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文学艺术中的作伪现象

发表时间:2021/8/3   来源:《教学与研究》2021年4月10期   作者:赵秀山
[导读] 文学作为艺术中的“母艺术”,作伪现象确是最普遍的,因而需要警惕
        赵秀山
        河北省唐山市丰南区职业技术教育中心 063300
        
        文学作为艺术中的“母艺术”,作伪现象确是最普遍的,因而需要警惕。
        无论诗词、小说、戏剧还是散文,都是语言,而用语言文字来说谎和用语言文字来述实一样“方便”。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因而又常常是“说谎的艺术”。
        何为“作伪”?虚构算不算“作伪”?我想,小说创作中的艺术虚构是不能派为“作伪”的,因为,小说中的情节是“假的”,但作者借以传达的对生活的体验和感悟是“真的”,也就是所谓“艺术的真实”。至于古人文中的“借题发挥”和杜撰论据现象,还要另当别论。庄子行文中一些个看似信手拈来的“事实论据”,其实往往是他自己杜撰的。但这并不妨碍他要论说的“道”。范仲淹并没有去过岳阳楼,只根据一幅画就敷衍出一篇千古传诵的名篇《岳阳楼记》,这往往被人拿来做笑柄,认为古人未必可靠,从而怀疑范文正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话并非心声。这又错了。这是典型的“借题发挥”(并非贬义),这种创作方法在中国是允许的,特别在中国古代,也是很普遍的。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三十七回 “秋爽斋偶结海棠社 蘅芜苑夜拟菊花题”中有这样精彩的一段——
        李纨道:“方才我来时,看见他们抬进两盆白海棠来,倒是好花。你们何不就咏起他来?”[庚辰双行夹批:真正好题。妙在未起诗社先得了题目。

]迎春道:“都还未赏,先倒作诗。”宝钗道:“不过是白海棠,又何必定要见了才作。古人的诗赋,也不过都是寄兴写情耳。若都是等见了作,如今也没这些诗了。”[庚辰夹批:真诗人语。]迎春道:“既如此,待我限韵。”
        请大家着眼庚辰夹批中“真诗人语。”四个字,可见,在中国古代文人眼中为文只重“寄兴写情”。
        中国古代的许多花鸟画家,爱画“梅兰竹菊”,称之为“四君子”,但有的却从没有看见过真的“梅兰竹菊”,他所画的是从《芥子园画传》上学来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文人借此抒发真性情。同理,范公无暇游历岳阳楼,又受好友滕子京之托要“赶稿”,依画而作文也未尝不可。不能因此就否定《岳阳楼记》的艺术性和思想性,也不宜轻率地怀疑范公忧国忧民的一片真情。毛主席的两首题照诗也足可以说明这一点。《题李进同志所摄庐山仙人洞》和《为女民兵题照》都如同亲见亲历,写出来真实动人,这是寻常事,不必大惊小怪。苏轼在北宋嘉祐二年(1057)应礼部试的试卷上写的应试文《刑赏忠厚之至论》中“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一段典故就是苏轼即兴杜撰的,但通篇文章说理透彻,结构严谨,文辞简练而平易晓畅。所以得到主考官欧阳修的赞赏,认为它脱尽五代宋初以来的浮靡艰涩之风。古代科场作文的评价标准中,用典是重要一项,苏轼的做法,不失为一种“考场机智”,无可厚非。但据说,有一个考生为了在文章中加一些“作料”,硬编了一个“自两槐夹井以来……”的“典”,原来是进京途中曾见到有一个地方两棵槐树之间夹着一口古井。这就纯属“笑傲江湖”了。
        我所谓“作伪”者,是指违心。对一事一人一物明明恨之入骨,却可以写作爱得要死,明明日夜盼着离开的人和地,却可以写作依依惜别之状。窃以为,流传至今的如许多应和酬答之诗作读来感人至深的,也未必句句发乎真情,其中必定夹杂着大量虚情假意的“伪作”,希望引起大家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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