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群
合肥师范学院文学院 安徽省合肥市230000
摘要:余华的《活着》讲述了福贵一生的跌宕起伏,福贵的“活着”充满艰辛和忍耐,我们在其中不难看出复杂的种种关系:人与金钱的关系、人与时代的关系、人与亲人关系。无论对于文学而言,还是对于人生而言,这些关系都是值得我们思考和研究的,都是对我们有所启发和指导的。
关键词 余华 《活着》 关系
人活着就会产生关系,与与金钱的关系、时代的关系、与亲人的关系,佛家常说人死如灯灭,即“人死、关系断”,反而言之就是“活着、关系不断”。在《活着》的主人公福贵身上,不难发现这些关系。
一、人与金钱的关系。
天生一副富贵命,为何穷苦度一生呢?福贵人如其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他能多有钱呢,书中的描述可见一斑。在当地福贵家是有名的富户,按照正常的走向福贵就算“坐吃”也不见得会“山空”,可是最后的他为何会穷困潦倒,只剩一头老牛了呢?
第一原因就是福贵根本没有处理好人与金钱的关系。出生富贵的福贵,没有借助老天的恩赐,祖上的荫庇,在良好条件下良好发展,而是自幼被金钱腐蚀,吃喝嫖赌败家无度,最终在赌博中散尽钱财,让“穷”字就跟了他一生。虽然小说对于福贵因为赌博而贫穷的原因介绍得十分清晰明了,但是从现象到本质,则是福贵在用金钱去填补欲壑,金钱去挥霍生命,而不是用金钱去提升自己,用金钱去帮助他人,没有处理好与金钱的关系。人与金钱的不良关系让福贵最终被金钱奴役,被迫送女,被迫丧子,被迫去妻,连最后唯一的小外孙都是因为一个“穷”字之下狂吃豆子,活活撑死。
无论是富有还是贫穷,金钱一定程度上是容易激发人性中的阴暗面的,故而有人赞美金钱、有人责难金钱、有人追逐金钱、有人摒弃金钱。我们知道金钱成就过人,金钱也毁灭过人,所以正确金钱观的树立,人和金钱关系的处理则至关重要。金+9-----钱其实不是我们的朋友,也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无需屈服于金钱,也无需奉承于金钱,更不要去恐惧或者厌恶,挥霍或者浪掷,我们应该的是珍之、惜之的,不要让金钱成为我们追求的唯一目的,也不要让金钱成为我们恶的滋养温床,而是用金钱帮助我们,助于自己、助于他人。
二、人与时代的关系
尘埃,细微似不可察,但对于时代而言,哪怕只是尘埃,落到我们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让我们个人无法承受。小说《活着》中的主人公福贵的一生是咏叹歌、生命歌,其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史,还是中国史、世界史。
福贵祖上荫庇,父母双全,家境殷实,他的悲苦除去他没有处理好与金钱的关系之外,更与时代密不可分。福贵出生于上世纪初,是中国乃至国际动荡之时,这时的个人终究敌不过时代变迁。
一开始是1927的国共内战,国民党的剥削阶级不顾百姓,导致当时的百姓生活负担日益加重,再加上当时如北洋军阀等的各方军阀,并不安宁,此消彼长,战乱纷纷,福贵又在畸形的半殖民地半封建地的社会中学会了赌博,成日懒赌豪输,家哪怕家底厚实日子也并不好过,最终落得家底输光的境地。更悲惨地是,她母亲重病之时,他去为母买药之时,却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待到战后归来之时,母亲却早已撒手人寰……时代有一段曲折,对于个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曲折。在时代的洪流下,福贵家如一叶小舟,生死浮沉,最终一个家只剩福贵和一头牛。
这样的时代变迁,悲哀在所难免。大家都知道个人命运一定会和时代命运、社会命运息息相关,如生不逢时,甚至会被戏耍被捉弄。能存于乱世的都是侥幸,能成于盛世的都是福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是历史的教训,如果再加上时运不济,那么必然会承受时代之苦。福贵在旧时代之下,是充满不幸哀伤的,但是纵观整本小说,福贵一生虽然在时代沉浮中颠簸,但他也在时代中复苏人性,得到救赎。
从最开始的逆来顺受,到中期的努力抗争,再到最后的接受承受,这样的忍耐到忍受,其实也是福贵在时代下的坚韧表现。生命力在时代的沉浮中被磨砺而不被粉碎,被锤炼而不被摧毁被,大时代变革对渺小个人来说是风雨也是洗礼。正如法国罗曼罗兰所说的那样,世界的英雄主义有很多,但是只有一种是真正的,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对于时代亦是如此,重要的是我们永远要保持保持坚毅的品质,保持前进。
三、最后是人与我们亲人的关系。
《活着》中人与亲人的关系贯穿始终,在这其中刻画了人物形象、推动了故事情节、揭示了小说主旨、思考了人之本性等,可以说是阅读、解读、析读《活着》的必备路径。福贵这一生中有过严厉的父亲徐父、慈爱的母亲徐母、忠贞的妻子家珍、机灵的儿子有庆、漂亮的女儿凤霞,孝顺的女婿二喜,活泼的外孙苦根,如果一切顺遂的话,他是可以被亲人环绕,安享天伦之乐的。可是,在《活着》中我们似乎看见受难的生命本质:福贵赌博气死了父亲,母亲又因为他的离家而病逝,儿子因为给县长夫人献血被无良医生抽血过度去世,女儿因为难产而亡,妻子最终受不了子女双忘的打击撒手人寰……福贵最后与女婿外孙生活在一起,天有不测风云,女婿却因为出工而不幸遇难,外孙又因为吃豆被噎离开。
这一生,福贵的活着就是在经历生与死,经历亲人的存在和逝去,这种和亲人的相聚和离散,就反映出人与亲人的关系。这其中有父子关系、母子关系、夫妻关系等,其中最为典型的应该是福贵与其父亲间和福贵与其子之间的父子关系。
人与亲人的关系,在小说中有着血浓于水、生命传承的意味,这是余华笔下的厚重与博大、深沉与宽广。这种人与亲人的关系从紧张到缓和,从伤害到治愈,最后亲情回归的温情让人触动。余华是先锋派的代表作家,在他的前期小说中,多是“冷漠叙述”,《活着》可谓他小说叙述的转型,因为这本小说在同样的叙述背后有了“悲悯意味”,处处含有亲情,处处含有温情。福贵与自己的亲人之间相互理解,相互关爱,相互扶持,这是感动人心的,面对亲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福贵虽然悲痛万分但依旧冷静自持,这是启发人心的。这么多人匆匆离去,是因为活着太难,还是太难活着?我想二者都有吧,人死灯灭,可能最后大圆满就是福贵一家葬于一处,就是福贵因为亲人因为亲情依旧没有放弃希望。
“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呵”小说末尾,福贵给牛起的都是亲人的名字,和牛的对话都是类似与亲人的对话,牛在福贵心中象征着亲人,福贵的亲人们虽然死去,但是都一一活在了福贵心里,让福贵坚持生命的希望。所以在这种与亲人的关系中,可以说福贵用亲情战胜了死亡,所有血浓于水的的亲情都得到了升华,都化成了活着的精神力量。
总之,余华在小说《活着》的题目中已经做了最大的剧透,关系不断,不断活着,他告诉我们“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人生或有金钱的枷锁,或有时代的尘埃,或有亲人离去的沉重,但我们依旧要好好珍惜人生,用力拥抱生活,永远认真活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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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何志群,女,合肥师范学院文学院2020级硕士研究生。