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柳艳
广州市城市规划设计有限公司，510030
关键词：路易斯康 现代主义建筑 反现代性
1.关于现代性与现代主义建筑
1.1现代性的产生
关于现代性这一词的解析与研究也是在最近才开始深入了解的，之前的认识应该纯属较为表面化的东西，现代性这个东西不仅仅存在于建筑学与建筑设计中，应该是广泛的存在于生活及生产中的，那么又如何解释它呢？据西方世界史的划分来解释，从文艺复兴时期之后，就分为现代和当代，而与之不同的是我们中国史的划分却有近代、现代和当代。所谓的现代性（modern）就是以个体性为前提的，理性的运用和自由的权利。[王发堂.不确定性与当代建筑思潮[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2：70.]西方的工业革命与文艺复兴运动都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现代性的发展，或是技术，或是生产力，或是时代精神，或是思想基础。
1.2现代主义建筑
现代性最初出现的不是在建筑上，而是在工程界。工业革命后，很多工程师注重追求功能型产品，很多现代建筑的灵感其实是源自工业产品，因为工程师们本着经济实用的原则，使得工业产品出现以功能为主、形式为辅的趋势，然后产品出产后就自动省略了那些花哨的、无用的外在，更多的是以简洁的形式出现。这也是一种社会进步的体现，现代性就是要发展自由的形式并且跟随时代有其独特的未来的预见性，那么这种工业产品的功能主义也是在满足人们所追求的需要。而说到现代主义建筑，它的特征主要是理性与自由在建筑学层面上的逻辑发展和自我构建。现代主义建筑的基本诉求是要摆脱传统建筑形式的束缚，大胆创造适应于工业化社会的条件，要求崭新的建筑。[王发堂.不确定性与当代建筑思潮[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2：71.]跟随时代的变化，它也在变化，最初古罗马维特鲁威提出的建筑三要素：经济、适用、美观；沙利文的“Form follows function”，形式追随功能；到密斯这变成了功能追随形式。比较有代表性的现代主义建筑大师我们都知道有密斯·范德罗、柯布西耶、莱特、格罗皮乌斯等之类的人物。
2.关于路易斯·康
2.1康的基本情况
有一位建筑师在这群人当中并不是很起眼，甚至说他幼年时的意外毁容会让他看起来有点阴暗与自卑，这位建筑师就是路易斯·康。
康的经历是影响他设计方向与思想的重要因素。康生于1901年，这个时候也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刚结束不久，到康成年时，工业革命后的应运而生的产物应该算是发展得较为成熟了，先进的思想冲击也能够逐渐被人们所接受。在建筑界仍然保留这许多风格派别，包括当时的康所受到的启蒙教育是克瑞特引进的法国巴黎美术学院式的所强调的轴向平面，偏重古典建筑的对称性，以至于康后来的作品中对于空间平面的选择都是倾向于这方面。而克瑞特是康所敬重的老师之一，他曾经也在《现代建筑》发表的文章中反驳过当代评论认为古典传统已经不再流行的论调，强调历史在当代设计中的重要性。[ PAUL P.C. Modern Architecture[M]. American Institute of Architects. Significance of the Fine Arts. P181.]
