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
中国石化天然气分公司发展计划部 北京 市100029
摘要：当前人们对于天然气资源的需求日益旺盛，同时，随着中国大力提升油气勘探开发力度和加快天然气产供储销体系建设，国内天然气产量和需求呈快速增长态势。2019年，中国天然气表观消费量3067×108m3，年增量264×108m3，同比增长94%。国内天然气市场并存着国产气(陆上气、海洋气、页岩气、煤层气等)、管道进口天然气和进口液化天然气(LNG)等多种气源，但国内销售的天然气计量却主要以体积计量为主，鲜有热值计量，体积计量对现有市场销售带来了诸如同价不同质、投资回收难、经营成本高、贸易计量争议等问题，严重制约了天然气产业的健康发展和与国际贸易接轨。随着国家管网公司的成立、国家油气管网设施的开放和天然气热值计量条件日趋完善，以热值计量为契机推动市场化改革的发展趋势势在必行。
关键词:天然气；定价机制；路径；政策
引言
中共中央、国务院2015年10月发布的《关于推进价格机制改革的若干意见》首次提出按照“管住中间、放开两头”的总体思路推进天然气价格改革。近年来我国按照这一思路推进天然气价格改革取得了显著成效：一方面加快“放开两头”，目前除居民用气要求严格执行基准门站价格外，其他行业用气的门站销售价格均已实行市场调节价或执行“基准价＋浮动幅度”的价格政策；另一方面完善“管住中间”，构建了从跨省管道到省内短途管道和城市配气管网的输配气价格监管框架。但是我国现行的天然气价格形成机制与“管住中间、放开两头”仍有很大差距，价格形成机制以政府管制为主，市场化的定价机制很不完善。中共中央、国务院2020年5月发布的《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中提出推进油气管网对市场主体公平开放，适时放开天然气气源和销售价格。笔者结合欧美国家的经验阐述了天然气定价机制演变的一般规律，总结分析了我国天然气价格改革面临的主要问题，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完善我国天然气定价机制的路径与政策。
1天然气产业发展现状和问题
1.1天然气供给量持续快速增长
一是从国内天然气探明储量来看，2010年累计探明储量为91万亿m3，到2019年达到了167万亿m3，年均增长698%。具体来说，2011—2019年各年探明增量分别为76595亿m3、96122亿m3、61643亿m3、111072亿m3、67722亿m3、72656亿m3、8000亿m3、6999亿m3和12万亿m3。从国内天然气产量来看，2010年我国天然气产量为952亿m3，到2019年超过了1777亿m3，年均增长达到72%。二是从天然气进口量来看，我国天然气进口增速迅猛，2010年进口量为170亿m3，到2019年达到了1325亿m3，年均增长256%。三是从天然气管道里程来看，2010年我国天然气运输管道长426万千米，2019年达到了81万千米，年均增长74%。伴随着天然气进口渠道越来越多、国内勘探开采力度的不断加大和应急储备体系的完善，未来我国天然气供应量仍将保持持续增加。
1.2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三家国有企业是国内天然气产业市场发展的主力军
一是从天然气上游勘探生产来看，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除2020年上半年外，2016—2019年上半年三大国有企业天然气生产量均占到全国产量的92%以上，这说明我国天然气产业发展高度集中，三大国有企业几乎控制了全部的上游勘探生产。2020年，中海油公司提出要继续扩大天然气产量，到2035年使其天然气产量在油气总产品中的占比由当前的21%扩大到50%。二是从天然气中游运输业来看，天然气管网建设与上游勘探生产紧密结合，表现为以三大国有企业为主导和以地方建设为补充的产业模式，进一步延伸了国有企业的控制权。三是从天然气下游分销行业来看，它主要由批发商、中间商和分销零售商构成，相对于高度集中的批发商和较为集中的中间商，分销零售商的集中度比较低，不过这是从全国范围来说，具体到某一区域或城市时，受天然气特许经营权的影响，各地区天然气零售分销商一般只有一个，其市场集中度也十分高，基本处于垄断地位。
2完善我国天然气定价机制的路径与政策
2.1以热值计量为契机推动市场化改革
中国上游企业将热值计量采购的管道进口天然气按一定的方式折算为按体积计价进行销售。
