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元昊
重庆师范大学初等教育学院 重庆北碚 400700
自《教师法》实施以来,我国大陆地区中小学教师的身份之争就没有停止过。从政策法规的走向来看,教师与普通劳动者的界线正在不断淡化。目前大众对于教师法律身份还存在较大争议,主要观点有:认为中小学教师是国家公务员、中小学教师是自由职业者、中小学教师是专业技术人员、中小学教师是普通劳动者。针对这几个观点,我认为中小学教师的法律身份应该属于国家公务员。
义务教育的公共性与公益性决定了义务教育教师身份的公务性。义务教育是面向全体国民、以公共财政为保障的国家最大公益事业,公有、普及、公平和公益是义务教育的基本理念。义务教育的受益者远不能仅仅局限于受教育者个体、家庭,更获益于整个国家和社会。由此观之中小学教师的法律身份不能是自由职业者。
教师的法律身份是关于教师与其他各类教育主体之间法律关系的规定,是建构教师责任、义务与权利体系的核心依据。但是由于中小学教师的法律身份界定不够明确,这导致教师在教学工作中存在困难。例如2010年发生的“教师下跪事件中”。事件经过,上英语课时,一位姓白的同学和另外一名同学在纸上下五子棋。授课的谭胜军老师发现他们没有认真听课,便拿上教鞭上前制止。在制止没有成功的情况下,学生和老师发生了冲突,之后白同学反过来抢走谭老师手中的教鞭威胁谭老师。事后,班主任通知了家长,并叫白同学在教室当众道歉,据小白的同班同学说,在小白道歉后,班主任也让谭老师说几句,于是有了骇人听闻的一幕——谭老师突然当众下跪认错。“天地君亲师”我国自古都有尊师重道的传统,但是为何还会发生教师下跪认错的事情?谭老师选择这样做是因为在前一天学生做检讨时,那个和他起争执的学生对他说,教师应该列入服务行业,学生来是享受服务的。照此理解,学生就是顾客,就是上帝。其次,该学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道歉时明显很不情愿。这名学生上讲台道歉时,同学中间还有嘘声,让谭老师感到班级正气不足。这让谭老师颇感伤心,就想通过自己的这一行为震撼和唤醒学生。义务教育不同于高等教育,甚至不同于高中教育,是国家、社会必须保证的,每个适龄儿童依法接受的最低限度的国民基本素质教育。正因为这样,中小学教师比其他各级各类教师更强烈地表现为受国家委托、执行国家意志、按国家的教育计划和培养目标,遵守国家的法律教育和培养下一代,其执行的是国家公务。因此,教师与其说是“服务”于学生,更不如说是“服务”于国家,中小学教师应该是国家公务员。
教师合法权益有特殊的保障措施。由此看来,在法律上明确赋予中小学教师以公务员的身份,有助于提高教师的社会地位,能使教师的权利得到切实的保障。受法律身份不明确的影响 ,中小学教师的一些基本权益缺乏必要的保障机制,相关制度建设不足,法律关系和保障主体模糊 ,权益保障难以有效落实。
“杨不管”事件背后的“不敢管”。2008年,安徽省长丰县吴店中学七年级二班的两个学生杨某和陈某在课堂上因座位纠纷发生冲突而相互推打到一起,持续时间约一分钟。正在上课的杨经贵老师批评道:“你们要是有劲,下课到操场上去打。”随后两位同学把他们拉开,杨经贵继续上课。但是,学生杨某随后病发并被送医,最终抢救无效死亡。杨老师在课堂上的所作所为是不符合教师职业标准的。但是,在“杨不管”事件发生半年前该校老师崔争因批评一名迟到的初中生,被这个学生用桌上的录音机把眼镜砸到地上,并用脚踩碎。崔老师让他第二天通知家长来学校,没想到这个学生第二天居然带着刀冲进教师办公室,将崔老师砍断4根手指。这件事情的发生,让人不得不思考是“不管”还是“不敢管”。梳理“杨不管”。在学校的管理体系中,处于弱势的不止有学生还有老师。回顾以往的报道不乏有教师被伤害、合法权益受到侵害事件。究其原因,主要是学生权利被过度解读和张扬少数家长及其子女肆无忌惮;教师惩戒相关规定缺少细致的操作化细则;教育管理人员过于软弱,牺牲师寻求“息事宁人”;教师缺乏寻求自力救济与司法救济的引导和训练。
教师地位得不到重视,教师权益受到侵害。当教育民主被哄抬到不正常的高度时,教育成了谁都可以指手画脚的行业。教师又受到谁的保护?教师又如何履行自己的职责?通过法律手段明确赋予中小学教师公务员的身份,利于使教师更好地享有权利和履行义务。所以,尽快通过法律手段明确我国中小学教师的公务员身份,是必要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第3条规定:“教师是履行教育教学职责的专业人员。承担教书育人,培养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提高民族素质的使命。教师应当忠诚于人民的教育事业。教师不同于普通劳动者,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师所需要的不仅是广博的知识,还需要更高的职业素养。因此,如把教师纳入国家公务员,有利于对教师提出更高的职业规范。
湖南省株洲市某重点中学一语文教师入学育竟然教育自己的学生:“读书应该是为了自己”,将来“挣下大把的钱”,“甚至找一个漂亮的老婆”等错误言论,这些含有错误观点的教研论文《入学教育课》竟还获得了2000年株洲市中学语文教研论文评选二等奖。这位语文老师的言论反映出其教师专业素质存在一定问题。除了这位株洲语文老师的“入学教育课”,2008年的“范跑跑”事件也引发国民热议。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发生时,时任光亚学校教师范美忠正在课堂讲课的,他丢下学生先行逃生,撤至学校的操场。班上的十几名高中生随后才反应过来,陆续来到操场。5月22日,范美忠在中国大陆著名的天涯社区论坛发表《那一刻地动山摇——5·12汶川地震亲历记》一文,记述自己在震中及震后的经历。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正因为如此我们的祖先们才能在残酷的自然中生存。但是此时的范美忠不仅是一位公民享有追求“自由和公平”的权利,当他选择了教师职业,就是选择了一种责任担当。
这两位教师的所作所为都透露出他们的“失德”,违背了教师职业道德,缺乏教师该有的素质。教师对学生的影响可能将会是终身,教育结果也是具有惟一性和不可重复性。因此,教师应有严格的职业道德标准及其监督机制。将中小学教师纳入国家公务员体系将有利于提高中小学教师的整体素质。首先,把义务教育阶段教师定位为公务员,可以吸引更多的学生报考师范院校,能够提高优秀教师产出率;其次,实行国家教育公务员制度,也就意味着要成为中小学教师考核更为严格,教师的入职门槛必将提高,教师的专业化程度也能够增强;最后,把义务教育阶段教师定位为公务员,有利于加强对教师职业道德的监督,提高教师的职业道德素养。
除了上述原因外,教师纳入国家公务员,建立义务教育教师国家教育公务员制度有利于促进义务教育教师的定期、合理流动,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师资配置难题,促进教育质量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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