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石

发表时间:2021/8/17   来源:《中小学教育》2021年11期4月   作者:王瀚成
[导读] 静寂的海洋,没有波涛,没有惊浪,算是一片平平无奇的海域了
        王瀚成
        上海市建青实验学校邮编:201103
        静寂的海洋,没有波涛,没有惊浪,算是一片平平无奇的海域了。碎石黯沙尽数沉淀,不过在乱礁中确是有一块石头,一块巨石,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在海床中倚靠,在石堆中沉默,难以挪出。
        那天是母亲的生日,在一处静谧的小店中——那种少有的上海老店,白墙黑瓦,欢声笑语中在夜里透过玻璃映出点点星光。母亲是从未沾酒的,不过那次,却是不平常地开了一瓶。
        酒瓶重重砸在桌上,她似乎真是有些醉了,脸在灯光微微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红。灯光摇曳,眼神飘忽间桌上的一张海报却勾起了她的兴趣,是关于申花队的。母亲的目光只是在海报上滑动,没有人说话,霎时间似是闯入了一座森林,无言的宁静。明月高照,却又显得如此孤寂,窗外的闷热透窗而入。“回家看看吧。”母亲在摇晃中起身。
        那天的夜没有什么风,下了车,母亲险些摔跤。即使步履蹒跚,也依旧挣扎着向一个方向前进,走过霓虹街头,越过泥泞小路,穿过人山人海的喧嚣马路,也踏过被月光映得闪亮的石油柏路,但一切都似变淡了,母亲的白衣上也添了几道泥印。蝉谱着夏夜的曲,风逐着夏日的燥热,唯有月光将我的心冻得冰凉。母亲的背影被拉得很长,我在她身后一步步向前,转过泥泞街角,一座白墙黑瓦的建筑伫立在那里。

母亲不走了,她也伫立在那里,看不到她的脸,但我可以确信,她在凝视,不,应该说是在与建筑对视,它也像看着归乡的游子般看着母亲。她便在泥泞的地上坐了下来,恍惚间,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白芒,不知是泪,还是光。她仰起头:“我以前经常坐在这,抬起头便是星星。”白墙上有个刺眼的“拆”。“你外婆每天也都在这等我回家……”她又拿起那张海报,“你外婆以前最喜欢足球,最喜欢的队伍就是申花……”声音忽然停住了,母亲呆呆地看着瓦房的门,那扇涂满绿漆的锈门。月光洋洋洒洒,再次映入我的心中,母亲看到了什么?也许是她那走出门的母亲。
        波涛翻滚,大海哼鸣。我从未见过我的外婆,也说不出那五味杂陈的心情了。试图去挖开海床中那沉重的石头,却发现石头里是融不开的冰。而我也只记得那时,那晚,我与母亲一同仰起头凝视那闪烁的天空。
        大海重归平静,沉石永远地沉没于我的脑海之中。
        姓名:王瀚成
        性别:男
        学校:上海市建青实验学校
        邮编:201103
        籍贯:上海市长宁区
        学历: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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