一方面忽略了不同天然气之间的热值差异，另一方面还承担了油价和汇率波动的风险，以及体积和能量单位转换的折算损耗。随着中国对进口LNG和管道进口天然气需求量的提升，企业与客户之间的贸易纠纷将会更加频繁。通过在中国推行热值计量方式，可以建立起公平、合理的天然气市场化价格体系，体现不同品质天然气价格之间的差异，更好地与国际天然气贸易计量接轨。1)生产企业对新开发气田项目进行经济性评价时，可以通过井口气的气质，判定气田的市场定位，适用于工业用户、电厂用户还是城市燃气用户，以及不同用户可承受的天然气价格，确保气田项目的投资回报率。2)上游企业可以对外公布热值数据，满足客户差异化需求。对不同地域及用户需求推广不同热值的天然气，用户可以直观地比较不同类型的能源，做出择优决策，实现天然气原有的商品价值属性。3)利用进口LNG热值高、气质好的优点，对沿海LNG接收站附近的工业及电厂等价格承受能力较高的大用户采用直供的方式，提升天然气的销售价值。由于大用户用气需求稳定，还可以灵活安排进口LNG的采购周期，减少油价和汇率波动带来的风险。4)在签订购销合同过程中，双方可以在条款中规定天然气热值计价方式和交付标准，对交付过程中由于热值变化造成计量偏差或由此导致损益进行确认，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计量纠纷。
2.2参照电网的办法合理确定管道输配气的准许收益率
以管网运营机制改革为契机，将明显偏高的管道输配气准许收益率降下来，理顺天然气产业链价格，妥善解决进口气严重亏损问题，实现全产业链健康发展，是当前完善我国天然气定价机制的首要任务。天然气管网输配送与电力电网输配送都属于网络型自然垄断行业，投资和经营风险相类似，建议参照国家发改委核定电网输配电准许收益率的办法，合理确定管道输配气的准许收益率，具体做法是：准许收益率＝权益资本收益率×（1－资产负债率）＋债务资本收益率×资产负债率。其中：权益资本收益率原则上按不超过同期国资委对管道输配气企业经营业绩考核确定的资产回报率，并参考上一监管周期同类管道输配气企业实际平均净资产收益率核定；债务资本收益率参考管道输配气企业实际融资结构和借款利率，以及不高于同期人民币贷款市场报价利率核定；资产负债率按照国资委考核标准并参考上一监管周期同类天然气基础设施运营企业资产负债率平均值核定。
2.3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美元作为国际主要计价和结算货币，对美国获得能源国际定价权的作用不言而喻。考虑到石油存在的金融属性，我国与世界石油强国的能源金融博弈在所难免。我国应当继续加强2015年10月开始运行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等跨境业务基础设施建设，利用以区块链技术为典型代表的数字货币提高人民币跨境支付便捷度，不断增加境外人民币国际储备，提升国际业务人民币结算比率，基本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在合理的均衡区间内，实现人民币国际计价结算能力逐步提升。此外，依托于“一带一路”倡议，通过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金融组织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金融资本市场的交流，稳固人民币原有国际地位，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升人民币对能源的国际标价能力，降低石油美元汇率的变化所引致的价格风险。
2.4深化能源定价机制改革
首先，我国应当建立一个公平公正的能源市场，规范石油、煤炭、天然气等能源的价格管制。鼓励民营企业等新型市场主体积极参与国内能源投资，增加市场竞争活力。提高行业整体市场化程度，最终形成市场能够自由高效决定能源价格的合理机制，提高能源定价机制的透明化程度。其次，调整能源价格监管方式，优化价格监管工作机制。明确各部门在监管工作中的职责，增加监管人员队伍建设和技术培训，引入社会群体监督功能。充分利用大数据分析、追踪等新型信息化技术科学创新监管手段，提高监管工作效率。最后，完善能源价格风险预警机制，实时监测、评估和预测国际能源价格变化，及时制定价格大幅度波动应对预案，维持国内能源价格基本稳定。在夯实能源制度保障基础之后，国内能源市场可逐步向国际开放，国内能源价格适时与国际接轨，增加我国在国际能源定价话语权中的分量。
结语
“十三五”时期天然气作为能源清洁低碳转型的现实依靠得到快速发展，虽然当前“碳中和”国家或组织越来越多，可再生能源技术超预期突破，但天然气将在能源转型中发挥更重要作用。“十四五”时期预计全球天然气市场逐步复苏，中国天然气消费受经济增长放缓、能效提升、清洁替代趋稳、非化石加快发展等影响迈入中高速增长阶段，产供储销体系建设更加完善，天然气市场更具竞争性。
参考文献
[1]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市场监管总局．关于规范城镇燃气工程安装收费的指导意见[EB/OL]（2019-06-27）.
[2]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科技部，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加快推进天然气利用的意见[EB/OL]．（2019-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