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原青1，韦玉竹1，薛丹1，张娜2，王赐娟2，来玉芹1*
柳州市妇幼保健院中医科，545000
1.柳州市银山街道万达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妇保科，545000
回乳，出自明代李时珍编著的《本草纲目》，是哺乳期妇女在要求回乳（产妇放弃母乳喂养），或因病需终止哺乳（内分泌疾病、传染病、精神类疾病等），或由于流产、引产有泌乳者等情况下，我们通过各种手段或人为干预而终止泌乳的一种现象或方法。大多数情况，可以通过慢慢减少喂奶次数来回乳，但有部分情况无法自行回乳，回乳不当后导致乳汁慢慢蓄积于整个乳房，使得乳房胀满、疼痛、有包块，出现乳汁淤积，甚至发烧，造成乳腺炎的发生[1-3]。不恰当的回乳方法会给妇女带来很大的心理负担和不必要的痛苦。为了减轻回乳时的疼痛感，缩短回乳过程，预防回乳并发症的发生，笔者在妇保科工作多年，采用健脾利水法治疗不同病症中回乳的患者，疗效较明显。现将分析典型病案2例，报道如下。
病案1
患者产后15个月，要求回乳。自诉每日的乳汁量较多，约2500-3000ml，自行回乳一周，量未见减少，且有积乳结块，疼痛难忍，必须每日需要手排乳或使用吸奶器6-8次，每日饮食仍较常人多两倍，饮水亦多，尿偏少，每日3-4次，大便尚可，舌淡黯苔薄白脉弦滑。查双乳房质软，有散在结节，部分有压痛。予①中药7付：炒山楂60g、炒麦芽60g、茯苓20g、陈皮10g、炒白术12g、炒薏苡仁20g、泽泻10g、车前草10g（包煎）、蒲公英15g、炙甘草6g，每日早中晚饭后分服；②芒硝200g，外敷乳房，直至芒硝变硬结块可更换下一付，每日2次。二诊诉乳汁量已下降为每日1000ml左右，小便增多，继续予原方7付。三诊诉每日基本可不用自行排奶，仍有涨奶感，食量恢复正常，二便正常，继续予炒山楂60g、炒麦芽60g，代茶饮7付，后未诉明显涨奶感，3个月后复查乳腺B超基本正常，未见乳管扩张。
病案2
胚胎停育后行清宫术后7天，乳房胀痛伴有乳汁溢出3天。本次因孕9+周，发现胚胎停育后行人工流产术，术后自觉气力不如前，故自行使用如猪脚、老母鸡等食材煲汤，喝汤后即产生乳房胀满感，近3天开始出来白色乳汁溢出，遂来就诊要求回乳。查双乳房胀满，质韧，触痛明显，乳头排乳通畅，挤压可见黄白色粘稠状乳汁排出。予①中药3付：炒山楂60g、炒麦芽60g、茯苓20g、党参6g、炒白术15g、炒薏苡仁20g、泽泻6g、车前草10g（包煎）、蒲公英20g、白芷10g、桔梗10g、天花粉10g、生石膏10g（先煎）、炙甘草6g，每日早中晚饭后分服；②芒硝200g，外敷乳房，直至芒硝变硬结块可更换下一付，每日2次；③不可更服滋补汤类。服药后二诊诉乳房胀痛感明显缓解，偶有乳汁溢出，无涨奶感，再予前方去白芷10g、天花粉10g、生石膏10g，余药继服5付，后未诉不适，无乳汁溢出。一个月后月经复潮干净后复查子宫附件及乳腺B超，均未见异常。
妇女在产后因为雌、孕激素的迅速下降导致垂体泌乳素的分泌，形成泌乳。