2.2康与光线
路易斯康在建筑的追求中，掺入了自己浪漫主义的哲学思想，一如他所追求的“静谧与光明”，空间的不可度量性等等，与密斯的纯粹相比，他的作品中包含的内容是复杂的，情绪也是复杂的。而柯布西耶对于康来说属于偶像，康在得到柯布的死讯的时候，他望着窗外说：那我们为谁设计。自然而然柯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康，加强了康对光的追求。康说过“欲望发生需要，形式发生功能”。理解这句话：需要是容易满足的，因为它是一个已知的东西，欲望却是一种难以实现的没有极限的。康的这个理念也体现在了他的设计中——钥匙窗。通风的窗与采光的窗的区分，可开启的窗是既要可以用来通风的也可以用来采光，这只是简单满足了需要，却缺少了欲望。当你需要欣赏窗外的美景时，一大片单扇的玻璃最能够给人意境。康也一直在追求光的用法，于是他就制造了钥匙窗，可开启的和不可开启的窗分开设置，大窗解决房间大进深的采光问题，小窗满足读书或者使用时候的正常照度，这样就不用墙面全是大窗，避免了光线太强而产生的眩光。（图1）
.png)
图1 埃希里克住宅“T”型窗 图2 印度管理学院 砖墙上的拱券
2.3康的“不可度量”
康执着于光，那么光在现代建筑中的意义何在呢，在海德格尔的《时间与空间》中说到，时间是有限的，而空间是无限的。空间的本性是：相以某种方式存在的精神和意志。[施植明 刘芳嘉 译.路易斯·康 建筑师中的哲学家[M].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85.]这是静谧，光则是所有表现的赋予者。康的思想里认为，光线并不知晓自己有多伟大直到它打在了一片建筑的墙体上。在现代主义的空间表现中，光成为一个趣味性的、主导空间秩序的总要成分，所以康如此注重光的运用也是对现代主义建筑的空间的补充。在康对空间本质的探寻过程中，有别于其他现代主义建筑师追求的机能与形式的内外关系，他注重的是构筑合理的空间，展现“空间何为”的本真，故在他的耶鲁美术馆、理查德医学研究中心（图3）、萨克生物研究中心的设计中，完美地展示了材料实质，妥善地整合设备管线，避免现代主义建筑隐藏构筑式逻辑，合理呈现了设备、构筑、空间的结合。
.png)
图3 理查德医学研究中心
2.4康的纪念性
康的很多作品喜欢用砖，他也很有趣的曾经跟砖对过话：砖啊砖，你想成为什么？砖说：我想成为拱券。砖属于传统材料，很早就有了，当时流行的新材料是混凝土，可塑性强，以及钢材，抗拉性强，而砖在后期已经不作为时尚材料吸引人了。康使用这种传统材料也是他反现代性的一个体现，他要把砖变成它想成为的样子，大地方做曾大拱券，小地方做成小拱券。半圆形的拱券是古罗马建筑流传下来的重要特征，它的结构需要是所有的压力都会集中在下端部，要抵制住这种压力需要给它一个抗侧推力，那么拱券的端部外侧都会有一个巨大的砖朵。康却用另一个方法去掉了庞大的砖朵，就是给拱券加上一跟梁，将两边的侧推理抵消。（图4）这根预制梁不需要很粗，因为它的抗拉性远远大于抗压性。在康的设计中，不仅仅在窗的地方使用砖拱券，也在墙体中使用到了砖的拱券，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是因为营造立面体现出来的纹理？后来找到解释说这样可以加强偏强的结构，减掉了构造柱的支撑，营造一个完整的墙面（图2）。砖被康运用，摆脱了大砖朵的累赘，有了现代性的可能。这可能也就是康的反现代性与向现代性的体现。
.png)
图3 印度管理学院 拱券
可以总结得出，康的设计包含的三个重要内容：光、空间、秩序。一幢建筑物赋予“光线”一个具体的真实性，因而揭露了“静谧”的秩序。[施植明 刘芳嘉 译.路易斯·康 建筑师中的哲学家[M].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86.]康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会是这样的，永远都会是这样”。正因为如此，康是一位难以效仿的建筑师，他在两所顶尖的建筑学校任职多年，却没有人敢标榜说继承了他的手法，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没有像密斯一样的万能构筑系统，也没有像柯布西耶那套建筑语汇。康的作品像他的内心一样，是经过痛苦的挣扎得出来的结果，充满了矛盾，平淡的形式中藏尽着深思熟虑的空间，呈现在作品才会反映了现代性与反现代性的斗争。
参考文献：
[1]王发堂.不确定性与当代建筑思潮[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2.
[2]施植明 刘芳嘉 译.路易斯·康 建筑师中的哲学家[M].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
[3]五十岚太郎.关于现代建筑的16章 时间、空间以及世界[M].江苏：江苏人民出版社,2015.
[4]约翰·罗贝尔著.静谧与光明[M].成寒,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0.
[5]《大师》编辑部,建筑大师MBOOK丛书：路易斯康[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7-10.
[6]刘升平.初探历史性与现代性在路易斯·康作品中的交汇[J].价值工程: 2012(08),047.
[7]夏桂平.解析建筑现代性及其当代表达[J].建筑论坛：2009(05),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