,这种“自在”是没有目的的,它是一片混沌的巨大的虚无。这里可以把这种“荒谬”理解为一种对无奈现实的超脱想象,其既承载了对现实的不屑,又寄托了对精神本源的追寻。人生的荒谬才是生活的真实,人在现实中的存在状态渺小而无助,而荒谬首先是基于人对现实的怀疑与否定。在《叶甫盖尼·奥涅金》和《安娜·卡列尼娜》中,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是作者对19世纪俄国的上流社会的一个白描。在长久盛行农奴制,君主专制制度下滋生的极度不自由的传统文化的潜移默化下,整个上流社会外表光鲜亮丽,实则腐朽堕落。一方面那些贵公子贵妇人都厌倦了那种空虚无聊的生活,另一方面她们又决不允许有人来打破这种虚伪的假象。塔吉亚娜虽然成长在这种文化中,却因为涉猎了不少西方的言情小说而受到了自由、个人主义等思想的影响。她不像其他女孩一样喜欢参加那些轻松娱乐又喧腾的场合,她喜欢在精神世界里进行对异邦世界的幻想,所以当她看到像伦敦阔少般的纨绔多情的奥涅金,她意识中想过的那个世界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一下子就对号入座,并大胆又羞怯的写了一封求爱信。这个场景是塔吉亚娜“自为”达到最高的时刻,也是她这个形象之所以能区别开其他的女性形象并为众人称道的原因。但“这个世界是荒谬的,偶然的,所以人生是痛苦的”。
总归看来,能在各种环境中都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怎么做,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毕竟,我们改变不了别人的眼光,更改变不了世界的样子,但我们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态,更积极乐观的生活。我并不唯心,但我相信内心的力量。

主要参考文献:
[1]:<俄> 普希金 .《叶甫盖尼·奥涅金》        【M】, 丁鲁译,译林出版社,1996.7
[2]:<俄> 托尔斯泰. 《安娜·卡列尼娜》        【M】, 智量译,译林出版社,1996.
[3]:刘亚丁. 《十九世纪俄国文学史纲》         【M】, 四川大学出版社,1989.9
[4]:杨思聪 .《安娜·卡列尼娜鉴赏》                 【M】, 重庆出版社,19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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