对于哺乳时间超过1年以上，要求回奶的，或现实情况不支持喂奶的，或产妇体质不适合喂奶的，我们临床上都可以采取各种手段进行回乳，目前我们西医已经知道，为了回乳，实际上就是降低了垂体分泌泌乳素的能力，所以但凡能起到该作用的都可进行回乳，比如使用大剂量的雌激素，维生素B6，或者降低泌乳素的药物等，但这些药物往往会产生很严重的副作用，造成头晕、恶心、呕吐甚至情绪波动等问题，比较难于接受。而体内大剂量的雌激素仍然是乳腺癌的高危因素之一。而中医药回乳无毒副作用，疗效确切，是临床应用非常广泛的回乳方法，根据产妇哺乳体质分析多虚多瘀的病理特点，故回乳不可妄用活血、破血等药，应予以耗散气血及引气血、水液下行之药，断绝乳汁生成之源而起到回乳的作用。
中医认为，乳汁乃人体冲任气血所化生，“妇人乳汁、仍气血所化，故下则为经，上则为乳。”而乳汁中又70-80%为水分，故哺乳时，乳母食量、饮水量均有所增大，反而小便量减少；在小产时，由于泌乳素的上升，再加之肥甘厚味之饮食，会使得气血化生为乳汁。笔者在临床应用中，正是因此来确定健脾利水之法，运化中焦，调节脾胃，引水从小便利去，故使得减少化生为乳汁，为回乳之功效。方中炒山楂、炒麦芽消食和中，回乳，有大量研究表明，二者能有效减少产奶量[4]，现代文献中，炒麦芽的最低使用剂量为30 g，最高可达200 g，常用量在30至60 g之间，服用时间的最佳时间应在准备回乳前3到5天开始大剂量服用麦芽泡茶饮，取效最佳；茯苓、炒白术、炒薏苡仁为健脾燥湿利湿之药物；泽泻、车前草利水渗湿；蒲公英为治疗乳痈的要药，能针对回乳时出现的乳汁淤积有消肿散结、清热解毒的功效[5]；白芷、桔梗、天花粉、生石膏均为消痈退乳；炙甘草调和诸药，全方健脾利水渗湿回乳为主，根据不同病症加减变化散结、消肿、消痈、清热解毒等药物，共同针对回乳时各种变证。
根据我们中医“治未病”思想，妇女若需回乳，应尽早、且及时的选择有效的回乳方式，还要注意生活起居的调养：①饮食指导：配合合理饮食，饮食清淡为主，不再食用油腻的肉汤、少食高蛋白饮食及肉类、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尽量减少摄入水分等；②行为干预：要让回乳者减少用各种方式刺激乳房，如尽量减少哺乳次数甚至不再哺乳、避免接触幼儿、不要让幼儿触及乳房、减少乳腺疏通次数、不要提捏刺激乳头部位、不要用温热毛巾外敷乳房、热水洗澡时间缩短等，可以冷敷，也可以在胀痛难忍时稍微排一点乳汁以缓解疼痛；③心理疏导：乳房属肝，肝主疏泄，主导情志变化，如果回乳期间生气、暴怒等会引起肝气郁结，局部经络受阻，气血运行不畅，血瘀日久形成结块不利于乳腺回乳后的康复，故回乳期间要保证心情的舒畅，不要过于焦虑、紧张、易怒等。以上是避免乳房结块、乳痈等乳房病变，减少不必要的痛苦。
【参考文献】
[1] 王颀,宁平,马祥君.中国哺乳期乳腺炎诊治指南[J].中华乳腺病杂志(电子版),2020,14(01):10-14.
[2] 徐梦博,杨玉琪.近年来回乳的临床研究综述[J].世界最新医学信息文摘,2019,19(16):113.
[3] 孟军华,安靖,王雄,陈永刚,张宇,张恩景.回乳抑增一号对乳腺增生大鼠激素受体及细胞增殖、凋亡的影响[J].中成药,2021,43(06):1457-1461.
[4] 陈广坤,佟琳,贾思琦,李鸿涛.麦芽的特点及临床应用[J].中医学报,2021,36(04):743-746.
[5] 蒲昭和. 巧用蒲公英治缺乳和回乳[N]. 家庭医生报,2020-06-08(007).
* 通讯作者：来玉芹，女，柳州市妇幼保健院中医科副主任。研究方向：中西医结合治疗妇女月经失调、盆腔炎、不孕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