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玙1 谢兆华2 周秋兵1 李立3
1.安徽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 安徽 合肥230038;2.阳江市阳东区妇幼保健院 广东 阳
2.江 529900;3.亳州市华佗中医院 安徽 亳州 236800
摘要:“风药”最早由张元素提出,共分为五类,即“风升生,热浮长,湿化成,燥降收,寒沉藏”。笔者通过整理总结,探析李东垣李东垣“风药”升清解郁法学术思想,并将其总结为风药升脾胃之清阳;风药升清气而降浊气;风药引药上行;风药疏肝解郁;风药发散郁火的特性。
关键字:李东垣;升清解郁
李杲,字明之,晚号东垣老人,金元四大家之一。彼时,中原地区连年战乱,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脾胃疾病丛生。李东垣应时而生,创立了“脾胃学说”。他在治病s时尤强调脾胃的作用,故被称为“补土派”,主要著作有《脾胃论》等。李东垣在临证中善用风药,《脾胃论》所载的62首方中,运用风药的方剂近一半,本文从升清解郁方面探讨李东垣运用风药的寓意。
1.升清之解
1.1风药升脾胃之清阳
脾胃气衰,元气不足,则阴火上冲,以乘其土位;脾胃之气不足,又使谷不得升浮,春升之令不行。症见“气高而喘,身热而烦,其脉洪大而头痛”。这种脾胃不足所致内伤发热的病证,李东垣提出“当以辛甘温之剂,补其中而升其阳,甘寒以泻其火”的治疗大法,创立了著名的甘温除大热法,代表方为补中益气汤[1]。方中稍加风药升麻、柴胡取其轻清上浮之性,升脾之清阳,提下陷之中气。《内外伤辨惑论·饮食劳倦论》曰:“胃中清气在下,必加升麻、柴胡以引之,引黄芪、人参、甘草甘温之气味上升;二味苦平……引清气上升也[2]。”二药尚有引经之功,协助甘温之药入太阴、阳明经补益中焦,入少阳经滋补阴阳之气。方中诸药生升脾阳,补中提陷,使气机畅达、脾复健运。
1.2风药升清气而降浊气
李氏认为脾胃为气机升降枢纽,脾气主升,胃气主降,胃失和降,可影响脾之升清,脾失运化,亦影响胃的和降。而临床常见脘腹痞满之痞证,皆因脾胃升降失调所致,风药辛散,善行,走而不守,能调理中焦气机,使中焦气滞郁结不畅者得以开达舒畅。但风药多升发,故东垣常注意配以和降之品来相辅相成。《阴阳应象大论》中提出:“故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藏。”人体吸入的自然之气和饮食水谷之气化生的清阳出于头面官窍,并发散于肌肤、脏腑间隙以温养之,产生的浊阴由前后二阴排到体外。脾胃清阳之气本应在上,不上反下则导致完谷不化的泄泻,浊气本应出于下窍,不下反上则导致胸膈胀满等病症。升麻、柴胡两味风药以升清降浊、升阳举陷,详细阐明了这两味风药的意义:“升麻二分或三分,引胃气上腾而复其本位,便是行春升之令;柴胡二分或三分,引清气,行少阳之气上升[3]。”他认为升麻是足阳明胃经的引经药,可升发脾胃之清阳,柴胡是足少阳胆经的引经药,可升发少阳春生之气[4]。
1.3风药引药上行
李东垣治头面五官诸疾,善用风药载药上行,直达病所[5]。《兰室秘藏·头痛门》云:“高巅之上,唯风可到。”并根据其经所在三阴三阳之异,而分别选用其经药治之。如太阳头痛,以川芎、羌活等品为主;少阳头痛,以柴胡、黄芩为主;阳明头痛,以升麻、葛根、石膏、白芷为主;太阴头痛,以苍术、半夏为主;少阴头痛,以麻黄、附子、细辛为主;厥阴头痛,以吴茱萸为主[6]。利用风药载药上行,直达病所以加强疗效。除头痛外,其他头面的疾病,亦可使用风药,如面疾用白芷,鼻疾用荆芥穗,耳疾用细辛,目疾用蝉蜕等,常可获效。
2.解郁之解
2.1风药疏肝解郁
《脾胃论·脾胃虚实传变论》云:“胆者,少阳春升之气,春气升则万物安。”风药应肝性之条达,同气相求,以其升发作用启发肝胆的春升作用,可入肝经而助升发疏泄。肝为刚脏,喜条达而恶抑郁。若肝气郁结,容易横逆犯脾,导致嗳气太息、胸胁胀满疼痛。脾胃作为升降之枢,二者能否正常发挥功能与肝的疏达与否密切相关,肝的疏达,可通过风药的升提疏散之性来实现,《脾胃论·脾胃胜衰论》云:“肝木妄行,胸胁痛、口苦、舌干、往来寒热而呕……此所不胜乘之也。”李东垣诊治肝胃不和证时,在益气健脾基础上,喜加用风药,因风能泻木,以疏泄肝气,抑制肝气之横逆,以达肝脾同治之效。此外,风药升发温散,为肝之气,能遂肝木条达之性,亦为同气相求之理,非一般香附等理气之品所能及。
2.2风药发散郁火
“阴火”思想来源于《黄帝内经》:“阴虚则内热,有所劳倦,行气衰少,谷气不盛…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为内热”。李东垣首创“阴火”理论,他认为阴火的根本病机并非阴虚火旺,而是脾胃气虚,阳虚火浮。李东垣尤注重泻阴火,并认为“泻阴火以诸风药,升发阳气以滋肝胆之用,是令阳气生……阳本根于阴,惟泻阴中火,味薄风药,升发以伸阳气。”此类方剂有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升阳顺气汤、升阳益胃汤等。李东垣在《内外伤辨惑论·四时用药加减法》中对升阳顺气汤的论述:“脾胃不足之证,须用升麻、柴胡苦平,味之薄者,阴中之阳,引脾胃中清气行于阳道及诸经,升发阴阳之气,以滋春气之和也;又引黄芪、人参、甘草甘温之气味上行,充实腠理,使阳气得卫外而为固也[1]”由此可见,风药泻阴火的作用是建立在升发脾胃清阳的基础上。清阳之气若升,脾胃健运,则阴火自灭。
3.小结
李东垣应用风药有出神入化之妙、得心应手之效,他充分利用风药的辛温、上升、发散之性,用以升发脾阳、发散郁火、疏肝解郁、引药上行,将其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堪称一绝,值得后人研究效法。风药的运用虽然广泛,但并非无原则乱用、滥用。风药辛散走窜,多用易伤元气,“如病去,勿再服,以诸风之药,损人元气,而益其病故也”。疾病早期,正气尚存,风药可适时、及早、多味、足量运用;疾病中晚期,正气多虚,风药宜单味、少量运用。风药辛香温燥,易耗伤津液,使用时宜配麦冬、五味子、火麻仁等养阴润燥之品[6]。
参考文献
[1]唐昭荣,单兆伟.李东垣风药妙用浅析[J].中医药通报,2012,11(06):35-37.
[2]王月娇,赵波,马健.李东垣风药运用探析[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5,21(11):1352-1353+1360.
[3]李东垣,文魁,丁国华.脾胃论[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5:4,19.
[4]李永成.脾胃论临床发挥[M].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2014:28,34.
[5]刘茵,郑涛.浅谈风药[J].中西医结合与祖国医学,2017,21(4):479.
[6]唐昭荣.李东垣风药妙用浅析[J].中医药通报,2012,11(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